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四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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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泽分内泽与外泽两处,长生堂一众便驻扎于外泽边缘,不敢向内泽深入。レ&spds;思&hrts;路&lubs;客レ

    即便是那些外出历练的弟子,对内泽也是畏之如虎,偶尔有胆大的弟子前去,鲜少有回者。后来门中决议,凡没有门中长老等高手带领,不得擅入内泽。

    这处处杀机的死泽之外,约百十里处有一个村落,名曰大王村。村落百十来口人家,与世无争。因地处荒僻与外少有来往,倒是个世外桃源去处。

    这一ri,宁雨仇在山谷之中枯坐已有月余。长生堂诸般大道神妙,在玉阳子的倾囊之下,被他看得七七八八,倒是未曾亲自修炼过。

    但是功法种种的奇思妙想给了他很大的启发。很多修行上的难题,在这三家真法的相互印证之下,得到了结果。使他道行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长生堂百多人口弟子,都正值年富力壮。每ri耗费的粮食资源实在不少。虽说这死泽之中危机与资源并存,但是总不能夜以继ri的养活这百多张嘴。自古修真炼道之士,都妄图登仙长生,但多少年来都不曾听过有谁得望成仙的。

    辟谷一说由来已久,长生堂有长生二字,本意便是一心一意追求长生。这辟谷之法倒也有所记载,但是要滴水不占确实不可能的。而且也有时间限制,说白了就如动物进入冬眠的状态相仿,因此长生堂至玉阳子而下,说有人都离不开油盐酱醋的粮食,每隔几天便会有一支队伍出泽搬运粮食,远赴山谷之外去采购物资,以保障门众弟子的ri常。

    在这与世隔绝的死泽山谷之中,能够外出放风是个极为抢手的美差。在玉阳子的默许下,队伍在外逗留一段时间,算是给整ri拼命修炼的弟子们一丝喘息放松的时间。

    一道赤芒风驰电sh而过,宁雨仇一个翻身从光芒中脱身出来,站在大王村的土地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痛快的伸了个懒腰,对着身后姗姗来迟的一众弟子,道:“你们自去采购,无需管我。最迟明天,都要给我回去,明白吗?”

    “是!”

    宁雨仇猛然回过头,黑纱之下,他薄唇轻启,冷冷道:“要是叫我得知你们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我定不会饶了你们!”

    虽然这幽玄长老贵为门中的二号人物,但那娇娇柔柔的外表和声音却是很多男弟子们幻想的对象。如今听到了那柔柔语调中的寒意,众弟子不由悄悄的打了个寒颤,自然无有不应。对于这终ri笼于面纱中的容貌,自然也从中多了许多幻想和猜测。

    弟子架光离去之后,宁雨仇独身一人的向外走去。山谷中没ri没夜的一番苦修,他觉得心情郁结不畅,在这样一味修炼下去,恐怕迟早会走火入魔。

    近ri来往事旧情不断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前世那淡忘的纠葛,今生重重苦难沧桑,一一掠过心头,如梦幻泡影,不可捉摸。

    恍惚中,他有些分不清前生今世,虚实梦幻之感。

    漫步于村落间的土路上,有别于山谷之中的那种与世隔绝的寂静。不,那不是寂静,而是孤独!

    迎面缓缓醒来一辆拉着满满一车干柴的拖车。老黄牛早已在筋疲力竭的喘着粗气,长鞭纵然落下再多,喝骂的再响也终不能叫着畜生恢复如初的力气。

    木质的轮子就这样在这条乡间的小土路上吱悠悠的驶过,赶车的老农扬了扬手中的鞭子,叹息一声又放了下来,只是在后面推着车,希望能够添一分力气。

    宁雨仇住了脚步,然后在这不算太宽的小路上让开了道儿。

    老农从未见过他这般奇装的女子,想来定是外乡人。出于善意的想打个招呼,但汗流浃背的他正在重重的喘息着,当车子行过宁雨仇身边时,老农咧嘴露出不规整又满是黄牙的笑容,古铜s的皮肤挂满了汗水,叫宁雨仇微微一愣。

    “咯嘣!”一声断裂响起,老农的笑容还没得及退下,满是柴薪的车轮忽然断裂,老黄牛仰天长嚎一声,身子踉跄几乎跌倒,而那车板却好似山洪倾泻的倒向一旁站立的宁雨仇那里,眼看一场惨剧就要发生,那老农惊叫了一声,不管不顾的向宁雨仇跑去,那架势真有一种舍身挡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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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姑娘,老农我活了一辈子,从未见过你力气这么大的.....”

    老农跟在宁雨仇后面,颇有感慨的看着宁雨仇单手拽着拖车往前走的背影,喃喃的道:“真是旺夫啊......”

    身旁的老牛似乎听懂了人言,摇头晃脑的哞了一声,老农一巴掌拍在牛头上,骂了句没用的东西,还不如一个女孩子家云云....

    宁雨仇在前头听的清清楚楚,心头不禁一阵恶寒。尽管出身在这样的身躯中年ri已久,但身心之中那男人的意识却根深蒂固的,像顽疾一般的盘恒在其中。

    很多时候他都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但是又无力反驳。于是他肆无忌惮的爱陆雪琪,却又不敢大声表白倾诉。他怕自己深心处的那份坚持与自尊被敲打粉碎。

    走了片刻,宁雨仇将车拉到了一家破旧的房舍前,听到老农叫道:“到了,到了,姑娘快放下歇歇,喝口水吃些饭再走不迟。”老农上前夺过车子的控制权,利索的又系在了老牛身上,极力的邀请宁雨仇去自家房子里坐坐。

    “我不去了,老人家你忙吧。”

    宁雨仇转身出了门,忽然又愣住,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正巧老农小跑过来,表情已然急了起来:“大王村方圆数十里都是没有什么人家的,你一个姑娘家,虽然有些力气,又敌得过毒蛇虫蚁吗?”

    老农拉住了宁雨仇:“我一个行将就木的孤寡老头,你还怕我害你不成?走,今晚就在这儿过了,到了夜里,你在外面哭都来不及!”

    宁雨仇心中暗自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也就任由老人拉着他的袖子进了屋子。老农将柴放到了牛棚里,简单收拢了下。

    宁雨仇四处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四周简陋却利于生活方便。者房舍占地不大,空荡无人,老农忙进忙出的,给这屋子带来不少人气,却也更衬得空荡。

    “老人家,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住吗?”

    老农脸上自然忙绿的充实表情微微一滞,随即暗淡下来,笑的却不快乐,反而有几分看开的释然:“本是都在的....呵呵,不提了,不提了....”

    气氛在这话题下少显出沉重。老农忽然坐了起来,脸上笑容如初的道:“姑娘你先坐,老汉去杀只鸡好生炖了。”

    宁雨仇望着老农忙碌而去的背影,微微出神,并没有上前帮手的意思。

    前世他也是乡下人,自然明白这其中感到潜规则,乡下人最怕的就是欠人家的人情债,一旦收人恩惠,这些人就会想尽办法,尽自己所能的回报别人。宁雨仇至今都清楚记得,一个至死都念念不忘的还人情的老农,那是朴实的乡下人最真实的心理写照。

    这只鸡炖的时间不短,肉香四溢的时候端出来,宁雨仇还真有些饿了。老农习惯的在晚饭时斟了一杯酒下饭,出于礼貌的,他问了一下宁雨仇喝不喝,没想到后者爽快的点头。

    酒并不是什么绝品上等的酒,但是却带着一种很重的地方味道,入喉却是像刀子刮过的一样,叫人难以忍受,这几乎是最下等粗劣的酒了。宁雨仇却毫不在意的夹了口菜,喝了口酒,然后就与老农聊上了。

    有人陪着喝,老农的兴致就高了不少,几杯下肚,他那古铜s的脸庞也被酒jing熏红了。看着宁雨仇大笑:“孩子,我看你言行举止没有一点姑娘家的样子,看你身手这么好,莫不成是土匪吧?”

    杯酒下肚,便是生人也能熟络起来。宁雨仇听了这话,苦笑一声:“你就当我是土匪吧。”

    老农已然是喝醉了,他趴在桌子上,惺忪的醉眼半睁半闭:“不,你不是....土匪....你心好...不是...土匪...不是...”声音渐渐模糊下去,然后被他的呼噜声终止。

    宁雨仇晃了晃酒壶里所剩无几的残酒,全都倒入了口中,劣质的酒液辛辣的如一段不堪触及的往事,带着撕心的难受穿肠而过。

    他放下空的酒壶杯盏,淡淡道:“我倒宁愿自己是个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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