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承敏见了怀慈倒有些怪怪的,好像她有些怕怀慈,想亲近又不敢亲近,看了看怀慈的脸色,叹口气,告辞走了。
“她来干啥?”
“送晚饭来的。你怎么样,醉了?”麦香见怀慈的脸像被煮的虾子,有些心疼他。
怀慈听了拉着麦香的手,说道:“还真有些头疼,你替我揉揉。”
麦香忙吩咐枫叶沏一壶茶来,忽觉浓茶喝了晚上睡不着觉,又吩咐栌叶去问灶房要点蜂蜜,沏一杯蜂蜜水送来。
“你跟你姑姑关系不好?”麦香一边替他揉着头一边问道。
“说不上不好,一共也没见过几面。”怀慈闭着眼睛说道。
“那你家还有些啥人?”麦香问完,不由得有些惭愧,跟他好了几年,她还真不清楚他家亲戚。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都住进来了,总得关心关心,再说了,晚上还有闹洞房呢,我怕这关不好过。”
外面的天色擦黑了,麦香的确有些担心,不知晚上的洞房怎么个闹法?
“放心,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怀慈说完,又闭上了眼睛,只是他的手,握住了麦香的手,贴在了他的脸上。
天渐渐黑透了,看着自己屋子里稀稀拉拉的六七个人,麦香才知道,为啥怀慈会说没有人来打扰他们。
原来这闹洞房本来就是平辈和晚辈的事情,万家这一支人口一直稀少,怀慈也没有啥堂兄堂弟的,只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和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表亲那边都是万太太的娘家人,跟怀慈一向老死不相往来,所以,这天晚上的洞房也只是来了万志高夫妻两个和怀慈的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万志高见到麦香。总觉得有些心虚和不甘,心虚自然是因为麦香知道他私相授受的秘密,不甘是他这次没有考中举人而怀慈考中了,说心里一点不嫉妒是不可能的,他不认为是自己先天条件比怀慈差,而是认为怀慈得到了后天太多的资助,比如说礼亲王,比如说纪晓岚,比如说阿克敦,他甚至想过。如果他当初没有看上康怡的美貌。那么麦香理所当然嫁的就是他。麦香的这些人脉,理所当然应该由他来享用。
尤其是昨天麦香的嫁妆一抬抬进门,万志高再次感慨,如果当年他没有逼着他父亲去退亲。今天麦香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
康怡见到麦香,心里的感觉也很微妙,她并不知道万志高曾经跟麦香有过口头婚约,她只是觉得,麦香进门后,她不再是万家受宠的大少奶奶了,下人们谈论的都是这位二少奶奶如何如何。
至于万家的这二个庶女,一向跟怀慈不怎么来往的,怀慈对她们二个也是不假辞色的。哪里有逗闹的心情?
所以,这几人象征性地坐了一会便都离开了。
“累死我了,这一天好像过得比一年都长。”麦香见人都走了,院门也关了,没有形象地趴在了炕上。她只想睡觉。
“好,我来伺候妹妹洗漱。”怀慈一边说,一边替麦香摘下了头上的簪环。
麦香突然想起来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今晚的洞房花烛夜,怀慈能过这一关吗?
麦香洗漱后进了被窝还在想着这个问题,可是她又不敢问怀慈,也不敢乱动,幸好,是一人一个被窝,麦香选择了先做鸵鸟。
其实,她倒不是很想现在发生点啥,毕竟她才满十四周岁,身量都没有长足,可是她的身下,却垫了一块白绫。
麦香想无视这白绫,可是她知道,如果明儿一早,万太太看不到这白绫上该有的东西,麦香的清白也就毁了,同时毁了的还有怀慈的名誉。
“有了。”麦香一激动转过身来,正好碰上怀慈靠过来,两人的唇碰到了一起。
“什么有了?”怀慈一边含住麦香的粉唇一边问。
麦香的话没有说出来,这当口,她只能选择配合。
事实证明麦香的担心不是多余的,抱着自己心爱的人,怀慈也有男人那种正常的反应,可就是一到关键时候,他脑子里浮现的总是自己不堪的过往,越想证明自己越是临阵逃脱。
“哥,我们想个办法把明天应付过去就成。我还这么小,我们先不着急圆房好不好?”麦香的手圈住了怀慈的脖子,她得给他一些时间。
“什么办法?”怀慈抬起了头问。
“就是,就是回头用绣花针在你手上扎几针,挤出点血来就能过关吧?”
“媳妇,你真的不怪我?”怀慈再次抱住了麦香。
谁知麦香睡到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刚要呼喊,下身忽然传来一阵撕裂的痛感,这下麦香怒了,大叫一声“疼”,然后闭着眼睛使劲推了推身上的东西,谁知一下没有推开,麦香手脚并用上了。
“媳妇,媳妇,是我。”正沉浸在巨大欣喜和刺激中的某人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只得先堵住了麦香的喊叫,却结结实实挨了好几下打。
麦香彻底清醒过来时,怀慈已是满头大汗地趴在了麦香身上喘气。
“媳妇,对不起,还疼吗?”某人这会才想起身下的人来。
麦香好好的睡着觉被人扰了清梦不说,还糊里糊涂地失了身,憋了一肚子气的麦香正要发作,抬头看见了怀慈脸上的抓痕,啥也不说了。
“怎么了?还生我的气?我只是想试试,怕你失望,不敢喊醒你,没想到还真成了。”怀慈低低地解释。
麦香刚要开口,枫叶在门外说道:“姑爷,奴婢给送热水来了。”
麦香听了大囧,难道这丫头一夜没有睡,就等着在外头送热水?
怀慈披了一件棉袄,过去把热水接了过来,亲自倒在一个铜盆里,试了试水的温度,把手巾拧湿了,就要给麦香擦身。
麦香身上黏黏的,哪里愿意让他弄?早就一把扯过手巾,自己下炕用水洗了洗,这次钻进了他的被窝,因为自己的被窝被弄脏了。
这么一折腾,麦香了无睡意,她发愁,明天一早别人发现了怀慈脸上的伤可怎么解释?
“媳妇,你还生我的气?”怀慈紧紧抱住了这个终于成为他的女人,心里满满的是感动,暗暗发誓,一辈子都要好好待她。
“你的脸,你不觉得不对劲?”麦香觉得奇怪,难道这人都不觉得疼吗?
“我的脸?”后知后觉的某人摸了一下,说道:“好像是有叙辣辣的。”
“我不管,这是你惹出来的事情,明儿一早你跟长辈们解释去。”
“好,我就说,媳妇睡着了不小心挠的。”
“要是破相了怎么办?”
“破相了正好,只要你不嫌弃我,乖啦,睡觉吧。”怀慈虽然有很多话想跟麦香说,可是他知道麦香明日一早要起来给长辈们做早饭,要拜见万家的长辈,所以,他不忍心再骚扰麦香了。
怀慈一边拍着麦香的后背,一边在麦香的耳边呢喃,这个怀抱是麦香熟悉的,麦香很快便放松下来了,这一天实在是太累了,一会便进了梦乡。
次日一早,麦香果然很不幸地睡过头了,不光她睡过头,就连怀慈和枫叶都睡过头了,还是栌叶最先醒过来,这才把大家一个个叫醒。
麦香快速地洗漱了一下,把头发随手挽了一个髻,用簪子固定一下,便拉着栌叶和红叶去灶房,因为她还不知道万家的灶房在哪里。
麦香一进灶房,栌叶极有眼色地给了每位厨娘一个厚厚的红包,于是,洗菜、切菜、递菜、烧火的人都有了,麦香利落地做好了一桌菜,然后回房换了身衣服,让枫叶给重新梳了一个发型,这才拿着枫叶准备好的东西和怀慈急急赶到上房。
这是麦香第二次进万家的上房,昨天是也在这拜堂,但是那会的她蒙着盖头,什么也瞧不见,这会一看,这上房也不算小,一边摆了六张高椅,每张高椅下有一个脚踏,脚踏上有一个脚炉,每人手里还抱着一个小手炉。
上房的主位上坐着万老太太和万老爷子,两人的前面有一对蒲团,怀慈牵着麦香的手走过去,跪下去磕了三个头,栌叶给麦香端来两杯茶,麦香和怀慈接过茶举过头顶。
“祖父、祖母请喝茶。”
“好好,好好,总算喝到小孙子媳妇的茶了。”老太太满口是笑,接过茶杯,看到怀慈脸上的伤,一愣,再看看两人的神色,也没多说什么,给栌叶的托盘里扔了一个翡翠圆珠项链,水头很好。
麦香上次买一个翡翠佛珠手串都花了一百两银子,猜想这个差不多要二百两银子,因为麦香看到了万太太江氏眼里的不甘,话说麦香也是才知道这万太太姓江。
“快起来吧,以后好好过日子,明年要是能中个进士,我就知足了。”万宝财也是满脸的笑意,这个孙媳妇娶得太值了,带进来的嫁妆都快赶上万家的家产了。
“是,孙儿尽力。”怀慈说完,扶着麦香站起来,枫叶赶紧拿着蒲团放到了万承耀和江氏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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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有三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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