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神秘来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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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脱口而出道:“什么?”

    南南万分诧异,但转念一想,世上断了右臂的岂止荆无命一个?何况龙小云曾说,荆无命早已退出江湖,怎么又会在这里出现?她此刻已经适应了这里háo湿yīn暗的环境,借着远处的微光仔细打量,发现这人年纪也不过二十多岁。荆无命若还活着,也该四五十岁了。

    那人忽道:“你以为我没有右臂,所以把我当成了荆无命?哼,如果我真是荆无命,又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

    南南听他说得甚是凄凉,仿佛压抑着极大的痛苦,问道:“你的右臂是被你的仇人砍去的吗?”

    那人冷冷地说道:“难道是为了好玩自己砍掉的吗?”

    南南一时语塞,过了半晌又问道:“你的那个仇人是不是和我有关?所以你抓了我想去威胁他?”她嘴上这样问,心里却想:“李非什么时候砍掉了人家的手臂?”

    那人道:“想拿你当筹码的人不是我。”

    南南大奇,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抓我?”

    那人突然冷笑起来,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他狂笑起来,挥动着左臂一拳一拳地打在石壁上,怒道:“是他叫人砍了我的手臂,是他逼我出卖自己父亲和镖局的行踪,是他要我像他的影子一样为他卖命。你以为我很想这样做吗?我天天会做噩梦,可是我只想活下去而已。你问我为什么要来抓你?因为我不抓你,死的就是我。我不能死,我不想死,为什么我不能活下去?谁不想活下去?难道你想死吗?你想死吗?”

    南南惊恐万分,倒退了两步,颤声问道:“你……你是陆子杰?”

    那人猛然喝道:“不,我不是。我不是陆子杰,我不是!”

    南南道:“怪不得我们在小树林里没有找到你的尸体,原来你根本没死,还成了金钱帮的走狗。枉费杨老镖头那么关心你,原来竟是你出卖了他们,是你害死他们的。”

    那人嘶声喊道:“我没有,我没有出卖他们,我不是陆子杰,我没有害死他们。”

    南南厉声道:“陆子杰,我知道你就是陆子杰。金钱帮是你的仇人,你怎么可以做仇人的走狗?只要你现在回头,你就还有机会,你绝不能一错再错。”

    陆子杰冷笑道:“你别想让我放你走。我告诉你,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一定要活下去。”

    南南怒道:“你为了自己活下去,居然出卖自己的亲生父亲,难道你就不怕镖局中的兄弟化成厉鬼来向你索命么?你太自私了,你这样做早晚会有报应的!”

    陆子杰浑身一阵颤栗,哆嗦道:“他们已经来了,他们每天晚上都会来,他们的浑身上下都是血,我爹……他每天都会掐住我的喉咙问我……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

    南南赶紧道:“所以你要趁早回头才是,你告诉我这个人是谁,我可以帮你。”

    陆子杰的眼中忽然充满了绝望,他的脸已经开始扭曲了,因为一个脚步声正不紧不慢地传来。

    一个充满讥诮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来:“你想帮他,那么谁来帮你呢?”

    南南听着这个声音,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因为这人的语气不仅充满着讥诮,而且还充满了不可一世的骄傲与自信,仿佛他就是天地间的主宰。

    陆子杰已经浑身颤抖着几乎要倒在地上了,他左手中拿着的剑也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那人走近了一些,南南才发现他身穿黑衣,脸上戴着一个面具,没办法看清他的脸。他冷笑了一声,说道:“没用的东西,你跟着我这么久,我可没有亏待过你啊,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他每顿一下,就拍拍陆子杰的肩膀,陆子杰原本佝偻的背弯得更低了。

    南南忍不住大声道:“明明是你逼迫他为你卖命,竟然还有脸说没有亏待过他。你根本就是在威胁他!”

    蒙面人又拍了拍陆子杰的肩膀,问道:“是吗?我威胁过你吗?你难道不想活下去了吗?”

    南南大声道:“陆子杰,你若还有点骨气,就别再受他的威胁了。“

    但是陆子杰已经重新从地上拿起了剑,重新挺起了胸膛,他的脸重新变成了冰冷漠然,重新站到了这人的身后。

    南南顿时怒道:“你真是个懦夫!陆为公前辈枉为一代英豪,竟然有你这样贪生怕死的儿子!”

    陆子杰的眼神闪了一下,仍然一动不动。

    蒙面人冷笑道:“古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还有什么事情比自己能活下去更重要?陆为公这个老匹夫不知好歹,死了也活该。哼,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南南“哼”了一声,说道:“像你这种人活在世上简直是祸害,就算你的武功再高也有死的那一天。你想拿我作要挟,你做梦!”

    蒙面人上前一步,“啪”的一声打了南南一个耳光,怒道:“住口!等一会儿你就会见识到我的厉害。什么小李飞刀,简直是狗屁!我才是天下第一!”他转头对陆子杰命令道:“你给我好好看着她。”说罢,大步而去。

    南南朝着他的背影叫道:“我知道你想拿我来对付李非,他是不会屈服的!”

    陆子杰冷冷地说道:“你最好安安静静地待在这里,不然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南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知此时穴道被封,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还不如坐下来想想对策。当即靠着山洞的石壁坐了下来,暗暗运功冲破穴道,一边绞尽脑汁苦思逃脱之法。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南南感觉到有一丝丝阳光透了进来,天已经渐渐亮了。她先前不停地运功冲破穴道,此刻也感觉到内息渐渐顺畅,登时一阵大喜。但她仍在心中告诉自己:“不可āo之过急,否则要前功尽弃了。”

    陆子杰依然yīn沉着脸,放了几只野果在南南跟前,说道:“吃吧。”

    南南瞧也不瞧他,思索道:“这个蒙面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千方百计地选了陆子杰作为他的助手,现在又要用我来对付李非,妄想成为天下第一,野心倒是不小。我想要从这里逃脱,只怕不会那么容易。”

    此时天已大亮,一道明媚的阳光从洞口照shè进来。

    陆子杰笔直地站在洞口,低头看着握在左手中的剑,他仿佛紧紧握着自己的生命。这不是他原来用惯的剑。原来的那把剑早已和镖局的兄弟们埋葬在一起,和他的亲生父亲埋葬在一起。

    被一起埋葬的还有他的过去。

    现在,他早就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陆子杰了,他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刽子手。他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在情义和生命中选择了生命,选择了苟且偷生地活下去。但选择既然已经做出,就再也没有后退的余地。于是他炼成了左手剑法,于是他成了杀人的机器,他遵从蒙面人的命令把武功尽失的赫海龙折磨至死,逼迫那些阻碍蒙面人成功的人乖乖就范,他甚至亲手杀掉了镖局中剩余的所有兄弟。

    但他现在后悔了,想要回头,还有机会吗?在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浪子回头金不换?

    便在此刻,只听山洞中传来一声尖叫,他连忙转身喝道:“怎么回事?”但见洞内野果撒了一地,南南却不见了。他握紧了手中的剑,一步一步往里走,两眼谨慎地望着四周,却发现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山洞里并没有什么通道,只有一个出口,南南的穴道也没有这么快解开,怎么会突然消失呢?

    忽然,他的头顶猛地响起一阵“铃铃”之声,一条银蛇一样的事物盘旋而下,狠狠地朝他的天灵盖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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