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神功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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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丁彬既然逃出牢狱,却也无地可去。现下最让他苦恼的是他臆想出来的“神功”不知何故不灵了。原本他以为自己夺得了那骂他是“疯子”的狱卒的刀之后单用“意念术”便可以将那狱卒的舌头给割掉,可当时他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也没看到结果。

    “难道我的神功不中用了吗?但我明明用‘意念术’便能把那狱卒的单刀夺来……”丁彬胡思乱想着,走在大街上,慢腾腾地。

    “站住,别跑……”后面的狱卒见牢犯丁彬就在离牢狱不远处的街上,忙纠集了二十来名捕快去追。

    丁彬也没听到喊声,也不加快脚步,依旧在琢磨自己的“神功”究竟在哪里出现了问题。

    丁彬也从未想到后面的捕快是来追捕他的。

    众捕快见丁彬没事儿人似的走走停停,都感到不合逻辑:这家伙怎么才逃这么远?同时心里又都颇感高兴:不用老子费事了,这要犯就在眼前!

    众捕快将丁彬团团围住。

    顷刻,丁彬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儿。

    “小子,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是山东曲阜最有名的捕快队,号称‘神破胆’,意思就是神仙见了我们都要胆战心惊。你衣袖里有什么毒针暗器现在都把它丢在地上,并且老老实实跟我们回牢房。这样的话,我们回去定会对狱卒美言几句,你也就不会多受皮肉之苦便可去见阎王。否则,叫你活着的rì子比死还难受!”“神破胆”捕快队赵捕快头恶狠狠道。

    “什么跟你们回去啊,我不认识你们呐!”丁彬道。

    “什么?你连我们‘神破胆’捕快队都没见过,真是气煞我也!”一名捕快yù将上前发作被赵捕快头拦住。

    只听赵捕快头低声道:“小心暗器!”

    赵捕头见丁彬镇定自若面无惧sè,心里有些担忧:这人难道真的会武?

    “你快跟我们走,否则,我们真要动武了!”

    “我凭什么跟你们走……”丁彬本来还要再说“我不认识你们”,但感觉这话好像自己已经说过了,于是便又改为“除非你们能比我跑得快”。

    这话说完,丁彬便乐呵呵笑起来。

    “岂有此理!大哥,咱们二十多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傻小子?”刘捕快说着便上前去抓丁彬。刘捕快左手正要触及到丁彬的右肩,瞬间丁彬就像一道风一样从众捕快中飞了出去。

    刘捕快扑了个空,险些摔倒。

    众捕快大惊,连忙去追。

    丁彬故意叫捕快们能追到自己,所以放慢了脚步。

    “来啊来啊,追到我我就跟你们走……”丁彬从房檐上又落到了地上。

    “别跑,站住,你这犯了死罪的逃犯……”

    丁彬从街东跑到街西,又从街西跑到街东。众捕快累得气喘吁吁。

    丁彬还想跟众捕快比脚力,但感到肚子空空有些饿,于是便越过城西的的围墙,继续向西赶。

    由于急着找寻东西吃,丁彬顾不得照顾捕快们能否追得上自己。当他来到一个村落的时候,便早已把捕快们甩开了。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也。”

    丁彬听到这两句读书声,忘记了饿,脑海里顿时浮现出自己幼时的画面:一个孤僻而冷漠的孩子跟着叔叔念四书……

    丁彬顺着读书声进入了一家书院,书院大门的门匾上分明写着“尼山”二字。

    “尼山书院,尼山书院,这书院的名字有何深意呢?”丁彬自忖着。

    书院门前的纸灯笼早已破的不像样子了。大门未锁,虚掩着。丁彬轻轻推开,进去。

    “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透过外窗,只见书院正堂室内一位四十来岁的教书先生正在教学生们读书。教书先生读一句,学生们读一句。这些学生都是男生,但年龄不一,有七八岁的,有十一二岁的,亦有十五六岁的,而看着像是十七八岁的也不知他的真实年龄。

    “明可曦,你怎么又在睡觉,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丁彬顺着教书先生的眼光向一位学生看去。只见这个学生约有十七八岁,个子在这三十来个学生中算是较高的。脸sè黝黑,鼻梁高挺,嘴唇宽厚。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辫子未绑,后半头的长发随风飘摆。

    “张先生,我不是木头,我是人。‘朽木不可雕也’这句话不能嘲讽得了我。你不如把孔夫子的名句换为‘烂人不可教也’,也许这话我听后才知道是在嘲讽我的。”被张先生叫醒的明可曦朗声说道。

    “你有没有羞耻心?你已经跟我学了五年的《论语》《孟子》。如今连一句话都译不出来,难道你就不怕今年才跟我学习的小生们笑话你吗?”张先生道。

    “《论语》《孟子》听即可,背则不可,说道翻译则更不可。小孩子会译那孔孟之言,我不稀罕。”明可曦振振有词。

    “你不习孔孟,难道就能考取功名吗?”张先生反问道。

    “老师,我不是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从来就没想过要读书去考功名。清廷的破官我懒得去做!”明可曦眉宇间透出一层傲气。

    “唉唉,你的母亲白养你了……”张先生道。

    “你说什么!”明可曦腾地站了起来,脸上现出狰狞的表情。其实,依据孔孟之理,他本当早些就该站起来的,而不是因为发怒。

    “明可曦,不得对老师无理!”一位和明可曦年龄相仿的学生站起来说道。

    “怎么,想打架……”明可曦说着便摩拳擦掌。

    “乓乓乓”,檐屋顶上几只瓦片跃落下来,吓得屋里准备打架的学生顿时没了心情。

    丁彬清楚望见屋檐上有一个黑衣蒙面人,那蒙面人身后紧随着两名穿官服的清兵。

    黑衣蒙面人显然受伤,左腿不灵便,马上便被后面的清兵追上。眼见清兵中的一个右手出拳,一拳狠狠打在黑衣蒙面人身上。那黑衣蒙面人前倾之力大增,重心不稳,霎时跌倒。接着,便顺屋檐向下载落。

    说时迟那时快,离蒙面人下落之地有三丈之余的丁彬跃了过去。他右手只在自己头顶轻轻一挥,貌似用了一招少林八段锦功中的“单掌起云”式,那黑衣蒙面人的整个身体便被稳稳托在他的头顶。

    两个清兵自以为那黑衣蒙面人从檐顶摔在地下不死也绝对跑不了了,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见丁彬能单掌托人且显毫不费力,清兵面面相觑,颇显意外。那些被纷飞的瓦片惊得跑到室外瞧热闹的学生们也都止停了慌乱与尖叫,愣愣地呆在原地。

    丁彬就那么托着黑衣蒙面人,没有要将其放下之意。

    两个清兵担忧丁彬是那黑衣蒙面人的帮手,不敢先动手,也那么傻傻地盯着。

    时间就这样过去……一位清兵的额头显汗水淌过的痕迹。

    也不知这一情状被看了多久,终于有人看得不耐烦了。

    “喂,要饭的,你这么托着一个人自己不嫌累我看着都嫌累了。百年难遇一次真刀实枪的干架,你怎么就如此耗着,到底有何意思?”丁彬、清兵,包括那黑衣蒙面人都向说话者瞧去。

    被四双眼睛盯着的人正是先前闹学堂的明可曦。

    丁彬听了明可曦的话,忽然双腿一软,身体倒下。那黑衣蒙面人也随即压在丁彬的身上。

    看傻了的清兵终于不傻了,用轻功从檐顶上落了下来。

    “你们两个是一伙的吗?”胖子清兵问道。

    “大哥,不用问,这两个就算不是一伙的,咱们也都要把他俩一起抓回去。”瘦子清兵把嘴凑到胖子清兵的耳根,道:“托人的那个显然会武功。”

    “对,对!”胖子清兵心里暗道:朝廷又颁发了“禁武令”,并且说凡是能抓到民间私自练武的人会有重赏。今天刚好碰上了两个,收获不小啊!

    丁彬被那黑衣蒙面人压在底下先前无碍,后来无意瞥见到自己的左手臂上有一道温热的红水在缓缓流淌。丁彬霍地跃起,摆脱了黑衣蒙面人的“束缚”。接着,便向最前的瘦子清兵身前凑。

    那瘦子清兵见了丁彬的勇猛之势,心有惧意,早已后退了一步。

    丁彬接着又上前凑,那瘦子清兵又退了两步。

    丁彬忽然改了方向,向最靠近他的胖子清兵凑去。胖子清兵心里也着实害怕,但是他自恃有刀,而丁彬两手空空,毫无兵器,于是便不后退。

    丁彬和胖子清兵眼下只相距三步之遥。

    “倘若这家伙再靠近我,我便趁机将刀尖戳进他的心窝。”胖子清兵暗想。

    果真,丁彬又向胖子清兵靠近。但他似乎并未发觉一把尖刀正有向他刺去之势。

    胖子清兵候准了时机,看准了方向,刀尖向丁彬的心口戳去。

    “小心!”旁边的一位个头较小的学生提醒道。

    然而,丁彬对胖子清兵手的举动却视而不见。因为他的眼瞳里映出的只有胖子清兵额头的映像。

    眼看这把刀就触及到丁彬的肌肤,却见那胖子清兵突然又加了一只手——双手齐力向丁彬的心口戳去。

    瘦子清兵心里虽盘算着抓了死的民间学武之人去交差犒赏比抓活了的民间学武之人去交差犒赏要少得多。但眼见自己兄弟就要手刃那人,所以也不想多动口。

    可是,令众人像活见鬼一样吃惊的是,尽管胖子清兵用了双手之力,那刀尖就像只是被吸铁石吸住一样而丝毫刺不进去。

    “金罩功!”那瘦子清兵喊了一声,随即后退了三步。

    胖子清兵也知晓丁彬功力非凡,早已惶恐不安。听及自己同伴声音,便不管佩刀,撒腿便跑。

    瘦子清兵见状,也跟着胖子清兵撤退。

    “别跑,停一下!”丁彬朝清兵逃跑的方向追去。

    而胖子清兵撇下的佩刀依然像被吸铁石吸住一样水平地凝固在丁彬心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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