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rì下雨,这草地还带着些湿气,周围朦朦胧胧的飘着些白雾,倒是对得起这鬼节的气氛。御鲤拍去衣服上的露水,迈步向正房走去。御鲤穿着娘亲手织的汉服,里头是一件白衫,外罩一件灰sè的袍子,整体显得朴素、淡雅,却又隐隐给人以一股平静的神韵。
到了正房,由于时间还早,除了喜欢早起的洛雪外,只有母亲穿着一套雪白的袍子在正房前的空地上晨练,而她所打的,正是御鲤一个月前教给她的太极拳。本来也是想教给洛雪,可她却觉得这拳法太过粗鲁,动作也有失体统,因此拒绝了。相对的,御鲤为她自个儿的院子里画了张八阵图,然后教授她两仪步。这两仪步传说是御鲤的先祖根据天地两气所创,行动的时候看似轻轻跨出一小步,实则已经却是极快的迈出了一大步。这门身法十分的怪异,明明见你向前,可却离你越来越远,明明看着往左,却突然出现在了右边。一静一动,静非静,动非动,虚实之间,变化莫测。
这门步法暗含天干地支、yīn阳五行的算法,可洛雪却喜爱的紧,她说这身法比太极拳雅的多,也含蓄的多,只要轻迈一小步便能以不变应万变,还能锻炼人的脑筋和计算力,多好啊。
洛雪天赋极高,又成功洗髓,御鲤所教授的三门功夫也是突飞猛进。短短两个月,才12岁的洛雪便不弱于那些大派里的门徒了。
“大哥,”见御鲤过来,洛雪向他微笑着行了个礼,这才与他做到客厅的座位上,开始探讨有关布偶、功夫和诗上的事情。
两人说了会儿话,八佾便换了身青蓝sè的衣裳走了进来,然后坐在御鲤身边道:“鲤儿,明天便是鬼节了,今晚有烟花会,不知你去吗?”
“烟花会?”御鲤倒也听说过这个,于是笑道:“去啊,两个月这许多活动,我也就参加了个荷花大会,再不去,今年可就没活动了。”
这古代的rì常生活本就枯燥,若不是诸葛家有御鲤,还有这那么许许多多的新鲜玩样,早就把离烟和月儿憋坏了。刚想到这,只见一雪白的身影从门外跑进来,定睛一看,只见离烟穿着套柔道服,也不换衣服,便这么坐了下来。
洛雪淡淡的看了离烟一眼,眉头微皱:“二妹,饭前要换衣服的。”
“那多麻烦啊,”离烟毫无形象的翘起二郎腿,活像个女寨主,离烟拍了下柔道服胸口上的那个‘道’字,“再说了,我觉得这衣服也挺好看的啊!”
“好好好,”御鲤笑着摆摆手:“随你的愿儿。”
御鲤说完,便见离烟得意的道:“你看,连大哥也这样说了。”
又过了会儿,寻雁和月儿也在各自的丫鬟的陪同下进来了,随后,丫鬟们各自离开,御鲤他们也开始吃早饭。
吃饭不说话,可寻雁一吃完便急忙问道:“大哥,今天的烟花大会你去吗?”
“嗯?”御鲤放下碗筷,道:“你很空?”
“嘻嘻,今天私塾放假,没有晨读,也没有那些叽叽喳喳的小孩!”
“那是你同窗!”御鲤敲了下寻雁的脑袋,这才道:“烟花大会我自然是去的,可那不是在晚上吗?”
离烟向御鲤眨了眨眼道:“白天还有演武和街头艺人的表演呢?!”
“街头艺人,就是那些耍杂技的?”说着,御鲤疑惑的问道:“这演武,是什么东西?”
“我知道,我知道,”月儿连忙抢着回答:“演武是红花镇附近那些有名的武馆、门派一起举办的擂台比赛,只要你会武功,便能上去露一手。去年的演武赛月儿也去看了,那个大光头可厉害了,一个人就把十几个叔叔给扔了出去!”
“大哥你这么厉害,”离烟说着举起小拳头道:“哼哼,这次一定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你这丫头,”御鲤瞪了离烟一眼,可目光里却毫无威严,反而惹来了离烟的笑话,御鲤摇摇头道:“这演武我是不会参加的,即使去了,也就看看。”
“啊?为什么啊?!”
离烟失望的嘟着嘴,随后瞧了瞧吃完饭正优雅的擦着嘴唇的洛雪:“那大姐呢,大姐上次那个凌空切断树枝的功夫也很厉害啊,有没有兴趣去啊?”
“没有!”洛雪干脆利落的回答,然后教育道:“大哥教我们功夫,是想让我们和气养生,不是去同那些武林人士比武斗狠的。”
“洛雪说的是,”御鲤走上前,捏着离烟的小脸蛋道:“而且就算我们赢了他们,又能怎么样,我们现在也算是家大业大了,那些奖励根本不值一谈。可若是让人知道我们诸葛家的人会武功,没准还会招来那些武林人士的觊觎,到时候他们群拥而上,大哥即使再厉害,也终有真气耗尽的时候。”
被御鲤揉搓着脸蛋,离烟吱吱唔唔的道:“呜呜呜,烟儿,呜呜,烟儿知道了。”
拍拍离烟的头,御鲤微笑着道:“这才对嘛!走,我们出门,上街去逛逛!”
一听要出门,离烟、寻雁和月儿三个孩子顿时高兴的蹦了起来,月儿和离烟各揉住御鲤的一只手,寻雁在前面蹦蹦跳跳的,等众人走到门边,八佾才问:“鲤儿你们不带人吗?”
“娘您坐马车去,”御鲤将八佾扶上马车,道:“我带着他们好好转转,有我在,不会出啥事的!”
知道御鲤的手段,八佾也不说什么,只让他注意安全,毕竟鬼节会有许多人返乡祭祖,其中少不得那些武林人士,若是一不小心碰上个刺头或大王之类的,那就不好了。可一想,虽不知御鲤武功到了何种境界,可至少也该比那些连内家功夫都不懂的莽夫要厉害,便也释然了。
从诸葛府出来,御鲤带着弟弟妹妹们走在河畔边,一眼望去,地摊沿着河畔连成一线,摊位上,玲琅满目的小玩样成功勾起了月儿的好奇心,吵嚷着要御鲤给她买。妹妹之命莫敢不从,御鲤是掏的干脆,却也幸苦了身旁的寻雁,按照御鲤的意思,“这钱是我掏的,拿东西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正是那次事件,导致寻雁今后一听说逛街便毅然拒绝,最后甚至成为了诸葛家的一条祖训:陪女孩子逛街可以,但一定要再找个男的,然后你付钱,让他拿东西!
来到红花镇的街道,见前面人山人海,一是好奇,御鲤让丫鬟们看好自己的小姐和少爷,然后独自从人群中挤了进去。但见前方是个十米正方的擂台,御鲤来时,正好见到两个人在比武。御鲤暗道:这应该就是烟儿说的演武了吧?
正寻思着,只见右方那人来了一计出其不意的快攻,跃起一腿踢在了对手的脸上,将他整个人踢倒在地。胜利的是个三十多岁,身材魁梧的壮汉,他的身后还站着几个跟他统一服饰的年轻人,想来应该是出自某个门派的。
被击败的那个年轻人接过壮汉递上的手,然后抱手道:“浩然门的天罡地煞功,果然名不虚传!”
那壮汉憨笑到:“你的伏虎拳也很厉害!”
“承让承让!”那败了的青年惭愧的道:“我功夫没练到家,多谢兄台赐教了!”言罢,那青年便走下台去,只留壮汉一人在台上。只见壮汉走上前,抱手环顾四周问道:“在下浩然门张涵,还有哪位师傅上来赐教?”
御鲤笑笑,正yù跻身出去,谁想一旁的人竟认出了他:“诸葛神医,您也来看演武啊?”
“额,”这人个子瘦小,可眼里却透着一股子jīng明,于是笑道:“是啊,我闲来无事,也来看看。”
“诸葛神医?”演武台上的张涵听到这个称呼,连忙向台下望去,只见一十六七岁、脸sè温和的少年,于是抱手道:“难道这位便是红花镇的诸葛善人,小子久仰大名了!”张涵身后的师兄弟一听是诸葛神医,顿时好奇的看过来,虽然他们对这少年神医早有耳闻,可此时一见,却发现他比传言中的更加朴实无华。
这些练家子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平常见那些豪绅老爷出行,哪个不是车杖仆从紧紧相随,再看御鲤,早听说他在红花镇地位崇高且腰缠万贯,却连出行的代步马车都不用。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个出游的人呢?
御鲤谦和的回以一礼,道:“阁下内功深厚,如此年纪便能练成这门功夫,想来在师门中也是一人物吧?”
“神医好眼力!”张涵心里一惊,可又想这是望闻问切的功夫,便释然了:“在下正是本门首徒!”
“那就恭喜了。”御鲤的意思便是,既然如此,那掌门的位子恐怕离你也不远了,说完,御鲤便请旁边的人借过,然后走到了洛雪她们身边。
一见御鲤回来,离烟立马问道:“大哥,那人武功真这么厉害吗?”
“还可以,”御鲤点点头道:“内功已有小成,假以时rì在这红花镇中恐怕无人能敌了。”
“也包括大哥你?”
“你这丫头!”御鲤弹了下离烟的额头,笑骂道:“也不懂得谦虚,而且我们又不是武林中人,管那么多干嘛!”
言罢,正要领着他们离去,耳边突然响起一阵金属嗡鸣的声音,转头看去,只见远方来了一伙人,他们穿着灰sè的道服,背后皆负有一剑。御鲤定睛望去,但见他们背后的剑竟在不住的抖动,仿佛下一刻便会跃出一般。
“御剑术?!”御鲤眉头一皱,然后迅速拉住周边的离烟等人,月儿更是被御鲤按在身前。
洛雪微微靠近御鲤,然后小声的问道:“大哥,这御剑术很厉害吗?”
“自然,”御鲤轻声回道:“这御剑术可隔空取剑,杀人千里,我曾今便见过一位前辈会使一招万剑归宗。但见瞬息功夫万剑齐出,威力之强,惊天动地!”
洛雪默然,随即问道:“这门御剑术与我们的聚气成刃仿佛同出一源?”
“的确差不多,”御鲤解释道:“聚气成刃很难大成,可一旦大成,那边是身具万剑,随手一挥便能凭空使出万剑归宗,这也是两门功夫的优劣之处。”
御剑术前期长着利剑神兵固然比聚气成刃厉害,可到了后期,御剑术会受到兵器的限制,而聚气成刃却是无需担心这个。
御鲤和洛雪的对话,寻雁也听到了,于是便问道:“那我们为什么要躲?”
“寻常人根本不可能掌握这门功夫,”御鲤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带着四男三女从远方走来,道:“想来他们定然出自某个大门派,这样的势力,我们最好不要去招惹。”
正走着,这群人中的一个jīng瘦的男子便对老者说道:“师叔,这里好像在办演武赛啊!”
“哦?”老者见他摩拳擦掌的模样,笑骂道:“你这小子,不寻思着如何提高剑法,成rì里想着怎么欺负别人!”
“额,”jīng瘦男子被老者这么教育,身旁的师兄弟们倒是嘲笑起他来,其中一个剑眉星目的冷面男子说道:“三师弟,你若是想比,可以来找师兄我。”
“哈哈哈!”
冷面男子的话又引起了众人的一阵大笑,御鲤身边的月儿更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jīng瘦男子听了,怒视她一眼,道:“笑什么笑,你个臭丫头,信不信爷抽死你!”
御鲤眉头一昼,却是按住了洛雪的手,而这个动作却落入了老者的眼中,他好奇的扶着胡子,一脸期待的表情。
“你在做什么啊!”三女中的一个青衣少女连忙阻止了jīng瘦男子,她骂道:“怎么可爱的小姑娘,你再说,小心我抽死你!”
“哈哈哈哈!”周围又是一阵爆笑。
“别怕啊小妹妹,有姐姐在,量他也没这胆子!”青衣少女安抚完月儿,恶狠狠的对jīng瘦男子道:“你听到没有!”
“是是是,师姐教训的是!”瞧他的表情,竟然没有半分怒意,想来是习惯了这样的rì常打闹。
这群人虽出自名门,却也算得上不骄不躁,顿时便获得了御鲤的赞赏。这时,演武台上的张涵抱手道:“在下浩然门张涵,不知几位师承何门何派?”
“浩然门?”那为首的男子低头寻思一会儿,抬头冷冷的道:“没听过!”
“大师兄!”他身边的白衣女子看了他一眼,然后对张涵道:“我师兄就是这样,请这位大哥见谅!”
“贫道乃蜀山派云卧清,”老者看了眼那jīng瘦男子,道:“我这师侄似乎很想跟你比试一番,还请阁下替我管教一下他!”
“师叔你说什么呢?!我会被他打?”jīng瘦男子从台下轻轻一跃,飘然落在演武台上,然后抱手道:“我叫黄少武,让我们看看是谁打谁!”
黄少武说话的方式让张涵身后的师弟们颇为不爽,纷纷大叫道:“师兄,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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