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螃蟹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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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小二将兄妹二人领到厨房,里面的大厨们对兄妹的到来皆感疑惑,直到店小二解释后,他们才面露疑sè地将一个灶台让了出来。

    御鲤放下背篓,然后从中挑出六个肥硕的螃蟹。

    他在前世被誉为面点王,可这并不意味他不会做别的菜。面点是御鲤的专jīng,其余的菜sè则是他的业余爱好,虽然如此,可把他的任何一门手艺放到这个世界,那都是个顶个的大师级。

    御鲤的速度很快,清洗螃蟹、蒸煮、配料、调味,所有前提准备完毕,回过头,御鲤发现一众厨师都呆呆的望着自己。

    “怎么了?我做的不对吗?”

    “不,”一个胖厨师不解的问道:“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要在做菜前就把调料摆成这样?”

    御鲤看了眼自己放在灶台边的五六碗调料,这些都是从普通的糖盐酱醋调出来的,听了胖厨师的话,御鲤微笑道:“做菜前便将味道调好,可以减少逐步放入调料时对食物的影响,从而使食物更加一体化。”

    “原来如此,”胖厨师恍然大悟,态度也从先前的不屑一顾转变成了虚心请教:“不知小哥是如何调这些味料的?”

    御鲤点点头,也知道自己需要将螃蟹的做法教给他们,于是放慢动作,一边做一边将螃蟹的做法交给东暮楼的厨师们,很快,御鲤俨然成了所有人的老师。前两道也已经做好了准备,然后终于到了御鲤一展身手的时候了。

    “刚刚那些,都是我的爱好,这个才是我的专业!”御鲤倒出一堆粗面,无耐这里似乎没有小麦这种东西,御鲤深吸一口气,双手蘸水,然后开始了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次和面。

    “揉面的技艺在于顺应理气,”御鲤的左手画出一个园,右手轻轻捏揉拍打,一个众人从未见过的图案在面粉与水的交相辉映下若隐若现,众人渐渐的看的痴了:“面粉是天底下最jīng贵的东西,所以和面,要合乎于心。”

    “呼!”

    御鲤从面团中抽出一条雪白的面蛇,然后在一片惊呼声中飞跃而上,顿时间,面蛇宛如活了一般,龙游于御鲤的手中和灶台左右。御鲤的手时快时慢,每每看到在那,顷刻间便出现在众人想象不到的地方:“找到面的根茎,然后循着这命线将面的jīng气神完全发挥出来。”

    双手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太极,然后便见御鲤缓缓地放下双手:“面点之道,在于养生,重在‘和气’二字!”

    几乎是在众人发愣的功夫里,御鲤便已做出了六个极为jīng致的小包子,只见御鲤随手将小蒸笼拍到了蒸台上,然后,御鲤便开始了另外两道菜的制备。

    很快,一股浓郁的香味从厨房中飘了出去,顿时间,整栋东暮楼中的客人都不约而同的放下了筷子。

    “咦,这是什么味道?”霍中源用力在空气中嗅了嗅,他身边的秦川也疑惑的皱起眉头:“从未闻过,难道是刚才那位公子带来的东西?”

    “想来应该如此!”

    东暮楼下,客人们也在议论纷纷,大家都猜不出这味道究竟是用何物所做。这时,御鲤端着盛菜的木质托盘从厨房走出,然后缓步走上二楼,来到了三位员外面前。

    “这,这是什么味道?!”御鲤刚推门而入,王员外便急切的站起身子,然后好奇的朝御鲤手中托着的东西看去。只见上面摆着两个大瓷碗和一个小蒸笼,张员外好奇的问道:“这,莫非那味道便是此物所有?这是什么菜?”

    “回各位员外,此菜名唤螃蟹三味!”

    李员外不解的问道:“螃。。。。蟹?”

    “哦,就是先前的夹人虫,但我家乡的人称其位‘螃蟹’。”御鲤说着将东西放到桌子上,然后打开了第一道螃蟹菜:“此菜唤作‘青蟹绸丝’,各位请来尝尝。”

    “清蟹绸丝?”三人望去,只见那是一碗青白sè的浓汤,乍一看去仿佛菜油般稠密,却又宛如一道淡绿sè的翡翠,端是美丽:“有趣,有趣,来,我们来尝尝这清蟹盘丝!”

    三人皆盛了一个小碗,吹去热气,然后舀了一小少勺放入口中。三人只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新的鲜味在口中绽放,等到这浓汤落入腹中,喉间却又回荡起那鲜甜的美味。吃着吃着,三人的手竟然停不下来了,一勺接着一勺,一碗跟上一碗,不一会儿便将本就稀少的清蟹盘丝喝入腹中。

    “这,这就没有了啊?”三人皆意犹未尽的看着御鲤,而后者则回以微笑:“第一道清蟹盘丝有着开胃的作用,来,各位请再尝尝这第二道,白壁玉蟹!”

    御鲤打开蒸笼盖,透过浓浓升起的白烟,众人看到一个个可爱的小包子露出他们羞涩的脸蛋,御鲤的包子非常惹人疼惜,几位员外也是第一次看到粗面竟能做出如此可爱的东西,一时间,他们竟都不愿下手了。

    “这,这也忒可爱了,这让我等怎么下的去手啊?”众人没见过包子,应此看到这东西,还真有点舍不得吃了。

    “此物名唤‘包子’,乃是用粗面所做。”御鲤默默的为三人夹去一个包子,笑道:“这包子虽可爱,可若你不吃,那便坏了。在下认为,美的东西不一定就要在眼前,留存于心不也是一种享受吗?”

    三位员外听御鲤这般说,心下立刻好受了许多,李员外更是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感悟,老夫受教了。”

    “不过,可否请公子告诉老夫,”李员外好奇的夹着包子看了会儿,问道:“这蟹在什么地方?”

    “呵呵,各位一常便知!”

    见御鲤不肯回答,三人也不再问,他们各咬了一口包子,随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李员外更是激动的惊呼:“这这这,这包子怎的如此好吃,这嚼劲,这淡淡的甜味,还有这个,这个说不出的香味。。。。。”

    王员外也惊叫道:“咦!李兄,这里头有黄油,还有橙红sè的馅儿啊!”

    “莫非,”李员外询问御鲤:“莫非这就是第二道螃蟹?”

    “不错,这包子油中橙红sè的东西,便是螃蟹的jīng华所在。”

    “妙啊,这包子的味道妙不可言,这馅儿亦是让人回味无穷啊!”李员外回想着这包子的味道,只可惜包子的个头实在太小,再加上刚才被蟹汤开了味,此时竟还有点饿,于是问道:“不知螃蟹三味的最后一道菜又有何名堂?”

    “员外别急,”御鲤掀起最后一个大瓷碗上的盖子,一盘香气扑鼻的赤红螃蟹出现在众人眼前:“这便是螃蟹三味中的压轴菜,我唤它为‘蟹塔镇海’!”

    只见那盘螃蟹装饰华美,碗缘倚着十个只有一半的螃蟹,而在接着这十个蟹身的帮助,五个蟹壳宛如宝塔般叠在其上。张员外瞧见,又与菜名一对照,说道:“这蟹身摆出的样子,便像是那波涛汹涌的海浪,而中间由壳叠起的塔又将之镇住,好一道‘蟹塔镇海’!”

    说罢,李员外便带头去夹那蟹身,这时御鲤道:“各位且慢,”他将蟹壳夹给三人,道:“这蟹身虽美味,可这蟹壳也不遑多让,各位请先尝尝这壳。”

    “这壳也能吃?”李员外先是一愣,随后便轻咬了一口,果然是又香又脆,此种滋味难以言喻,美味,这是绝顶美味啊:“没想到,没想到这螃蟹壳都是如此好吃!”另外两位员外亦是点头称道。

    随后,御鲤又教导众人如何吃蟹身,等到吃完这盘菜,三位员外不约而同的倚在了椅子上,他们饮下一口美酒,互相对视一眼,竟发现其余两人的面sè竟是红润了许多。只听李员外好奇的问道:“这螃蟹真是天上的美味,可老夫想询问一下小兄弟,为何我们吃完这三道菜,隐隐觉得全身发热,气sè也红润了许多。”

    “这螃蟹在无病无痛的时候吃,则可当作大有裨益的补品,”御鲤又补充道:“五湖四海之中,这螃蟹乃是鲜味一霸,绝不亚于任何名贵的山珍海味!”

    “哦!”若是以前,李员外还可能不信,可真尝过这螃蟹的美味后,他对御鲤的话坚信不移,一想到这螃蟹的美味,李员外连忙问道:“公子找老夫有事,可是想将这螃蟹卖给我?”

    御鲤点头笑道:“正是。”

    “这真是多谢公子了,”李员外一想到自己店内能多出这螃蟹三味,顿时兴奋难制,又问道:“那不知公子想要如何贩卖这螃蟹?”

    “我这里的螃蟹约还有仈jiǔ十只,这道螃蟹三味,我已经教授给了东暮楼的大厨们,依照六只螃蟹便可做出三道菜,”御鲤看向李员外:“至于其他,在下却是不知该如何算了!”

    这小子!李员外已经听出了御鲤的意思。他告诉李员外,六只螃蟹便可做出一份螃蟹三味,你算一下每份可卖多少价格,然后再换算成他的。

    李员外抚摸着自己的胡须,道:“这道螃蟹三味可谓是前所未见,平常人自是吃不起的,可若是那些达官显贵,老夫认为,这第一味的蟹汤可定价15贯,而这包子本身便是一不凡之物,所以老夫斗胆开个高价,算作20贯,最后的这道菜,老夫便算它25贯,所以这道螃蟹三味,不说这味道和稀有程度,便是摆出来承托门面,老夫也觉得它当得起60贯钱!”

    “60贯!”御鲤虽不知这里的物价,可也知道李员外所说的60贯钱绝对不是小数目。其实这是御鲤的无知了,这60贯钱对普通而言的确是一笔巨款,可在那些富豪官绅眼中,只不过是一次稍微昂贵些的玩闹,当不得回事。

    “不错!公子既然有七八十个,那么我与你五五开,每个螃蟹算你5两银子,如何?”

    “这,这,”御鲤明白,这是李员外特别给自己的价,否则也不会直接报出价格,虽然这价格可能跟实际相比低了些,可也给足御鲤面子了,于是御鲤拱手道:“那就多谢掌柜了!”

    “何必谢,单是你这三道免费教授的菜,我谢你还来不及,”李员外说完,命那个叫做李二的店小二进来,然后将御鲤贩卖所得的钱交给了他:“这是螃蟹的钱,一共480两,还有你刚才对出下联的报酬,一共是530两银子。”

    御鲤接过李员外亲自放到自己手中的五张100两银票和30两银子,先不说御鲤,就是在大户人家长大的二妹也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钱。御鲤将钱收好,然后抱手告辞到:“多谢掌柜,那在下就现行告辞了!”

    御鲤刚走出包厢的门,只听身后传来李员外的声音:“且慢,且慢!”

    “不知掌柜还有何事?”

    “呵呵,”李员外与御鲤一同走到二楼的栏杆后,然后说道:“公子你对出了我的对联,这样我就得再去寻副上联来了。”

    “这,”御鲤歉意的一笑:“真是对不住掌柜的了。”

    “不不不,我还多谢公子你帮我对出了上联,否则还真不知道这幅对联要挂多久呢?”李员外又道:“公子一见这对联便能得到下联,想必才学定然不凡,不知,可否帮我再题副上联。”

    “额,”御鲤耐不住周围人期待的目光,只能道:“那就献丑了!”

    “哈哈哈,好!”李员外对身边的店小二道:“快去,房四宝伺候!”

    很快,李二便拿来了东西。御鲤也不做作,随手便提起毛笔轻蘸墨水,然后大笔一挥,在红纸上用刚劲有力而又飘渺如云端般的字体写下:“烟沿艳檐烟燕眼!”

    放下笔,御鲤拉起二妹的手,也不回头,就在众人还目瞪口呆的望着那副对联的时候,悄然离开了东暮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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