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吧,你是葡萄的父亲,取名字的事情本来就是你的。”
镜头里说话的主人公是一对年轻夫妻,男人清俊优雅,女人秀丽无双。单人的高级病房里,huáng边还放着一个小摇huáng,女人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婴儿有一双圆而黑的大眼睛,懵懵懂懂地看着镜头,似乎在好奇着什么。
坐在旁边的男人伸出左手食指轻轻戳了戳婴儿软nènnèn的脸,小婴儿也不再盯着镜头看了,转而看向男人的手,接着顺着手看向男人含笑的脸。
“明天就要出院了,今天一定要把小葡萄的名字取出来才行。”男人边说边将手指在婴儿面前晃动,逗弄着婴儿的视线。
年轻妈妈见宝宝被逗得眼珠滴溜直转实在是看不过眼了,她柔和的眉轻挑了一下,空出一只手来握住男人那根晃动的指头,斜睨着男人说道:“眼保健操可不是这样做的。”斜睨间挑起的眼尾像一朵开得妖娆的花,轻轻盈盈便勾出了极有韵味的眼bō,瞬间就让这张秀美端丽的脸平添了一丝妩媚,带着些不禁意的魅huò。
男人反手握住她的手,倾身压上。
“别压着葡萄!”女人清越的嗓音变得低柔。
原本消失在镜头里的小婴儿被男人一只手托出来放到huáng中央,小婴儿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困huò地看着huáng头的父母俩,又看看镜头方向,粉nèn的嘴自然嘟起,冒着口水泡泡。
“还在摄影呢……你节制点……”女人的声音又响起,吐字有些模糊但还是能听清楚。
“啪!”
镜头变得白茫一片,很显然摄像头被打得偏移了方向面壁去了,只隐隐有些声音,过了好一会儿镜头才被转回来。
女人身上的蓝sè绸缎上衣初看好似跟刚才一样,但细看却有些凌乱,不少地方有被压出来的褶痕,那张莹白的脸泛着红晕,粉hún像涂了口红似的红艳。而男人则一脸若无其事地样子,他伸手一捞,将刚才某个被流放的小家伙捞回来,轻放到两个人中间,似乎为了奖励小家伙刚才的不闹,男人俯身ěn了ěn婴儿粉nèn粉nèn的小脸蛋,但婴儿却十分不领情地皱起了小眉头。
“胡渣……”女人提醒道。
男人眼一眯,伸手戳了戳婴儿的脸,咬牙道:“小家伙敢嫌弃你爸爸的胡渣?也不想想这些天胡渣都是被谁熬出来的!”
婴儿懵懂地看着他,嘴里时不时冒出一个口水泡泡,持续懵懂中……
女人瞧着这父女俩的样子,哧的一声笑了,随后她又把最开始那个取名字的事拿出来溜了一遍,挂到了男人身上。不得已男人只能一边逗孩子一边想名字,他不知从哪掏出一个手机来,那只空闲的手就开始mō起手机来。
“就叫‘娉婷’吧!”男人突然说道。
“怎么会想到这两个字?”
“刚想在输入法里输入葡萄两个字,打了拼音的首字母,然后就蹦出了这两个字,这是天意啊!”
房间里昏昏暗暗,窗帘被拉上将外边的光线遮得严严实实,电视机前蹲着一个小孩,看不清模样,只有那双盯着屏幕的眼睛显得十分黑亮。这时房门被推开,一个不高的身影走进来。
“原来你的名字是这么来的!”进来的人跟蹲在地上的小孩说道,声线带着一些稚nèn的清脆,但被刻意压低,给人一种一本正经的感觉。
因着房门打开,房间内也没那么昏暗了,蹲着看视频的小孩模样显现出来,这是个很精致漂亮的小女孩,大概四五岁的样子。
她叫娉婷,姓宁。
因为某些原因,趁着两个家长不在家,她溜进了主卧,翻出了这些被收藏起来的东西。
听着来人的话,她嘟了下嘴,万分不满,想起了发生在去年的某个片段——她问妈妈为什么要给她取这么个很难写的名字,妈妈就要她去问爸爸,她跑进厨房,扑进正在拣菜的爸爸怀里,一字不漏地问了一遍,爸爸戳着她的脸说因为她是他们的女儿长大后注定是最漂亮的,所以只有“娉婷”两个字才配得上她。娉婷两个字的意思她懂,妈妈教她写这两个字的时候有跟她说这个词的意思,那时她听到爸爸的解释很开心,还在白术面前炫耀了很久。
对了,白术就是现在蹲在她身边的这个人。这年头谁没有几个外号呢,白术就是这个家伙的小名,他的大名叫宁苏悠,是她的……哥哥。
说真的,她很不想承认白术是她哥哥,可以说每个被迫晚出生一分钟的人都不想承认那个被早先一分钟抱出肚子的幸运家伙是自己的哥哥(姐姐)。她不会告诉别人她不承认这家伙是她哥哥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他名字里有妈妈的姓,凭什么只有他才可以有妈妈的姓,明明都是从一个肚子里出来的!!!
本来她也不再埋怨了的,青青阿姨说白术的大名听起来像叫“忽悠”,相比较起来她的“娉婷”档次就高了很多,她曾为这发现高兴了很久,背着大人们她很得意地叫白术“宁忽悠”,而现在却得知她的名字竟然是那样来的——因为在输入法里输入小名而弹出两个不同的字就成了她的大名。亲爱的爸爸,取名要不要这么随便啊???
哼哼,她绝对被白术嘲笑了!
“我也知道你的小名是怎么来的了。”宁娉婷扬起小下巴,说道。她握着遥控器,对着电视屏摁了后退,将影像退到某个段子。
然后并肩蹲着的两个小孩抬着小脑袋,那两张长得极像的脸俱是一副认真的表情看着屏幕,盯着每个画面。
镜头里还是那间白白的房间,女人靠坐在huáng上,而男人则把小摇huáng推到huáng边,摇huáng里躺着两个小婴儿,两张裹在衣裘里的脸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男人伸手轻戳两个睡觉宝宝的脸,笑着问女人:“小乖,只看外表大家都分不清这谁是谁呢!”
“你也分不清?”女人淡淡的反问道。
“单看外表确实很难区分,不过——”男人勾hún笑得很无良,“戳不醒的绝对是白术了。”随着他的话音一落,他的手指已戳上了第二个宝宝的脸,不像前一个戳了好几下都没醒,这一个他的指尖才触上粉nèn的脸,小家伙就睁开了大眼睛。
坐在huáng上的女人顿时失笑,见葡萄已被弄醒,便伸手叫男人将葡萄抱给她,小摇huáng里的那个宝宝还在沉睡中,仍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
“果然是只小白猪,吃了睡,睡了吃。”男人好笑地继续戳着睡得香甜的宝宝的脸。
“以后要是叫孩子知道你给他取这个小名的意思,看你怎么应付!”女人说。
男人很是轻松写意地笑着,说:“谁叫白术的谐音听起来那么像白猪,那会儿推你进产房前就在你摆在桌上摊开的医书里看到了‘白术’两个字,就干脆拿来用了。”
“白术的术字是与竹子的竹同音,可那时我怎么好像听你就是叫的白猪?其实你是见老爷子在旁边,不得已拿‘白术’这两个字来打掩护吧!”女人笑着揭穿了男人话里的真面目。
放到这里,宁娉婷摁了暂停,她转过头去看旁边人的脸sè,只见白术盯着电视的眼睛暗沉暗沉的,小小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木木的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情绪。不过她懂白术的心情,不止是因为他们是双胞胎,也因为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亲爱的爸爸,你今天伤害了两颗幼小的心灵……
唉,白术会不会有什么心理yīn影啊,早知道就不给他看这一段了。宁娉婷心里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她伸手搭在白术肩上郑重地说:“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把你名字的发音叫得很标准的。”
白术转头,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一双漆黑漆黑的眼看着她,将hún抿得薄薄的,说道:“你要叫我哥哥。”
她小脸一跨,扭头,她要是再理这个趁机占她便宜的家伙,她就不叫宁娉婷!
突然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一阵悦耳的钢琴曲,她眨了眨眼,左右望了望,找到了被她丢huáng上的手机,她看到是妈妈的电话,看了眼那边装作不在意却慢慢凑过来的白术,很高兴的接了电话。
“妈妈……”
“我是爸爸。”手机那头的人打断她的话,说道。
是爸爸,爸爸……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声音,两个小孩lù出了同样的表情,小眉头皱起,一脸不爽。
“这两天我和你妈妈不会回来了,你奶奶会来接你们去宁宅,要听你们曾祖父曾祖母的话,我和你妈妈回来会给你们带礼物的。”
爸爸什么的……最讨厌了!
“呜……白术,我们要相依为命了!”她丢了手机抱住白术,委委屈屈地说道。
无良的爸爸把妈妈不知带去了什么地方,将他们两个可怜的小孩丢在家里不说,还要他们去替无良的爸爸守孝道,果然还是白术最好了。
“叫哥哥。”白术说。
“……哥哥。”算了,好女不吃眼前亏,曾祖父好可怕,一会儿还要白术在前面顶着,她忍了。
至于那什么再理白术就不叫宁娉婷的话,眨眼,她有说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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