第一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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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少年一站起来,两个人更是吃惊非小,身上是一身白袍,腰间是一根白丝带,脚上一双高帮白云履。这一袭白袍前面两肩和腰间四个角上,绣着四朵花,凤凌与郑君豪仔细看,认出三朵来,其中一朵是白莲花,而后是梅花,还有一朵是昙花,最后一朵,花有数瓣,看上去好像菊花,但是又不似菊花,它的模样,好像是傲视群雄一般,极有风韵。

    当然,让二人吃惊的,并不是他的衣服,而是他的身材,平顶身高看上去不足七尺,长的是jīng神抖擞,傲骨迎风,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宽肩膀,细腰梁,扇子面的身躯,两条长而顺的双腿看上去完美而有力,便是这个健美的身形,即使王昭君锻炼数载,恐怕也不能望其项背。

    凤凌看罢多时,瞅了瞅郑君豪,把声音压到极低:“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郑君豪瞪了他一眼:“男儿无疑。”

    凤凌抿着嘴笑了,这少年瞅着两人怔怔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什么,略一迟疑,凤凌便抢了话语权:“姑娘,你是打什么地方来的?”

    “额?”这少年把脸一沉,但是两朵红云紧接着飘上面颊:“你、我、我是男的。”

    “哈哈哈。”凤凌笑得出了声,点了点头:“好吧,你是男的,你叫什么名字,从何而来?”

    “我叫童灵俊,是昆仑派的弟子,因为犯了错误,所以被赶了出来。”童灵俊说着,竟然眼睛háo湿起来,只看得两个人心生可怜。“漂流到了中原地区,却是无依无靠,真不知道怎样混下去。哎,你们两个……”

    凤凌见他说的可怜,心下自是坦白之人,便也把话挑明了:“我是龙凤庄的人,不愿意给云龙卧为走狗,这才逃了出来。”至于郑怡君杀人这一段话,他没有说。

    “哦,同是天下沦落人啊。”童灵俊说着,嘴角竟然往上扬去,凤凌与郑君豪有些吃惊——从未见过如此迷人的笑容,就好像饿了七天的人看见一碗白米饭一样,再也挪不开眼神。他的嘴角往上扬,正如一朵花静静地开放,由原来的花骨朵变成世上最美丽的花。

    凤凌与郑君豪尚且是男儿便已如此,倘若女子见到,可想而知。

    “我想与你们结伴而行,不知道你们允许吗?”

    凤凌与郑君豪情不自禁的定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神智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那好,既然如此,咱三兄弟骑一匹马?”童灵俊歪着小脑袋问,这个时候俨然又成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好的。”郑君豪把马往前驱,到了童灵俊的身边,伸出手来,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二人看来,童灵俊好像不会武功。

    童灵俊笑了笑,伸出白玉一般的手拉上了他的手,坐在两个人的中间了,坐稳当了,便问:“我们去什么地方?”

    “去平云峰,找我的老师单臂神佛独独大师他老人家去。”郑君豪说道,再看这匹马,踏云飞天,四蹄奔腾,向东而去。一路上,童灵俊总是喋喋不休,郑君豪心情不好,本来不愿意多听话,但是童灵俊的话,也像其人一般非常有魔力,让人爱听。

    马行数个时辰,便进入了山区,沿着山路一直走,隐隐望见一座山峰高耸入云,便在那山峰之上,隐隐似有一座寺庙,就好像一块青石镶嵌了一颗玛瑙,搭配的很完美。

    驰马如飞,可是就在人们欣赏这满山的景sè之时,郑君豪猛然间身子一震,心里便似揣了一只小兔子惴惴不安起来。只因为在远处,有两个人,一老一少,他关注的,自然是那个少女的脸,朝练夕改,仅仅一天的时间,这个少女便从早晨的温柔如水,变成了现在的冷若冰霜。

    郑君豪又喜又惊,又怜又怕,终究不能控制着马儿,这马儿竟然带着三人来到了两个人的面前。凤凌自是没有过多的话,下了马儿往一旁站了去,童灵俊收敛起笑容,但是那一张浑然天成,人世间最美的脸还是引来杜云飞和徐延清的吃惊,童灵俊像犯了错误的小孩儿子,下了马径自到了凤凌的身边,低头不语。

    郑君豪稳稳地坐在马上,他只是怔怔的看着徐延清,他的眼睛里面有一百种表情,有一千言一万语,没有说,只是通过这种方式传达了过去。

    他爱她爱得那么深,为了她,胆小如鼠的他才会带着她私奔,为了她,这个时候,他才会满脸泪痕,流出的泪,自然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徐延清也是怔怔的瞅着他,手却颤抖的摸上了身边的佩剑,她知道,她深知,这一剑刺出来,郑君豪定然不会躲,但是自己忍不忍心刺进去,太难说了,但不管怎么说,唯有以此表明自此恩断义绝——剑,千钧之重,带着风声便已到了郑君豪哽嗓边上,手稍微一挪,便会要了他的命,果然不出所料,郑君豪闭上了眼睛,只是在眼皮底下泪如泉涌。

    徐延清又何尝不是,手在发抖,心在发抖,眼泪也在发抖:“郑君豪!”叫君豪叫惯了,没有想到郑字出口,竟是一下子有些不习惯:“从今天开始,你我成陌路之人,你父亲杀了我父亲,但看这情形,他不过是一条狗,狗的生活不会好过!我走了,天涯海角你不许寻我,你记住,你我倘若再次相见,我会拔剑自刎。你的世界已经没有了徐延清,我的世界也已经没有了郑君豪,此生不复相见!”说着话,把宝剑收回来,一转身,便yù离去。

    “延清……”总是不能自抑的轻轻呼喊出她的名字,竟是那样的xìng感。郑君豪猛然从马上跳下来,伸手便要去拉着她的胳膊,正此时,延清又转脸过来,手提长剑,头上一弹,一缕长发轻然飘落:“割发断义,此生不复相见!”

    丝丝缕缕,轻轻飘落,郑君豪最后的希望也被这头发卷落到了地上,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哀默至极。徐延清走出二十余步,突然间就听见后面一声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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