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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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浪儿泪洒南国路.建筑工戏逗少年郎

    少年的反叛,让他背井离乡从北南下跨数省,独自乘烈车来到了人háo汹涌的大城市,带着希冀,带着迷惘。他叫竺磊,从老家天府之国而来,负气离家,立志要在外面闯出个世界来;这一年他才十五岁。离开家时,他发誓永不朝商——这块生养他的土地,这个让他伤心透了的家。

    十岁那年,爸爸死后,母亲象拖只油瓶一样带他嫁与另家。新爸爸对他不好,特别是在妹妹出世后,他三天两头的挨打受骂。于是,在一次爸爸的打骂中,他远远离家出走,自寻出路,自谋生路。他年少倔犟的个xìng让他竟不知世途的艰难,让他如今如秋之一叶飘零他乡,无所着落。

    竺磊年小进不了工厂,此时如同落难。他凄惶,他无助,他在心中祈求,上天能赐给他一个自食其力的安稳工作,最少可以给他一个可以吃住不愁处所,哪怕是付与再多的艰辛,也在所不惜。他真的很饿了,真的好想有地方找点吃的。夜sè里,天桥下车来车往,来去的行人匆匆,没有人注意到他。初来时,虽说锇得难受,但他年少要面子,还要装着若无其事,仍是潇洒。可后来真的支持不住了。难道自己要成乞丐了?他在心中出现了一阵恐慌。

    竺磊无力地坐在天桥下拐角处háo湿的空水泥地下,怯生生地看着这纷乱的世界。他害怕被治安队查询,总是躲在不让人注意的地方。不远处有人在垃圾桶中倒拉圾,他看到一个衣衫褴烂篷头垢面的人缓缓地走过去,伸手往桶中掏摸,接着往口中塞着什么。那是乞丐在吃别人倒下的剩食。竺磊空空的肚中一阵难受,他真想那乞丐能分点吃的给他。于是,他一直盯着那个垃圾桶,象潜伏的士兵jǐng觉地盯着战场上的动向。

    当又一个夜幕还没有笼罩下来时,华灯如以往一样已在这个不夜城中闪烁。南方这城市的的夜sè迷人,竺磊没有这闲情欣赏。他的心中是被一个面包一瓶水苦苦缠绕。此时的他,只感到世界上最美好的东东无过于一个面包和一瓶水。一个面包一瓶水此时对他来说是最大的侈想。可是天上也不能掉下来一个半缺的;路人又有哪个愿意给他这一点点帮助呢?他羞于人前开口乞讨,唯一的目标就是那个垃圾桶,那才是他的一线生机一线希望。那个垃圾桶此时在他的眼中无异于是座宝藏。他在心中祈求着这宝藏象变魔术似的给他变个面包来变出一瓶水来。居然他的这个小小的愿望到来了,他心中狂跳不已,感谢着上天的保佑。他看到有个女人向垃圾桶中扔了饭盒,看她那扔的感觉是沉佃佃的,里头定有不少食物。女人离开后,他趁无人注意之际,快速地走过去,探手取出了那个饭盒,又极速地回到那桥底下。翻开快餐盒盖,里头是大半盒饭菜。他如获至宝,用手托着这半盒饭到嘴边,狼吞虎咽地享受着这多天没有见过的美食。他猛吃了两口,就被饭食将多rì没有进食噎住了,他硬咽了几下,又翻了两下白眼,发呆了好一会儿。夜sè中没有人看到他的窘相。他待咽喉恢复正常后,就三两下吃完这盒饭,这才有些羞愧地拿眼四处张望,看有没有人注意到他的难堪。还好,没有人看到他的窘相。但他又好想有人看到他的难处,能给予他一点帮助。他将目光搜寻着每一位过往的路人,希望丛中有一个是他的救世主,他的恩人。如果有人能帮助他,他就当他是哥哥叔叔,或是干爸爸。他疲惫的脸在朦胧的路灯光线下,向着每一位从他身边急匆匆走过的人绽出他那少男特有的迷人讨好的微笑。可是没有人注意到他,广州外来找工的人群中有大把如同他这样的。他悻悻然坐了下来,将头埋在膝盖下,想起了爸爸妈妈,想起了家,他又哭了。眼泪在他手指间沁了出来。他想,家中不亲近我,外面却又这样寸步难行。

    哭着哭着,感到有一个东西在他脚上碰了一下,他睁眼往脚下一看,却是一个圆圆的东西。这陌生的世界里能够亲近他的东西已不多了,这个亲近过来的东西又是个什么呢?他伸手从脚下拾了起来,竟是一个苹果。他心中一阵狂喜,擦也不擦就往嘴中送。这苹果,太甜太脆了!当他刚咬一口,又有一个滚到了脚边。他忙拾起来。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还有几个滚到不远处。他都拾了起来,总共有七八个。他不知为什么今天会有这么样的好运。他高兴地抬头向上望去,原来天桥上有一对小情人在闹意气,将苹果扔了。他一阵脸红一阵心跳,他怕人家发现了他的难堪境况。但那对小情人边赌气边离开了,没有在意这扔掉的苹果。他幼稚的脸上已发烫了,但是他还是舍不得丢弃它。这最少比昨天从垃圾中拾起来的烂水果好。

    就这样,他象一只可怜的小耗子一样,在街头偷偷寻觅着奈以生存的残食,晚上独宿在冰凉的桥下,身上已满是尘垢。好想找个洗脸冲凉的地方都没有。南方炎热的天气,很容易使人身上变味发臭。他想,他这个样子,是哪个工厂也看不上的了。就这样垃塌地在广州呆了近一个星期,竺磊感到世界上的人都是这样漠然。孤独的他好想有个人能关心他一下,哪怕是一声亲切的问候。他毕竟才是十五岁,一个长着高高个子的小娃娃。他需要关心。

    居然有一天,有个约摸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到躲在立交桥下的竺磊,感到他相当可怜,便询问了一下情况。他粗犷的外表下有一双和善的眼睛。原来他是一个建筑工地的包工头。竺磊如同溺水的孩子抓到了一根救命的木头。他说:“只要有个工作,做什么我都愿意!”那包工头于是将他带走了。他在工地做了位小工,便结束了七天来如同七年的天桥底下的流浪生活。

    那个和善的工头将竺磊带到了他所在的建筑工地。这儿全是正在建设的工程;刚砌起的几座高楼,高高的耸立起来,直冲天际。紧贴着墙壁的扎起着高高的脚手架;有很多的建筑工人在上面劳作着。建筑的旁边还有机器在运作。

    竺磊怯生生地跟在工头后面,抬头向上看去,见工人们大都裸露着上背,汗流在的背脊上,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大师傅们挥动着各自手中的砌墙工具,小工们在旁边递送着砖泥。竺磊想,这有可能就是自己要做的工作了。和善的工头带他先到工棚里歇一会儿。

    工头问:“饿不饿?”

    “嗯!”竺磊点点头礼貌地笑了笑,后又说道:“有没有水?想洗个澡。”

    工头指了指工棚后面的水笼头说:“拿桶到那儿冲吧,大伙都在那儿冲。”于是他拿了个蓝sè的桶给他。见竺磊很腼腆的样子,便笑了笑又说:“没关系的,没有女人过来。这儿都是爷们大老粗。”

    工头看着这个少年走到那水笼头边,胆怯地脱去衣裤,怕他害羞,就将头扭开,看着别处。一会儿扭过头来,却见一个光洁匀称的少年**呈现在眼前,是那么的天然,那么的匀称,不觉叹道:“到底是年青啊!”

    当竺磊洗好了澡,整个人都显得jīng神多了。工头摸了一下他的头笑道:“嗬,小家伙好帅啊?在我们这儿怕会委曲了你。以后给你找个适合你做的工作。不过,先在我们这儿做做再说。”

    一会儿,那工头端来一碗中午剩下的饭和一点剩菜,说道:“饿得很厉害吧?将就着吃一点。”竺磊接过饭菜,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因为他太饿了,用筷子大把地往嘴中扒饭,大口地往下吞,不由得饭哽在喉,噎了两噎,脸sè涨红。他一面口中“哦哦”地咳着,一面放下手中的饭菜,又用手捶了捶胸口,难为情看了看工头。工头关切地轻拍着他的背,和气地说:“吃慢一点,吃慢一点。饭菜太凉,又来不及热。”说毕又给他倒了一杯开水。竺磊接过开水感激地瞟了一眼工头,不觉得心头酸酸,眼中热热。这多天来,自己象个孤儿,第一次听到这样关切的话。他真想“哇——”的一下哭出声来,但他忍了忍,终于没有落下泪来。因为他感到自己是大人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嘛。如果当场落泪,那工头怎么会看得起他。他在这儿做事能成吗?居然最后他竟对工头笑了笑,挺了挺身子说:“谢谢!”于是,他慢慢地吃着碗中的饭菜,显得极斯,尽管他很饿,很想狼吞虎咽地吃。

    傍晚时分,工地收工了。工头的伙计们都呼啦啦的回来了,吆喝喝的同工头打着招呼。当看到一个年少的个子高高的帅哥站在工头身边,就嘻嘻哈哈地打听是谁。工头说,我们的新伙伴。当搞清了竺磊的情况,一个二十多岁胖小伙子就拍了拍工头的肩头笑道:“前rì那边的工头捡了个小姐回来爽。你却只捡个小帅哥,你亏了。”工头用手捶了他一下,笑骂道:“你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捡啊捡的?人家出来找工作的!”胖子自知失言,便将话扯开说道:“过几天带我们上酒巴玩玩,你请客!”工头笑道:“只要大家努力,将工程早点完成,到时定请。”……

    竺磊看到这儿似乎很累,但又看到大家热热闹闹,说说笑笑,不是很拘束,倒也感到有点开心。

    第二天就开工了。竺磊和这儿的小工们爬上高高的脚手架,用胶桶帮着大师们提沙提泥。虽说他不惧高,第一次从N层楼高的架子上面往下看,还是有点头晕脚酸的。大家也是这样做嘛,他想;于是,便胆子大了起来。有点慌慌的心里开始平静了。同事还都很照顾,都叫他小心点慢慢来,别害怕。可第一天下来,他就感到腰酸背痛。晚上吃完饭后倒床就睡,连衣服也没有换。很多人冲完凉后,他才在朦朦胧胧中叫工头叫醒去洗澡。

    他起了床,感到有点茫然;一切仍是显得很陌生和无奈。这儿,乱糟糟的工具扔在破烂的工棚外,工人们的脏衣服杂乱地挂在那儿,还有脏鞋子横七树八地丢在门外。他转到一个拐角处想小便,却见脚下不知是谁拉的一堆屎,差点不小心踩着了,吓得他毛骨悚然。他起了一身鸡皮,打了个寒噤,便绕着它走开方便去了。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在陌生的人群中,还是寂寞孤独的;他又开始有些想家了。但他在心中跟自己说,还有什么脸面想家呢?自己要出来的!他撒完尿,就到水笼头边冲凉,让凉水赶走的思绪。

    慢慢地,大家都熟悉了,也就爱开玩笑了。这天上工的时候,大家路过一条长巷窄弄子里,头顶上飘落下了一条女人的花底裤,正好落在竺磊和胖子的脚边。竺磊如遇毒蛇,吓得弹跳地逃开了。大家一阵哄笑。胖子一见是女人底裤,双眼马上笑眯眯,嘴上“呜哇”大叫:“哇哈哈!这是哪个靓妹的,看上面有点什么?”于是用手拿起来细瞅。伙计们也跟着叫嚷嚷,闹哄哄地抢着看。一条花底裤从这个手中的工具上飞到另一个的脚尖上,又弹飞到了另一个的背头上,接着便是尖叫大笑的声音。最后花底裤飞过墙外无有踪影了,伙计们方罢手脚却意犹未足。

    走过了长长的弄子,花底裤的笑话还没有笑完,大家嘴中仍说笑个不停。这个说,是哪个女的送给谁的,特投给他的;那个说,是楼上有小姐和客人做好事后丢下来的,让谁好运碰上了的……总之,大家的想象力此时可谓丰富多彩纷。建筑工人的工作辛苦,遇事总是很爱开玩笑,且开得相当粗野。竺磊虽说有点不习惯,但感受到他们的直爽和乐观。

    花底裤的故事儿到了晚上,哥们还在放在嘴边说笑。当大家都钻进了被窝,大都将这底裤想象一番;年轻的体内便热血沸腾起来;都有些睡不安稳了,便又开言说了起来。

    胖子说:“要是将那个丢底裤的人找来……”

    接着又有人说:“你不怕传染了梅毒啊,说不定上面有梅毒呢。去招惹,说不定你要中招。”

    又有一个说道:“看竺磊这小家伙一见到就吓跑了,你胖子真sè,看了还要放在鼻子上嗅一下。”

    胖子狡辩道:“哪有啊?放屁!”当听到有人说小竺磊是个处男啊,当然怕了就跑了,便提议道:“喂,我们脱光小竺磊的裤子,看他到底是不是处男。现在的处男,只有小学才有呢。”

    胖子说:“好主意,我们来验处。快,大家动手!”

    大家一听胖子的鼓动,感到非常有趣儿,于是象一窝蜂似的叫嚷嚷地拥到竺磊的床铺,掀开被子,按手扯脚地将他扼在床上,开始脱只剩有底裤的小帅哥。竺磊象只小羊羔落入了虎口,只有叫喊的份。大家嘻嘻哈哈,感到很是好玩;竺磊先是笑着挡,手脚乱蹬。让人捉住了手脚后,无法动弹,只好边笑边叫。后叫人脱得jīng光,感到无地自容,却又无可奈何,只有叫着骂人。大家也不管他骂,不管他叫,只管尽其乐,都伸手在他身上乱摸。胖子说,给他打飞机,看是不是处男。于是乎,有人便用手动作起来。竺磊只有叫得更厉害,大家也便笑得更厉害了,都喘不过气来。

    直到竺磊要哭了,伙计们才罢手。胖子叫嚷道:“哇塞!真是处男啦,搞了半天,一滴飞机油也没有!”大家都笑起来,有人说这么弄,他当然不爽,哪会高háo呢。竺磊在床上奋力将被子踢到床下,就捂眼啼哭起来。工头提起嗓门叫道:“你看你们,三四个欺负一个,看搞哭了人家吧?”大家见竺磊真的在哭,就又安慰他说:“小朋友,别这么小气嘛,大家只是开个玩笑。”“有这样开玩笑的吗?”竺磊屈辱吼了一声。

    “都是胖子惹的祸!”有人怪道。于是,有人提议,也扒了胖子的衣裤,于是都涌到胖子的床上,开始强脱胖子的短裤。胖子也不躲避,任人宰割,佯装哀嚎,嘴中喊冤枉,说要怪就怪那花底裤,不关他的事。当竺磊看到胖子被剥得只剩一个肥猪似的光身体时,才破涕为笑。大家也跟着一笑方罢。

    竺磊的被子被自己踢到地下,沾了别人的洗脚水湿了。胖子说:“跟我睡吧,夜深了凉呢。”

    “吃,鬼才和你睡呢!”竺磊撇了一下嘴。

    “人家怕你不规矩。”有人笑胖子。

    “那就和我一个铺子睡吧,夜深了,大伙儿也别闹了。明天要上工呢。”工头在和大家说。竺磊便睡在工头的铺上,依在他身边,看头工头结实的臂膀,毛茸茸的胸脯,感到很安全。在工头的身边,他象小孩子一样安静地睡着了,象个疲惫的天使依偎在工头身边,睡梦中的样子仍是那样稚气,眼角的泪痕犹未净尽。工头怜爱的将它拭去,心想,这小家伙在这儿是吃不消的,什么时候帮他找个轻松一点的工作。他想起了一个地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