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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九是县城大集,一大早,先生叮嘱老伴早早做饭,他要带孩子们去赶集,一来再买一些年货,二来给孩子们买一些衣服、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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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蛋来到先生家有几天了,先生一家人的关心使他暂时忘记了对家的思念,当他随先生走到县城北关的十字路口时,铁蛋突然站住,指着路边一棵歪脖树说:“伯伯,我想起来了,那天黑夜,我是从这里下的车,爹让我在这树下等着,他说去买饭,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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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问:“你还记得从那条路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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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蛋指着西北方向的路说:“从这条路来的,开始时,我在睡觉,后来有点冷,就再也不困了,我记得这条路和路上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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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先生想:“一辆马车,如果中途不休息的话,一夜能走一百多里路,也就是说,铁蛋的家在一百里路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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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安慰铁蛋:“孩子,今年在伯伯家过年,现在去集市上,给你买衣服、糖果,过完年后,我带你去找你的家!”他们边走边谈,先生问:“孩子,你愿意去那个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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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蛋说:“愿意去宋庄村,在那个家里,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他们对我可好了,在姜庄村,只有一个弟弟,从我说出宋庄村后,村里的小孩都欺负我,说我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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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铁蛋的话,先生一头雾水,看铁蛋的神情,不像是疯癫之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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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又问道:“我记得,前些日子,你刚到我家时,你说你在宋庄村时,你已经十四岁了,可你现在不过八岁,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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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蛋天真的说:“今年天热时,我想起在宋庄还有一个家,有一年,我跟宋庄的爹去赶集,半路上,马车惊了,翻了车,不知为啥,我成了姜庄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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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心头闪过一丝异样的念头,难道眼前的孩子就是传说中的灵通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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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先生不再往下问,明天就是年三十,他不想让不愉快的思绪占据心头,操劳一年,他想带孩子们过一个快乐的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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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来到集市,先生与熟人打着招呼,县城里的老街坊认出跟在身后的铁蛋,问道:“先生你收留这孩子啦?孩子来这里有两个多月了,怪可怜的,看上去,不像有毛病的孩子,可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挺瘆人的!像是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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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搪塞着对方的问话:“孩子小,一些话不能全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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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很大,人多拥挤,到中午时,基本将东西买全,耿先生又穿过几个街道,来到一处买调料的摊位前,与对方热情的打着招呼:“老吴,赶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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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姓摊主与先生很熟,热情的回应着,几句寒暄后,先生神情凝重的问老吴:“在你村附近,有没有一个叫姜庄村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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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吴答道:“有,不过离我们村有三十多里路,离此地有一百五十多里路,先生,你问这干啥?村里有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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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随口答到:“有、有,你明年正月什么时间再来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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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正月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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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吴,到时我再来找你,有事请你帮忙,定好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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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老吴,先生与孩子们向家中走去,一路上他思考着铁蛋的事情,按铁蛋所指的方向、马车一夜的行程,老吴所说的姜庄村与铁蛋的家应该是同一个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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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铁蛋真是传说中的灵通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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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家人知晓这件事后,不敢接受这个事实而将他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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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蛋所说的宋庄村又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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