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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人除姜武义外,此时此刻,见到此景无不动容,姜三、老吴各自转身擦拭眼中的泪水,先生同样被眼前母子三人相拥的场面所打动,更为世间有姜三、老吴这样善良人的义举所感动,当先生的目光触及到姜武义并非激动而是惊恐、失望的眼神时,先生的心凉了半截,心想:“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欢迎铁蛋的到来!难道命中注定铁蛋小小年纪还要漂泊异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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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蛋挣脱母亲的怀抱,转身抱住弟弟,问:“想哥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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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锁嫩声嫩气地说:“想!哥?你去哪?和我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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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蛋的母亲一手抱起铜锁,一手拽住铁蛋的手,“走,跟娘回家,给你包饺子吃,今年过年,你弟弟也没有吃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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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娘,我与你说,”铁蛋用另一只手指着先生说:“这是我的救命恩人,耿伯伯,我是在他家过的年,耿伯伯给我买新衣服,他对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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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蛋目睹了每个人的表现后,好像成熟了许多,完全不是昨天来时的那个九岁的小男孩,他搬了一个座位,扶他母亲坐下,自己则站在靠墙的一侧面朝大家说:“昨天,耿伯伯带我来时,我就没抱什么希望,试想,能将自己的亲骨肉送出的人,他得有多硬的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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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人无不感到惊奇,听铁蛋的语气和神情像是变了另一个人,而姜武义更是显出沮丧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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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蛋没有理会大家的反应,继续说:“当我在县城北关路旁的那颗大树底下苦苦等了一天后,还不见这位姜姓父亲的到来,我预感到,我被家人抛弃了,而被抛弃的原因就是我记起了前世的一些事情,当姜姓父亲意识到我的存在将会给他带来灾难时,他没有顾忌父子间的骨肉亲情,决然地抛弃了我,表现出人本性自私的一面,我本可以凭着对姜庄的记忆寻找回来,但是我没有。在寒冷的冬季没有将我冻死,是因为有好心人给了我保暖的衣服,当我的两眼冒金星没有被饿死时,是因为有好心人施舍给我干粮,我的思维在今生与前世间轮番交替着,当耿伯伯家晓光哥将我带回家后,在那样温馨、祥和的家庭氛围里,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年前还是八岁的那个天真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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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露宿街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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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在破烂堆中捡拾食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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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被狗追赶时,--------,我的大脑被那个前世十四岁的有志少年支配着,内心总有一股力量支撑我与命运抗争,虽然我身上流淌的是现在父母身上的血,但我心存的是前世宋家那个少年的远大志向,正是这种对前世志向的记忆,给了我无穷的力量,在今天以前,我内心未曾有过怨、有过恨,有的只是对前生、今世父母、兄弟姐妹无尽的爱,我今天目睹眼前这位姜姓父亲对我的态度后,我心生出了恨,做为子女,无权选择自己的父母,无权选择降生在什么样的家庭,但做为人之父母,赋予子女生命的同时更应该给予子女无尽的呵护和无私的爱,尤其是当子女处于无助的孩童时期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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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武义羞愧的低下了头,铁蛋的母亲流着泪说:“孩子,都是娘不好,让你受苦了,你恨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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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蛋说:“娘,我不恨你,你给了我生命,给了我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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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香”指着姜武义的鼻子,痛心的说:“多么懂事的孩子,你怎么忍心将他抛弃呢?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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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武义支支吾吾地说:“你听他的言语,哪像个正常的孩子,谁敢和他在一起,他身上前世的阴魂还没有散尽,我家又怎能容得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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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姜三抡起拳头就要砸向武义,先生再一次制止了他,姜三命令道:“今天当着大伙的面,你必须保证,不但收留铁蛋,日后还要好好对待他!如若不然,我就将你伤天害理的丑行说与众乡亲,让你在姜庄永远抬不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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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先生以他的观点对铁蛋的双重身世又做了一些解释,姜武义自始至终没有任何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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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蛋劝先生:“耿伯伯,不要再说了,说再多也无济于事,他满脑子的老黄历思想,你无法说服他,这个我比你清楚,即使你能说服他,我也不会在姜庄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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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问:“这是为什么?春节前你不是要找家找父母吗?昨天来时还很高兴,现在又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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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蛋说:“伯伯,现在不同了,你还看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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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娘不嫌弃你!”铁蛋的母亲说,姜武义白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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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蛋说:“娘,你不嫌弃我,可有人嫌弃我,村里的伙伴会疏远我,有些乡亲会另眼看待我,我知道他们心里是如何想的,在这样的环境里,我又如何快乐呢?又如何成长呢?因为我一个人而使全家生活在阴影里,你们又如何能快乐起来呢?我还不如离开!你放心,经过近半年在外流浪生活,我现在已经长成大孩子啦,何况我的大脑还残存着前世那个十四岁少年的一些记忆,虽然我现在只有九岁,你完全可以把我当成一个十四岁的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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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铁蛋向前迈了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他母亲面前,郑重地说道:“娘,孩儿不孝,您与弟弟要多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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