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珠带炮的发泄完,喘了口气,在软榻上坐下,开始正事:“说吧,这里是哪,尘寰罡又是什么?”
他被我吼得一愣一愣,我忽的峰回一转,他没能及时反应。连杨修夷和花戏雪也怔在一旁。好半天,卫真才道:“其实此事,我不愿你们多加干涉。”未等我开骂,他mōmō额头,无奈一笑,“但我猜你的脾xìng,不达目的死不罢休,否则你也不会执着跟来辞城,死赖着不走了。”
“你怎么说话的,你……”
他不理我,回头看向夏月楼,伸手轻抚她的脸:“初九,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
“不能!”
他还是不理我,自顾自道:“不要告诉她我来过这,我不想再跟她有什么牵扯,这样于她于我都好。”
若非杨修夷和花戏雪拉住我,我一定上去揍他,我大怒:“你当真要和我们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既然不想找她,只能断个一干二净。”
我气急:“姓卫的!你何曾断过?你连一个交代都没给!就把人一颗心悬着,你太混蛋了!”
他回头看我,眸sè复杂,如翻搅的浑水,再无清澈:“若有交代,只怕更是不舍难缠。我不是什么拖泥带水之人,不爱藕断丝连,本想不予理会,令你们识趣离开,谁想,你……”他顿了顿,苦笑:“再继续这个争执毫无意义,直接说正事吧,我要赶在她醒来之前离开。”
“卫真!”
杨修夷急忙捂住我嘴巴:“等夏姑娘一醒,他会立即跑掉,你若想听完,就先忍着别骂。”
卫真感jī看他一眼,起身走到墙边,伸手细细摩挲光滑墙石,沉声道:“此处为诛神殿,以杨大侠的神通广大,应以知晓其中玄妙。这故事若要追溯,得从一千多年前开始论起。”
“那时别说辞城,便是益州全图也是长林丰草,杳无人烟之地。我禾柒门祖上卫氏,时为墨国大将,与陈国一战大败,六万逃兵被追至此处,粮尽马乏,饿殍遍野,最后军纪溃散,许多人以尸肉为餐。我先祖难以维持局势,亦不忍再见如此泯灭人xìng的疯狂举止,便于一日月夜带领一队亲信逃离。谁知误打误撞进入一处云合雾集之地,尘霭里骤现一座墓碑,一名亲信大喜,言说此处定有古墓,可得无数宝藏,届时重振旗鼓,亦可再逐鹿天下。于是他们开挖,六日后得一入口,隧道狭长幽暗,走了许久后豁然开朗,出现一片巨大殿室,如他们所愿,满室金银财宝,珍珠玉器。他们发疯一般夺走,只道天不弃之,却也如他们所愿,凭此财宝招兵买马,夺得陈国八城,燕国十二城,潭国二十六城。连连大捷,先祖不愿再为墨国君主效命,自封卫主,占地为王。”
我讶异的瞪大眼睛:“你,你是卫人之后!”
他浅浅一笑:“其实史书所记载的圣贤卫君不是我先祖,而是他手下。我先主封王后便噩梦缠身,时有一名老者前来梦中索要财宝,驱邪避魔毫无用处,反而愈加顽劣,大病数日,回天乏术。后一高人以入hún香探梦,方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我先祖盗的那一墓为大月国师苏智之墓,法术极高,命理已脱轮回凡俗世外,若非飞来横祸,必以成仙。先祖要摆脱的唯一方法,就是将那些宝贝如数归还,且在寻回之前,要建一座大宅,镇压于墓上,以避噩梦缠身。高人还论及,宅内人数不得超过十二名,女xìng只得两名,此叫禾柒天阵。于是,我卫家数代便在此定居,不得避开,且世世代代都在追寻那些宝贝,集齐之日,便是我卫家清静之时。”
我惊愣许久,难难开口:“那如今,寻得如何了?”
“只差尘寰罡。”
“不能去偷去抢么?”
他摇头,苦笑:“那些宝贝都已受过诅咒,如何偷抢,我只能知晓它在锦龙堡,却无法知道具体位置。且尘寰罡为七星玉柄,若打斗之时碎裂,煞星降世,恐怕难以遏制。”
我斟酌片刻,终是问出声:“这件事,跟你,跟你卫家满门被灭有关么……”
他略略一愣,神情泛出苦涩,而后淡笑:“我父亲年岁四十有一,正是当年先祖盗墓之龄。我祖上历代皆为单传,每位男子皆活不过四十一,父亲生辰前夜找我促膝长谈,交代许多,我自认有了心理准备,未想死的不止父亲,连同我母亲以及……”
我泛出一丝心疼,上前一步:“卫真,不用说了。”
他静默直立,腰背宽阔,身上却似压着无形巨山,仿若每一个吐字呼吸都沉重艰难。他回头看我:“所以,初九,不管如何我和夏姑娘都不能走到一起。我不能确定还上尘寰罡就能解开诅咒,好在我已不打算再要子嗣,我卫家累世千年所受折磨苦痛已足够多了,我不能再害后人。所以,劳烦你尽量劝月楼收回对我的情意,卫真感jī不尽。”
累世千年,与我的身世多么相似。
天道轮回,因果报应,人果然不能作恶,殃及的都是无辜后人,可这对我们多不公平。罪孽之人双tuǐ一蹬,两袖乘风,潇洒离开,留下我们这群转世不会挑胎的倒霉鬼来替他还债,这着实滑稽。
看来投胎转世也是门学问,不仅防半妖,更要查族谱。可见杨修夷果真脑子灵活,捡了这么好的家世来投,我和卫真就倒霉了,活脱脱俩傻蛋。
我轻轻一叹,越发羡慕师公他们,已跳出轮回,再无循环,留得今生记忆绵延与天地同寿。
我不知何时掉出了眼泪,伸手擦掉,啜泣道:“咒语没办法解开么?”
他摇头:“若是能解,千年之中早已解开了。”
“真的都是四十一岁,无一例外么?”
“没有。”
我恨恨跺脚:“这死老头,还在yīn曹地府里掐指算着时间呢!他怎么这么无聊!”
语毕,忽然觉得不对,我伸出手指,一一数着,抬起头:“卫真,你说的是卫国么?”
他给我一个疑虑表情。
我看向杨修夷:“你学问好,卫国开过几年,距今几年?”
他想也不想,直接道:“一千三百六十一年。”忽的面sè一变,“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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