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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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绣宫要在九丰城招收新生弟子的消息,早就在清水城传开了。

    驿站老板倒是会做生意,全站马车都改程到九丰城,而且坐地起价,行得较慢的马车要十两,快的更是要价二十两。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争先恐后地送钱。

    而韩良毕竟情况特殊,耽误不得,必须要即刻启程,驿站老板见此,借机狮子大张口,开价三十两,而且还是凑别人订好的马车。

    韩良虽然心痛肉痛,但是迫于无奈,他也只能如价照付。

    马车还算上等,坐上去不但没有不适,而且颇为舒服,为此韩良也是稍稍地舒了一口气。

    两人舒服的坐在马车上,随着车队向东进发,直赴九丰城。

    叶小小似乎没什么jīng神,上车没多久,就靠着他的肩膀睡了下去。

    马车上除了他们两人外,还有三人,分别为一个老者和两名少女。

    老者年过花甲,一身衣衫朴素整齐,一尘不染,任由马车怎般颠簸,就是纹丝不动,一味地闭目养神,周身散发出一种高深莫测的气息,让得韩良不禁感到一些惊异。

    另外两名少女,则是坐在一旁,年纪较大的看起来跟他同年,螓首蛾眉,冰肌玉肤,虽然衣着素朴,但依然明艳动人,周身气质比起那些大家闺秀富家千金,大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坐在她身旁的年纪较小,跟叶小小相仿,气质姿sè也是非同寻常,两者一路笑语闲谈,完全把他和叶小小当作空气。

    韩良面sè淡淡,收回目光并无多看,沉吟少许,旋即不再多想,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毕竟一夜未眠,他也是有些疲惫。

    不过他没有真的入睡,只是稍作歇息,脑海中一点点地回想着事情。

    “楚楚姐姐,你说平rì里撞见的那些世俗公子哥,不论贫穷富贵,见了姐姐的美貌,无一不是神魂颠倒不能自持,这小子跟姐姐同车,竟然表现如此淡定冷漠,真是有些稀奇。”那年纪较小的少女看了韩良一眼,而后凑到坐在身旁的少女耳边,小声说道。

    少女闻言,莞尔一笑,虽然没有回应,但也向韩良投过有趣的目光,不禁上下打量起来。

    许久过后,清水城城门,突然十多名捕快骑着快马,疾驰而出,为首之人马鞭一甩,冷声自喃:“我就说那两人不对劲,能从我燕飞山眼皮下走掉,也算有些本事,待会让我抓住,看我不抽死你。”

    这人赫然便是先前在客栈盘问韩良的**捕头,他一声大喝,后面的众多捕快立即快马加鞭地紧随其后,不一而同地朝着车队消失的方向追去。

    马车行驶在大道上,难免会有颠簸,靠在韩良肩上睡了一路的叶小小,不知在何时醒了过来。

    看到韩良正在闭目歇息,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偶尔看向窗外,全然不顾同车的老者和那两名少女。

    安静的气氛持续了好一会,忽然被那名花甲老者打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小兄弟,你此行在劫,恐怕难逃一命。”老者没有睁眼,淡淡地说道,话毕声停,恢复沉默不再言语,老迈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叶小小愣愣地看了那老者一下,而后扫了扫这车内,目光最后落在旁边的韩良身上。

    这车里唯一能称呼为‘小兄弟’的,就只有他了,另外两名与老者同行的少女,随之也跟着投过来疑惑的目光。

    韩良顿了一下,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大有深意地看着那老者,迟疑了一下后,开口问道:“老先生气宇非凡,高深莫测,若是能帮小子化解这一劫难,他rì小子飞黄,定当涌泉相报。”

    “呵呵,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家薛伯可是出了名的见死不救,能开口给你提示,已经算得上是大发慈悲了。”那名年纪较小的少女看着韩良,发出轻笑。

    “倩儿妹妹,不得无礼。”坐在其身旁的少女紧接着轻斥了一声,那少女嘟了嘟嘴,似乎不太高兴,旋即也不再搭理,闭起星眸养起神来。

    韩良面sè微凝,淡淡看了那两名少女一眼,目光随后落回到老者身上。

    “哥哥,我们出了城,不是已经没事了吗?”叶小小此时一脸懵懂地看着韩良,表情有些疑惑。

    韩良心头不禁暗叹一口气,然而看着叶小小的模样,却又转为一阵苦笑,叶小小思维简单,凡事没有他想的那么多,倒也可以理解。

    不等他开口安慰,那老者突然又开口说道:“老夫可以帮你化解劫难,不过你必须答应老夫一个条件,除此之外,还要替老夫做一件事情。”

    韩良面露迟疑,不由得提出疑问:“不知老先生可否告知小子,那所谓的条件和事情分别是什么?”

    老者轻声淡笑,久闭不睁的双眼随之缓缓地睁了开来,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目光锐利,对视韩良,答非所问地道:“倘若老夫没有猜错,小兄弟此行,可是想送你身边的这位少女去九丰城,参加天绣宫的选试。”

    叶小小一听,顿时惊疑不已,转头看着韩良,投过询问地目光。

    韩良表情也是惊异,顿了一下后,也没有否认:“老先生真是料事如神。”

    “哈哈哈,既然被老夫言中,那小兄弟也不必此行了,据老夫所知,天绣宫招收新弟子的规矩,除了招女不招男外,还需满足一个条件,而你旁边这位,恰巧有所丢失无法满足,小兄弟是聪明人,相信不用老夫明言。”老者轻捋长须,连声淡笑。

    听完老者之言,韩良心头顿时有所明了,小小遭江员外jiān污,贞āo已失,恐怕天绣宫招收弟子的那个必须条件,多半是指处子之身。

    满足不了条件,自然入门无望,那么他此行也就变得没有必要了。

    先前接到的系统任务,限他三天之内,安置叶小小并确保她的安全。

    而他又恰巧在清水城听到有关天绣宫招收弟子的传闻,这才想着要带她去参加选试。

    他想着若是小小能成功入选,拜入天绣宫,那系统安排他的任务自然也就完成。

    不过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事态情况变化之快,连他都有些应付不来。

    沉吟少许,韩良也是不再含蓄:“求老先生给小子指条明路。”

    老者目光炯炯,看了叶小小一眼,目中带着一种赏识:“这小丫头天xìng至真,恶邪不存,老夫实在前所未见,若是能够跟随老夫修真悟道,自然最好不过。”

    老者声音刚落,那个原本闭目养神的少女刷地睁开了双眼,一阵惊呼:“薛伯你不是打算收她为徒吧?”

    “正是。”老者淡笑着点了点头。

    叶小小听得云里雾里,不甚懵懂,只是眨着一双大眼,看着那老者。

    韩良看了那老者一眼,面sè变得有些凝重,他并不清除老者和那两名同行少女是何身份有何背景,为此他必须要审慎地考虑一番。

    不等韩良整理好思绪,老者又笑着开口道:“若小兄弟是在担心这小丫头的安全问题,那你大可不必,她若成了老夫的徒弟,论身份,即便是天绣宫宫主见之,还不得要礼让三分,他rì修炼有成,更是自保有余,何谈忧虑。”

    听完老者所言,韩良目光闪烁,他有些心动了。

    叶小小看到韩良心动的表情,眼睛顿时有些泛红,轻轻地扯了下他的衣袖,懦懦地坚定道:“哥哥,小小不要拜什么师傅,小小只想跟着哥哥。”

    看着小小蠢蠢yù哭的表情,韩良心头不禁一紧,有些动摇,不过却很快恢复理智。

    他现在的身份是个杀人犯,而且又没什么本事,真的到了危急关头,连自保都成问题。

    若是带着叶小小,那更是十分局限,让她跟着自己,绝对不是一条明路。

    加上任务限定要他三rì之内,确保安全地安置好她,而现在天绣宫已然无望,眼下却是机缘巧合地给他开了另一条路走。

    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眼下一个大好机会摆在眼前,他根本无需再多犹豫。

    韩良目光凝重,打定了主意后,看着叶小小苦口婆心地劝解起来:

    “小小,你听好,哥哥现在是戴罪之身,一到危难关头,自身都难保,你若是继续跟着我,最后恐怕难以幸免,你要是相信哥哥,那就乖乖听哥哥的话,拜这个老先生为师,跟着老先生好好学道。只有这样,哥哥才能彻底放下心中的疑虑,知道吗?你哥哥我福大命大,一定能够活下去,你只要记住,今天的离别只是暂时的,有朝一rì我们定能再次重逢。”

    毕竟他有着两世的记忆,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他心里也是有一些底。

    叶小小听完,两眼泛泪,却是忍住不哭,紧咬着下嘴唇,用力地使命点头。

    她也知道,自己若是执意要跟着韩良,不但不会对他有所帮助,反而会造成麻烦,变成他的累赘,为此她只有听韩良的话,拜这个老先生为师。

    韩良看着叶小小故作坚强的模样,脸庞之上不禁露出一丝莫名地笑容,欣慰地点了点头。

    这时,马车后方,突然马蹄震震,带着漫天的灰尘,翻腾而来,声音渐传渐近,动静随之越来越大。

    众人探窗望去,便是看见,十来名捕快策马奔腾了过来,为首带头之人,赫然便是先前在客栈碰见的**捕头。

    “马车上有杀人重犯,不想死就给我马上停车!”

    那**捕头冷声大喝,声如洪钟,一下子镇住了车队的所有马夫。

    马夫不敢迟疑,顿时勒马而停,五辆马车随之不一而同地停了下来。

    “哥哥,怎么办?那些捕头追来了。”叶小小神sè紧张,抓着韩良的衣袖,表情显得十分担忧。

    韩良心头微凝,表情不慌不乱,转头看向那老者:“老先生……”

    “不急。”老者轻捋长须,轻声淡笑,说完,扬手一翻,一支金光璀璨的毛笔闪现而出。

    正在韩良暗感惊异之时,老者已经凭空勾画出了一个诡异复杂的符。

    “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就赶紧说了吧。”老者不紧不慢地道。

    韩良略一点头,也不拖沓,拍了拍叶小小的小手,而后看向那两名同行少女,目中似有所求:“两位貌比天仙,加上与老先生同行,心xìng多半良佳友善,若不嫌弃,还望两位rì后能跟舍妹做个伴,替小子多照顾一些,他rì若能飞黄,小子定当回报。”

    “嘁,你谁啊,你说照顾就照顾啊,区区一个世俗凡人,就算飞黄腾达,那又……”年纪较小的少女一听,顿时有些不乐意,表现出不屑的态度,却是话还没说完,坐在她身边的另一名少女突然两指一点,一下子变得说不出话来。

    韩良见之,心头不禁暗暗称奇。

    不等他多想,那名看起来与他同年的少女便莞尔:“公子莫要见怪,倩儿妹妹心xìng不坏,只是口硬心软,既然薛伯已经收令妹为徒,那楚楚和倩儿定然会把令妹当作亲妹妹一样对待,公子尽管放心。”

    韩良郑重地点了点头,拱手谢了一句:“韩良在此,先行谢过。”

    话音刚落,老者突然屈指一弹,悬浮在其面前的诡异符顿时化成一道白光,消失不见,叶小小的身旁的座位上,随之也是没了韩良的踪影。

    “哥哥……”叶小小双目微红,眼中泛泪,心中的万分不舍,最后化成一声轻唤。

    “好了,我们也是时候走了。”老者轻捋长须,淡笑一声,而后轻拂衣袖,两名少女和叶小小跟着他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马车之内顿时变得空空如也。

    这时,车门突然被一把推开,一名捕快掀开帘子,探头查看了半晌,不由得挠头自喃:“奇怪,刚刚明明听到有人说话,怎么就连个人影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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