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第一次扯起这张虎皮时,普莱森明显的感觉到了它的妙处。
先那个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家伙居然吓得脸sè就如同先前的洛丝,那个美艳的女人则恐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而一直负着手,站在那在年青人身后的管家模样的家伙,看着自己第一顺位继承人欺负别人而无动于衷,这时却假咳了一声,在年青人惶恐的眼神中缓缓站到两人之间。
“原来您是金棘鸟家族的人,那么真是失礼了。我是……”
普莱森非常清楚这个人现在才跳出来会说些什么,也很讨厌那种自己拉了屎却只能让别人来帮着擦屁股的人。
他丝毫不理会这个有着和格尔泰一样严谨礼仪和站姿的管家说些什么,用更加嚣张,更加狂妄的口气说道:“胆小鬼,你在犹豫什么?快点捡起你面前的手套!”
这个众人眼中的小孩子,从腰间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随手摸出来一把,往面前的地上一扔,十几个亮晶晶的金币滚得遍地都是。
“不管我们今天谁躺下,这么多钱都足够修建一个崭新的墓地了,还能请王都的主教亲自念上一长段安魂诗!”
对面的年青人吓得脸和死人一样白,不光是加拉斯这个姓氏,还有这个毛都没长齐的愣头青——姓加拉斯的都是这种只长肌肉不长脑子,只知道挥舞刀剑的家伙吗?
普莱森生怕别人对他的手段没有信心,于是让洛伊把马车上的弓拉了进来,当着那个‘第一顺位继承人’的面拉了十几个满弦,脸不红气不喘——那家伙已经吓得象一条鼻涕似的挂在沙发上了。
这个小子是个货真价实的怪胎!
“加拉斯少爷!”管家已经快疯了,哪有完全不听别人自报家门就嚷嚷着要死要活的贵族?要知道贵族之间的联姻非常普遍,众多大大小小贵族之间的亲姻关系非常复杂,所谓皇帝还有几门穷亲戚,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少爷可是恩德尔隆王国第一财政大臣菲拉斯侯爵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威胁我?”普莱森的注意力似乎真的被管家给吸引过去了,他指了指比自己高两个头的高大管家,又指了指自己,好像一根丝瓜旁边挂着一只青香蕉,“一个侯爵的管家威胁一位高贵的加拉斯公爵的第二顺位继承人?”
除了那次遇上埋伏,洛伊在这场需要动嘴皮子的场合已经不出声了,倒不是他不愿意出声,而是知道这位少爷的嘴皮子的犀利程度后,自惭形秽了。
差距有点大……
“绝对不是!”管家差点跳脚,你到底是怎么来理解我的话的?加拉斯家族全出这种不合常理的怪胎么?这么个小不点,力气却是出奇的大!
“公爵大人去世的夫人,可是我家夫人的三表弟的侄女!我的意思是,您和我家少爷,本来就是亲戚啊!千万不要因为一点小事而伤了两家的和气。”
“对对!亲戚!和气!”
只有sè胆却没有英雄胆的菲拉斯少爷掏出手绢拭着额头的汗,忙不迭的附合着,如果是这个小不点本人,他倒不是很怕,力气大的人多了去了,码头扛沙袋的力气也大,可是加拉斯……
连山姆大叔都忌惮着北朝,为什么?就因为他们穷?
不,是因为他们穷得只剩下核弹了,毫无退路,偏偏又有让人心里发毛的军事力量。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的心态,让所有还存着理智的人都会退让三分。
换句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加拉斯公爵现在整个家族只剩下两个人,眼前这个小个子明显是个“养子”,虽然不知道被公爵重视到什么地步,如果他真的是被视作加拉斯家唯一的小公主的未来夫婿,那么这个人,绝对、绝对不能得罪!
你敢动他,信不信本来就因为两年里痛失三位亲人的而变得暴躁异常的公爵,提兵灭了你全家?
丧失理智的疯子,比什么都可怕。偏偏这个疯子,在北方贵族圈里有着无与论比的号召力,还有大部分军方支持,他是北方贵族联盟中最能打,也最会打的人。
得罪了普通贵族,反正大家都是贵族,就用贵族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喝喝咖啡,找个中间人调停一下,只要不是夺妻杀父之恨,花点钱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毕竟贵族最看重的是面子。
可是得罪了加拉斯家的人……
没人愿意去试试知道是什么后果,因为老加拉斯太让人心惊胆颤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
普莱森仿佛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管家见了忙赌咒发誓,“千真万确!要不您大可以写封信给公爵大人求证一下。”
看到普莱森终于有了软化的迹象,鼻涕先生马上摆出自己最擅长的嘴脸亲热的说道:“真是抱歉,先真是不知道你居然是加拉斯家庭的人……哈哈,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为了表示我的歉意,”鼻涕先生不安分的眼珠转了转,却不再敢看那个差点让自己惹上大麻烦的小萝莉侍女,“你也是来参加军事学院的吧?这三年一切费用都由我菲拉斯家族来支付,怎么样?”
“哼!我加拉斯家族就缺钱吗?”普莱森一脸的不爽。
“当然不缺!堂堂的王国第一战将怎么会缺钱呢?”心里却在吐槽,加拉斯公爵的领地是最前线,军备、军队、储备和战地设施都比别的领地多得多,再加上安置难民,说加拉斯公爵不缺钱,估计那个红胡子老头自己都心虚。
“这可是代表一点点真挚的歉意,以及我们友谊开始的证明!都是亲戚,不会这么点面子都不给吧?”
“那么好吧,”普莱森的脸上“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答应了,“照你说的,我的一切开销都由你支持,而你,将收获普莱森`加拉斯的友谊。”
“奥尔托`菲拉斯,”鼻涕先生摘下手套,伸出右手向这个比自己矮了半个头,却让自己心惊胆颤的小个子伸去,“愿我们两家的友谊天长地久!”
普莱森不情愿的摘下剩下的那只右手手套,和奥尔托握在一起,严肃的说道:“友谊天长地久,不过即使我们是亲戚,你也不可以再打我身边人的主意!”
“绝对不会!”奥尔托汗都下来了,那个萝莉小侍女是不错了,但是也不是人间绝sè,只不过是想尝个鲜么,再说杰西卡……丑得不能看好吗?至于洛伊,少爷我堂堂侯爵的第一顺位继承人……都懒得澄清什么了。
“那就好。”
得到普莱森承诺的奥尔托还来不及提议一起吃个饭洗个脚推个油什么的,就看见这位新认下的“亲戚”转头说道:“洛伊!”
“是的,少爷。”
“你去城里转转,看中哪里,买下来,反正有人付钱。在我呆在学院的这段rì子里,你们就住在那里好了。”
“遵命,少爷。”
不太清楚少爷只是做做样子,还是真的准备敲一笔,反正洛伊头也不回的就退出去了。
奥尔托几次张嘴准备打断,却生生忍住了,回头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管家,他也是微微摇头,示意自己不要多嘴。
敲就敲了呗。
反正管钱的,还愁没钱?
不过奥尔托还是很“善意”的提醒普莱森道:“军事学院的学生,在学院可是不允许带着侍卫的哦,这是学院的规定。”
“我也不想。”普莱森很是为难的摊开双手,“可是我在来王都的路上遇到了伏击,两百多个人扮成强盗想要我的小命,为了安全起见,我准备把他们留在王都,以防万一。”
这下奥尔托和管家是真的吃了一惊。
不管贵族之间的关系如何,在眼下这种非常敏感的局面下,至少北方贵族之间还是相当团结的,毕竟他们之间的利益一致,就是要废除奴隶制。
“要不是我身手还算不错,叔叔也及时收到消息派来援军,”普莱森说到这里也是真的有点真情流露,想起了唯一那个战死的士兵布莱尔,“否则我能不能活着站在这里,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上神保佑。”
奥尔托在胸前划着十字,诚意祈祷着。
贵族不得不说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层。
比方就算奥尔托恨普莱森恨得要死,那么他可以用尽一切办法害他,哪怕是用毒和暗杀,除了正面带兵去剿灭以外;而如果有平民把普莱森杀了的话,那么奥尔托有机会一定会为他报仇,而不是给那个平民金钱以表示感谢。
贵族这个身份就很高贵,能够结束贵族生命的也只有贵族,其他人的话那就是对整个贵族阶层的挑衅。
能理解吗?
至少普莱森也不能全部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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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您是想通过那个胆小鬼的口,来竖立起您强硬的形像吗?”
洛伊很快挑到了处住,没有出乎普莱森的预料,这个不太理解主人心意的大头兵挑了一处处于城南的住宅,奥尔托这个冤大头白白花了八十个金币,若不是因为洛伊喜欢这里附近到处都是酒馆和花枝招展的舞女,这个钱还要花得多。
现在普莱森就带着两个侍女来看他们暂时的落脚点,尽管开学之后,他就不能住在这里了。
“也不全是。”普莱森并没有否认。
“也许你一开始就猜到,我并没有真正动手的意思。毕竟我也不是真正天不怕,地不怕的。再说我也不知道对面是谁,万一那个人代表的势力是个大麻烦怎么办?”
“所以您就作出一副强硬的样子,先试探一下对方?万一搞砸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能感觉得到,那个奥尔托是真正的废物,那个管家反而应该是个高手。”
“您不应该这样形容一位与您刚建立‘友谊’的朋友。”
洛丝转弯抹角的损人,普莱森哈哈大笑。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洛丝居然是唯一一个思维能勉强跟得上他的人。
真有意思。
“而且,刚才那句话如果是问我的话,那么您的朋友就会不得不掏出更多的钱了。”
普莱森知道她的意思,是指那句买房子的话。
洛丝嘟起了嘴,这个聪明的小丫头,懂得利用自己的每一丝一毫的本钱。
普莱森笑着摇摇头,“我的故乡有一句俗语,叫做过犹不及,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问你的原因,我几乎能猜到你的答案,也估计到这会吓到那位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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