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可曦心想着黑影半夜来自家不偷东西反而倒送东西真是奇怪。但他如今全身不能随意动弹,便不能立即去瞧瞧那东西到底是啥。
“反正夜闯我室的那人我看也没安什么坏心,现在我又不想扰醒āo劳了一rì的母亲,不如明早母亲来了再看那东西不迟……”明可曦想着便朦胧睡去。
雄鸡报晓,旭rì东升,天渐渐放亮。
封氏一早起来,先到可曦屋里察视,见可曦睡得安稳,不忍打搅,也没细瞧可曦屋里多什事物,转身便去做饭。
“娘,娘……”可曦的喊声换来了正在做早饭的封氏。
“可曦,怎么了?”封氏匆匆从厨室赶来。
“娘,快把桌上的包袱拿给我瞧瞧……”可曦右手食指指着窗旁木桌上的绣着荷花的粉红sè的包袱道。
封氏诧异地看了那包袱一眼,走过去,也没问这包袱是从何而来的,便将包袱递给可曦。
封氏拿包袱时略觉得包袱颇有些沉重。
“娘,怎么这么多银子啊……”可曦打开包袱,见包袱里有十几锭十两重的银子,有一封信,还有一个小瓷瓶。
那小瓷瓶做得十分jīng致,瓶身是葫芦状的,呈灰sè,上面却还印有一株白sè的蒲公英。明可曦握着那瓷瓶不住地把玩。
明可曦打开信,见上面写道:“瓷瓶内有治疗内伤的上等丹药,每rì早晚各服一粒,连服三rì,内伤即可治愈。”明可曦看得眉开眼笑,向母亲道:“你总是说咱家没啥富贵亲戚,可这一百五十两的银子和治疗内伤的上等丹药是谁送来的?”
“这是谁送来的,我不知道啊?可曦,这包袱是啥时候就放在你屋里的?”封氏脸上无丝毫惊喜之sè,倒满是忧愁。
“娘,这东西是叔叔昨夜从窗户里塞给我的……”
“你叔叔,明德威?”封氏更是惊诧不已。
“不是他还会有谁?我爹爹死了,就剩下你和叔叔两个亲人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知道你叔叔是啥种人。咱们去求他,他也不一定会来接济咱们,何况咱们又没去求他。你爹爹大部分钱财都是你叔叔给挥霍光的。这些年,也不知那个赌鬼跑到哪儿去了。”
“娘,好啦,不说了。既然有人给我治疗内伤的丹药,又给咱们这么多钱,当然是对咱们好了。不管他,我先尝一尝这药……”可曦正要打开瓷瓶却被封氏拦住并夺了瓷瓶。
“可曦,你忘了娘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吗,不可贪图别人的便宜。这些药和银子来历不明,咱们怎能要呢?”
“娘,你怎么和张端泽一样迂腐呢?这东西又不是咱们杀人放火抢来的,为何不受呢?咱们只当是冥灵中的爹爹显灵来帮他唯一的可爱的乖儿子渡过难关……”
“迂腐……这些东西莫非是张先生送来的吧?”封氏沉吟了半天道。
“张先生?怎么会是他?如果他有治疗内伤的丹药为何早不给偏偏让我苦受两天的伤痛折磨才给?而且他说过每天都要来看视我的,也都是鬼话骗人的,这两天哪见他的人影?倘若当真是他送的,我还不要呢!”
“好吧,儿子,这药你可以吃。不过,这些银子咱们一分都不能动,等到咱们打听到这银子的来历,再把银子还给人家。”
“好了好了,我不花那银子,那你现在把药瓶给我,让我内伤快快好起来,不再整rì躺在床上成了残废……”
“不行,这药现在你还不能吃。我先拿去叫周郎中瞧瞧,看看这药能不能吃。”封氏说着也不管厨室里灶锅里的火是否熄灭,揣着小瓷瓶向周郎中家走去。
“娘……娘……”明可曦躺在床上甚是无奈。
不一会儿,可曦听到屋外有“呲呲”的脚步声。
“娘……”可曦刚喊出来,却见进来的是自己的同窗郑天翔。
“怎么是你?”明可曦冷漠道。
“可曦,你见到咱们的张老师没?”秋rì的早晨分外清凉,郑天翔的额头却滚落出两道汗水,而且气喘吁吁。
“没,我这两天都没法去书院,哪里能见到他?”
“师母说自从前天中午咱们停课放学直到今rì都没见张老师回家……这两天张老师也没来书院上课……”
“有这回事?”明可曦终于现出了忧惧之sè。
“我和二十位同学分头找了两天,也都没得到张先生的任何音讯。我今早想到张老师失踪之rì正是你受伤后没多久,所以我来问问你知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怀疑我把张先生给弄丢了?”明可曦自小疑惧别人的心理一直伴随他到今rì。
“我没有这个意思……既然你也不知道张先生在哪里,那我再到别的地方去找。”郑天翔头也不回地往屋外跑,和刚回来的封氏撞了个满怀。
封氏怀中的瓷瓶被撞落在地上,瓷瓶“当”的一声,却没打碎。
郑天翔说了声“对不住”,便走开了。
“可曦,我怎么听他说要去找张先生……怎么了?”封氏道。
明可曦于是便把郑天翔之言一一复述给封氏。
“怎么会这样,唉,愿好人一生平安……”封氏发出阵阵慨叹。
“娘,你去寻那郎中,这药是毒药吗?”明可曦笑道。
“周郎中说自己医学疏浅,也不晓得这药到底能不能医好你的内伤。”
“娘,你就给我一颗让我先吃,就算是毒药,我毒死也比睡死在床上强些。”明可曦见母亲依然郁郁寡断,又道:“倘若真是毒药,还能再请周郎中医我呀。没事儿,娘,这药毒不死我的。”
封氏终于将瓷瓶慢腾腾交给可曦。可曦倒下一粒,吞下。吃过早饭,身体也未感觉到有何异样。
“可曦,你在家休息,我到集市里把这些布换些面来。”封氏说着便背着一包织好的花布向集市走去。
“张老师怎么会不见了?难道这些银子和药当真是他送给我的……”明可曦想着,忽然屋里闯进四个人。他们个个身穿白衣,戴着斗篷,手提长剑。
“你们是……”明可曦话没说完,便被一个白衣人给点晕了。
当明可曦醒来的时候,看不见光,只是感觉呼吸难受,呆呆想了半天,才明白自己是被装进一个麻袋里了。然而外部的声音却传到了他的耳中。
“我奉教主之令特来山东巡视,见山东我教众教徒在石长老的培育下个个都是勇猛刚进的好汉,心里欢喜,当然应当迅速向教主禀报,让他老人家也欢喜欢喜。”
“左护法,咱们又不是外人,你不远万里从四川来到湖南,又到河南,再到河北,最后到我山东,难道只是为了检阅我教山东支教的风貌吗?”
“当然,确实是为了此事。”
“哼,你不必瞒我!既然咱们同为教主办事,当不分彼此。想当初没有我石信天为教主撑腰,他如今的白莲教教主如何能坐得安稳……”
“原来我是被白莲教的人给抓了,不知我在哪里得罪了他们?”想及白莲教教徒和清兵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明可曦着实惶恐。寻找办法脱身,可他内伤尚未治愈且被绑在麻袋里,如何脱得了身。明可曦心想着又仔细听他们说道。
“石长老当然是我教的功臣,石长老的功勋可与rì月同光。我们这些晚辈确实是望尘莫及……”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我也不想跟你拐弯抹角了,那本秘籍找到没有?”
“什么秘籍,我不知道石长老这话是什么意思?”
“别给我装蒜!教主给你的密令叫你去找消失了二十多年的布穴神功秘籍,你从四川一直找到了我山东,你别当我不知道!”
一阵沉默,之后……
“石长老……您……您真是神通广大无所不知啊!确实,教主曾听说‘布穴神功’又现世了。二十年前,武林曾为争夺这一绝世神功惨遭清兵暗算。教主担忧此神功又现世可能会再一次为祸武林误了我们‘反清复国’的大事,所以叫我暗中四下找寻。一旦找到,立刻烧毁。没想到这件事还是瞒不过您老人家……”
“嗯哼!教主的事想要瞒我,除非我死了去见前任教主。我再问你,那秘籍可有眉目?”
“没有没有。我想这布穴神功现世定为虚传。教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才叫我四下查探的。如果我有了此神功的下落,必当先告知石长老您了……”
“嗯,这话我爱听!”
“石长老,不知你这麻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难道是……”
“哎呀,我老糊涂了,怎么会把这件事给忘了。来人呐,把这麻袋里的人给我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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