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孩子会带回来一个牛皮纸口袋,作业基本上全部是给父母的。
除了要求准备的文具,更重要的是向父母说明损款的重要性。
文具准备,听说在指定的日子里,学校可以帮忙打包购买,但我们显然不知。学校给出了详细清单,数量上比我们国内的还多很多,但没有包书这一项。
损款的重要性,听说是直接关系到老师的质量和数量的,换而言之,若是资金不够,可能老师的数量要删减,产生的直接结果是班级可能会合并,一个班级的学生数要增加;也有可能是副课老师没有那么优质。
好吧,很有趣,什么都拿英文写的信函,唯独这份我是很容易看得明白的。猜猜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这份,唯独这份是中英文对照的,哈!
美国人民是幽默的、务实的,也是做得出的。
“今天要拍卖,一百五十仓库单位,有些仓库单位是连在一起拍卖的。”
开学之初,一班不相识的同学坐进一个小空间里,老师的职责总是要帮助大家尽快相识,这个,普天下都一样。
美国老师发给小朋友一个牛皮纸袋,布置下来五天后的作业:请把自己喜欢的、擅长的东西选一些放进这个神奇的纸袋里,然后,再一一展示给同学们看,说给大家听你的选择,你的故事。
言外之意,就是自我介绍。只是,不仅仅只是名字、国籍,需要更加丰富,更加多彩,更加有个性。而且,还需要走上台作演讲。
演讲,美国的学校是做到位的。从小开始,从小事开始,点点滴滴又不知不觉的渗透。可想而知,你从五岁就开始做的事,到你十五岁,二十五岁,三十五岁时,你是不是已经完全不当回事,那是很自然,很本质的事情,只在于做的好与不好,而不是会与不会的问题。
我们是新生,英文演讲能力没有优势,但总算皮囡还够丰富,建议她选择了一幅国画,因为是她的特长,又是民簇的东西;再给她准备了一张上海的照片,毫无悬疑一定是外滩风景,里面必定会有东方明珠塔、世贸大厦,黄浦江;她自己则选择了一张原先中国学校艺术节时《花儿朵朵时装秀》的全班合影和一张她过生日时,同学们围在蛋糕前的照片和属于她自己的厨艺工具——小平底锅。
到了那天,从早上进校门开始,话题就离不开“你的是什么?”,“你带了几件东西来?”。同学们早早期待着下午的来临,相好的,已经等不及偷偷的相互显摆,教室里不时传来不经意的大笑声。
午饭后,我们的老师麦琪小姐开始挪桌子,她象一只大蝴蝶穿梭在教室里,不时还会转个圈圈,或是装成嗲嗲的声音对我们说:谁来帮帮我。
同学们开始抢着帮忙,抬桌子的搬椅子的乱成一团,左边的桌子被同学们搬到右边去后,又被另一批同学搬回到左边来;右边的桌子当然也是同样的命运;连原先麦琪小姐整理的很整齐桌椅,也被同学们勤快的搬出来重新整一遍。同学们笑作一团,有的则开始跳起舞来,个别男生则索性躺在地上打滚。
等到麦琪小姐让我们大家围成半圆形席地而坐,自己则坐在中间唯一的那把椅子上,拿出她的牛皮袋时,大家才安静下来,一个个睁大眼睛,期待着老师的魔术表演。
麦琪小姐首先拿了一张很多人一起在巴黎埃菲尔铁塔下跳跃的照片,说中间那个是我,其他是我的朋友,我们都很爱旅游;然后拿出一个马的公仔,说是她的宠物,还告诉我们动物中她最喜欢的就是马。我偷偷的笑,老师和我的爱好是一样的。最后,麦琪小姐拿出一个小铲子,她说她最喜欢做好吃的给自己吃,然后,又一脸无辜的说,所以才有那么一点点,胖。
哈,其实,我们的麦琪老师不是只有那么一点点胖,而是,有好多点点胖,不过,我还是觉得她胖得挺好看的。
接着,同学们轮翻上阵,男生大凡都会有一件东西是球类,而女生一定会有一件公仔,基本上都是她们抱着睡或是旅行时也带去的同伴。
轮到我是最后了,老师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光,我坐上椅子开始演讲,用我磕磕巴巴的英文。当我秀出我的国画时,我只听到底里一阵“哇”的声音,马上就有同学坐不住了,开始是一两个,后来变成全班同学都围过来问我,你是怎么画出这两条鱼的?还有那些花,太好看了!
连麦琪小姐也很惊奇我可以在这么薄的纸上画画,连着叫了好几声“哦,我的上帝!”
我小小的得意了一把。但之后,小组里画画的工作就都变成了我的事,六幅画我要画五幅的量,还好,画的都是我之前画过的,不难而且我还画的快,一气呵成,基本不改。
有一次上新课文,说得是一个喜欢旅游的人环游世界,去了很多陌生的地方,最后选择加利福尼亚定居下来,这里是他最喜欢的地方。老师突然在黑板上乱画起来,有的是波浪线,有的是小点点,正当我们都不知道麦琪小姐又捣什么乱时,她突然说到了我,她说,
我想,cindy刚来学校的第一天,一定就是这样的,什么都看不懂,什么都不明白。现在,她已经越来越好了,但同学们还是应该多关心她、帮助她,对吗?
那会,我真得挺感动,鼻子酸酸的,眼泪差点就流了下来。
“你从哪里来?”这是我到美国后,从上暑期班起,就被问到过最多的一个问题。大部分的人都很友好,可是,我也碰到让我很生气的人。
暑期班时,有一位女生总是对我挤眉弄眼,她分给班里所有的小朋友“薯片”吃,但就是没有我的份。起初我也不理她,不给就不给,没什么大不了。但有一次,她把吃完的包装袋扔到我的桌上,我很生气,一把抓起来扔回去,还走过去用英文问她:你会说中文吗?她摇头,那好,我开始用中文骂她:笨蛋!混蛋!神经病!有毛病!她愣愣地看我,我骂完了走人。
后来,一次数学考试,她竟要跟我比赛,原来,我没来前班里就数她数学做得最好最快。哈,可是,她再快,就用她那种“7+7+7+7+7”的方法,怎么比得上我们潘老师教给我们的“五七三十五”来得快呢。她输得惨兮兮自不用说,但奇怪的是,之后,她分薯片时,也主动分给我了。
还有一次在操场,就是我现在上的小学,我正和elaine在玩沙子。有一位个子矮小的女孩走过来,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了一句:哼,说中文的呀!
elaine气的跑走了,我也很生气,想叫来老师,但一看她那么个小个子,才到我的肩膀,估计自己也对付得了她。于是,站起来,冲着她叫:你以为你会一句中文你就会中文了吗?中文博大精深,唐诗宋词你会吗?一生气,就把自己背得最溜的那首《水调歌头》最快速地背了一遍给她听,然后,看她一楞一楞地被我气着了,于是,很得意的走了。
这事,我后来也忘了,直到很多星期过去后,有一个周末懒床,闲聊时,我告诉了妈妈。
妈妈问:elaine为什么跑走啊?
我答:她属于冷暴力型的。
妈妈又说,你做得对,遇事自己解决最好,解决不了的第一时间告诉老师。千万别把委屈憋在心里,真有什么事别忘了回来告诉爸爸妈妈,爸爸妈妈永远会是你坚强的后盾,孩子。
现在回忆起来,还是觉得那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夜晚。我第一次经历了那么多想象不到的事情,而且是在爸爸妈妈都没有陪同的情况下独立和小朋友们完成的。
妈妈接到我时,我给了她满满的两袋糖。
妈妈问:好玩吗?
我答:太好玩了!
妈妈又问:明年还要参加吗?
那会,我实在有点左右不定:要考虑一下。
那晚,妈妈说我惊醒了两三次,我整个晚上都是抱着她的胳膊才能入睡的。
而事过一周,妈妈让我给她讲讲那天的故事,然后,再一次问我:明年还去要糖吗?
惊恐之余,我想我的回答是:当然,太有趣了!
而事过一周,妈妈让我给她讲讲那天的故事,然后,再一次问我:明年还去要糖吗?
惊恐之余,我想我的回答是:当然,太有趣了!
那个晚上,我是和同班同学nina、elaine等六个小朋友,在nina爸妈的带领下,进行了我们trickortreat。
nina的爸爸负责开车把我们送到一个小区,然后陪同我们挨家挨户的去要糖。但他们只是陪我们走到前院,帮我们拎着要回来的糖果袋子和帮我们照手电筒,剩下的上门要糖是我们几个小朋友自己去完成的。想想,在那么漆黑的夜晚,欢迎我们前去要糖的房子都不会那么太平,骷髅、幽灵、蜘蛛、南瓜灯那是最基本摆设,小朋友们是不是需要一点勇气才敢大步向前走呢。(未完待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