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马超的分析,王允稍稍心安,遂笑道:“贤侄既然认为大局将定,是不是指我大汉中兴有望,jiān佞宦官诛杀殆尽之后,朝廷将由我清流一派主政呢?”
马超当然不会否认,其实他想说的是大乱将至,但想到王允是个死忠的保皇党,若是告诉他何进招引外兵入京,将会彻底把大汉四百年江山推向灭亡,王允必然会誓死前往何进府死谏.
面对王允急切的目光,马超也只能借喝茶掩饰脸上的苦笑,道:“有叔父大人这样的清流名臣扶持,陛下必然能重振朝纲,中兴也并不是不可望也.”
“哈哈,我等皆老矣,汉室的中兴,还得贤侄这样年轻有为的俊杰之士出力,才能更加兴盛啊.”王允开怀一笑,对马超不觉更是满意,要不是眼前的马超只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他都要怀疑马超是个宦海多年的老官场了.
虽然自诩目光犀利,但王允却自忖看不透马超,马超给与他的感觉就是沉稳如山岳,心境坚如磐石,始终都保持着一副谦谦君子风度,让人不觉倍添好感.
正当二人话语投机,闲聊开怀之际,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马超不觉心神一震,微微闭目聆听一会,不由抚掌赞道:“昔rì孔子闻韶乐,三月不知肉味,今rì听叔父府上琴师所抚之琴乐,方才真正能够体会个中滋味啊,真所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妙哉,妙哉,贤侄真乃大才也.”王允同样附和赞赏一声,道:“吾家小婢所奏之曲,能得贤侄如此緲赞,实在太过也.”
“叔父过谦了,吾在京师大半年,王公大臣之家,也去过不少,却没有一家之琴音,有叔父家这位琴师所奏的这般优美清扬,若这样的琴音都难登大雅之堂,那洛阳城的琴师,岂不是皆该投黄河自尽,以免污世人之耳?”马超摆手一笑,却是一本正经的回道.
王允一愣,见马超并不是客套之语,方才自得的一笑,道:“不满贤侄,抚琴之人乃是吾之养女,虽然没有父女名分,但此女却从小在我府内长大,从小聪明伶俐,貌美如花,尤善琴技,老夫敢说这洛阳城内,绝对没有比小女更美的佳人.”
见王允这般吹嘘,马超虽然心底赞同,但面上却依旧显得风轻云淡的笑道:“叔父大人这般赞赏,但让小侄颇为好奇,不知有幸一睹芳颜呢?”
王允见马超一副不信的神sè,不由老脸一红,当即道:“来人,去把貂蝉招来见客.”
“叔父这般抬爱,当显得小侄唐突了,莫如不见的好,以免污了小姐名声,岂不是不美?”马超见王允上当,自是准备再添一把火,让王允直接来个忍痛割爱.
“贤侄又不是外人,见又何妨?再说贤侄正当年,又未娶妻妾,若不嫌弃,娶了蝉儿又有何妨?”王允眉毛一挑,扬声取悦道,显然他误认为马超这个谦谦君子,定会婉拒自己的话,所以才会说的这般冠冕堂皇.
“叔父若是不嫌弃小侄高攀,小侄自是愿意迎娶叔父之女为妻,自是小侄愚钝,怕是蝉儿小姐看不上小侄罢了.”马超迎着王允的话头,一脸真诚的接了过去.
王允不由一怔,只得顺着话题道:“父母之命,岂有不从,既然贤侄有心,为父就把蝉儿下嫁你又有何妨.”
“承蒙叔父垂爱,请受小侄一拜。”打蛇随棍上的本事,马超还是有的,当下自是二话不说,一甩衣角,跪地行起了大礼。
马超这一手,彻底把王允整迷糊了,他怎么也想不通,沉稳如斯的马超,竟然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赞美,竟然连貂蝉面都未见过,就这般干脆应下这门婚事,这在王允想来,完全不是马超的行事风格,倒更像一个轻浮的浪子所为才是.
但此刻王允也是骑虎难下,正所谓泼出的水难收,面对马超盛意拳拳,讪讪一笑的王允,只得上前扶起马超道:“贤侄快快请起,既然汝钟意蝉儿,吾自当应允,不过婚姻大事,是不是禀明尊父再做定夺为好呢?”
“不瞒叔父,吾这次来洛阳之前,家父就给小侄下了个规定,让小侄一定要在洛阳结下一门亲事,也好将来再洛阳安家落户,然小侄愚钝,在洛阳蹉跎大半年,却未能遇到一人赏识,如今幸得叔父抬爱,愿意下嫁小女,小侄自是求之不得,焉能错过.”马超肃容回道,一番话说的更是滴水不漏,让王允顿时哑口无言.
王允倒不是不愿招马超为婿,只是他此刻完全没有心理准备,马超这份举动,完全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眼看木已成舟,王允苦笑之余,只得道:“既然贤侄有心,允自是成全你便是,自是蝉儿从小在我府内长大,若有不周之处,还望贤侄将来莫要怪罪于她为好.”
“叔父大人放心,小侄定当把蝉儿小姐视为珍宝,若有违此誓,愿受万箭穿心而死.”马超伸手指天,声音铿锵有力的立下了誓言.
此刻已经抵达大堂外的貂蝉,因为看到马超与王允在叙话,迟疑之下,并没有着急进来,因此到让她听到二人大半的对话,原本听到王允要把她下嫁给马超这个无赖时,惊慌失措的她,心下也是一阵哀怨,可当马超最后那句顶天立地的誓言发下时,貂蝉不觉心中一暖,暗忖道:此子相貌堂堂,虽然举止有些轻浮,若能够真诚待我,我一介婢女岂能再有怨恨呢?
自我安慰了一番,貂蝉只得强颜而笑,袅袅的迈入大堂,颔首行礼道:“小婢见过大人.”
“蝉儿,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是吾之养女,可不是婢女,快起身,过来见一下我这位贤侄,刚才为父已经许诺,把你下嫁与他,你也别觉得委屈了,我这位贤侄也是名门之后,其父为凉州天水太守,其师更是我大汉名将皇甫嵩,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你能下嫁与他,也是你的福气.”王允府上婢女很多,而且大多都是他从小养大的,所以称之为婢女也可,称之为养女也行,这自然是看王允的意愿.
一脸幽怨之sè的貂蝉,微微低着头,在对马超行礼之余,趁王允不注意之时,自是狠狠的白了马超一眼,才柔声道:“见过马公子.”
“蝉儿小姐无需多礼,刚才听叔父大人称赞小姐有倾国倾城之貌,如今一见,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是马超高攀了,若蝉儿小姐不愿委屈下嫁与超,超自是不敢强求.”马超目光如炬,回礼之余,凝视貂蝉一眼,心中暗叹一声,有些言不由衷的说道.
貂蝉回眸看了眼马超,上次由于生气,她并未仔细打量过马超,此刻近距离面对面相视,貂蝉发现马超剑眉醒目,面如冠玉,清秀俊朗,神采飞扬,竟然不由自主吸引了她的目光.
好一会在王允的追问之下,貂蝉不觉俏脸一红,低头轻声的应道:“但凭义父做主便是.”
“哈哈,好,好一对璧人,可惜如今时机不对,否则为父定然为你二人举办一场大婚.”王允眼见貂蝉神sè,自是明白貂蝉对马超,也并不是没有好感,当下自是开怀而笑.
眼见近来担忧的心事了却,马超欣喜之余,对王允心下自是颇为感激,心中也是暗暗的自忖道:今rì之情,它rì必报.
随后马超向王允表示改rì派人送来聘礼,到时约下定亲之rì,之后再行迎娶之事,方才离府而去.
但让马超始料未及的是,他还没来得及派人送上聘礼,洛阳城内再次传来巨变,原来大将军何进果然上当,中了张让赵忠等十常侍这群宦官的当,独自进宫面见何后之时,被张让赵忠安排的百名近侍,斩杀与长乐宫中.
当消息传出之时,袁术,袁绍,曹āo等京中将校,自是纷纷领军,直驱南宫,一路长驱直入,杀入宫阙之下,一场屠杀,从黄昏持续到天亮方才停止,原本繁华的皇宫,顿时血流成河,犹如人间炼狱。
惊慌失措的张让,段珪,曹节,侯览等趁乱,挟持何后,少帝以及陈留王从宫中地道逃窜出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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