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找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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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没亮,一声声恶毒的咒骂就在山村四周飘荡,将还在沉睡的村民全部惊醒。大家都爬起来侧着耳朵倾听。

    原来猫蛋的二叔早起喂牲口时没有听见大黑熟悉的问候声。仔细一看,不但大黑不见了,就连拴狗的铁链也不知所终。既然不像是大黑挣脱了铁链,那一定是被人解开偷走的。

    再想到昨晚一晚上都没有听见大黑叫,肯定是熟人下的手。那会是谁呢?这条狗曾经救过他的命,所以一直很是爱惜。就像伺候先人一样尽心尽力,除了家人,没有人可以接近它。

    所以他先是将不满十岁的儿子从床上拎起来,不顾儿子朦胧的睡意,劈头盖脸就是几个大嘴巴子,连带着踹上几脚--肯定就是这小子把大黑的铁链解开的。

    孩子沙哑的哭声将猫蛋的二婶惊醒,她披头散发的冲出卧房,一看疼爱的儿子躺在院子里哭泣。还以为昨晚因为天太热没有让他沾身而在那里发邪火呢。扑到猫蛋二叔跟前就是一阵不依不饶的撕挠:“出息了你,啊!大清早打孩子,你吃错药了?有什么事冲我来,老娘不怕你,打孩子算什么男人,你也就这点本事。。。。。。”

    村里人都知道,猫蛋的二叔虽然长得高高大大,健壮如牛,却是一个怕老婆。好几次让自家女人追着满村子跑。一边跑还一边一般大声告饶。

    今天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一脚就把婆娘踹倒在地,瞅着肉厚的地方用劲踩了几脚。指着儿子大声喝问:“说,你把老子的大黑弄到哪里去了?要是大黑找不回来,我他妈弄死你个小崽子。。。。。。”

    猫蛋二婶这才明白怎么回事,原来是他的心头肉不见了。她若无其事的从地上爬起来,掸掸身上的土,抱起儿子对男人道:“大黑怎么会不见了,昨天不是还好端端的在家里吗?”

    “好端端个屁,你看看,连拴狗的铁链都不见了。大黑一向很凶,除了家里人,谁都不敢靠近。除了这个臭小子,还有谁能无声无息的弄走 ?”

    “你气糊涂了,就算是儿子把大黑放开了,它会跑?养熟的狗会跑到哪里去?你屋里屋外的找过没有?”

    猫蛋的二叔豁然惊醒,对啊,大黑自己养了好几年了,就算儿子解开铁链也不应该跑掉啊,看来真是错怪儿子了。赶紧屋里屋外的四处寻找,却哪里有半点身影?

    猫蛋二婶也清楚的知道大黑救过自家男人的命,简直就是男人的心尖尖。现在看见男人红通通的双眼,连杀人的心都有,哪里还敢撒泼。

    “村子里四处问问,说不定大黑自己跑出去爬谁家的母狗去了。你去村里有母狗的人家找找,我也去场院上问问,看看有没有人看见大黑”。

    两口子整整找了一个晌午,村里的人也帮着寻找,但连根狗毛都没有找到。慢慢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那些穷折腾了一晚上的半大小子。

    成年人都知道狗肉xìng热,吃多了会浑身发热。联想到这些小子昨晚大瓢大瓢的猛灌凉水,如何还猜不到大黑去了哪里?

    十几个小子被聚拢在场院上,接受讯问。出乎意料的是,所以小子们的口径出奇的一致,赌咒发誓的告诉大家没有见过大黑。

    众人束手无策,总不能扒开这些小子的肚皮去看吧。身为村长的狗娃他爹一把将狗娃从人群中揪出来,反手就是一个响亮的大嘴巴:“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己说出来,我揍你一顿;让我找出来,你就去祠堂里跪三天。。。。。。”

    猫蛋一个哆嗦,刚才挺直的脊梁瞬时佝偻下来。祠堂,对于所有的张家人来说就是一个噩梦。就算让他爹现在打折两条腿都比进祠堂跪着好,更别说是三天了。那还不如现在就死了舒坦。

    村里人都知道张家祠堂,门头修的阔绰无比,但是里面却是yīn森吓人。张家传承几百年,光是祖宗牌位就上千张,将祠堂里摆的满满当当。年头节下或者张家有大事发生才会开祠堂,平时一直大门紧锁。人多了进去都战战兢兢的,一个人进去,那还不吓死人?

    张家只要有人犯了家法,便会根据情节不同被送进祠堂跪拜祖先赎罪,不给饭食,只给少量清水。少的跪一两天,多的听说曾经就生生跪死在里面。

    大别山的村落在行政管理上沿着一条自上而下的垂直管理的路径。这种制度化的适用源与村落化中充溢的浓厚亲情血缘关系。同一个内部各家各户之间的关系十分密切,这种关系往往在于血缘亲情之间的维系。

    同组内部虽然偶然有几户异姓,但大多数却是同一个姓氏,共一个祖宗,设一个祠堂,严格谨守祖上的家训和礼俗。家族内部重大事情如婚丧喜庆等常有族长来处理,这种权威并不是来自政治权力地位的附加,而是来自以血缘亲情伦理为基础而衍生出得权威和同村成员对这种权威的认可以及对整个家族的归属感。

    狗娃的母亲早就猜到这事跟儿子有关,赶紧挺身护住狗娃。质问他爹:“不就一条狗么。值得这样兴师动众的?还要把儿子送去祠堂?。。。。。。”

    “臭婆娘,你懂什么?那是一条狗的事儿么?你难道不知道大黑救过他二叔的xìng命?那就是我张家的救命恩人。你说,值不值得进祠堂?”

    狗娃一听说要被送进祠堂,心里早就怂了。现在连母亲都不能保护自己,哪里还敢隐瞒,嗫嚅着嘴唇道:“大黑被我们昨晚杀了吃掉了”。

    狗娃他爹一脚就将猫蛋踹倒在场院上,不管不顾的只管乱踩:“臭小子,你长出息了,啊?你是不是打算把老子也杀了吃了?还有你娘,你姐,你干脆把我们都杀了算求,省的老子在这里丢人”。

    狗娃他娘扑到狗娃身上,紧紧护住儿子,他爹的大脚多半倒是踩在了自家婆娘身上。狗娃姐姐也扑上去抱住她爹的腿:“爹,求求你别再打了,狗娃知道错了,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二叔,二婶,不就一条狗么?你们求求我爹,不要再打狗娃了。。。。。。”

    狗娃二叔虽然痛恨狗娃,但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出手,弄不好真会出人命,以后张家人还不恨死自己?赶紧和狗娃二婶冲上去一人拖住一条胳膊:“大哥。不要再打了。算了,吃了就吃了吧,我不追究了,但是那张狗皮你一定得帮我要回来,孩子他妈有风湿病,我给她弄张褥子铺,也存个念想”。

    “说,还有谁参与了这事,一个一个都说出来,胆敢胡说一个字,看我不将你的蛋黄踩出来”。村长疾言厉sè质问狗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