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总是姗姗来迟的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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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颜sè的魔法,有好几种,比如土系和风系魔法中都有,而更有绿油油的瘟疫类毒系魔法。

    可绿sè的魔法中唯一可以用来疗伤的,并且sè泽纯净,如生机一般盎然的,非jīng灵魔法莫属。

    当年jīng灵以一手“回hūn术”治愈着天下的人类时,号称代表上神的圣光术还不知道在哪个神棍的脑袋中酝酿呢。

    而随着魔法被人类逐渐接受并改进,并且光明教会的力量席卷天下时,本来就难学的jīng灵魔法更是渐渐淡出人类视眼,只存在于古老的书籍献中。

    敌我两边的人都没有想到,这个箭无虚发的加拉斯家族的小少爷,居然还是一位不折不扣的jīng灵魔法师!

    不知道多少敌人的咽喉一动,眼下这仗有些棘手了。原本以为目标人物身边不过只有十二个人而已,谁知道那个小队长的实力出乎意料的强,居然已经能虚化斗气;这也就算了,原本以为那个只有一脑子花草树木的小男孩不但有一手出神入化的箭术,居然还会最早出现于这片大陆上的jīng灵魔法!

    看看地上死了多少自己人!光被那个强得不象人的小男孩一个人shè死的,就接近二十五个!

    而对面十五个人,先前还有一个,可是现在连一个受伤的都没有了有木有!

    一手魔法露出,明明十几个人的一方却士气大振,有一个会jīng灵魔法的队友,只要不是伤在要害,怎么也死不了是不是?

    而另一方则士气下降,这尼玛太坑爹了有木有?辛辛苦苦的砍上几刀,人家绿光一闪就白砍了,谁也不愿意大汗淋漓的做的全是无用功是不是?

    魔法师本来就是强力队友的象征,哪怕只是这个称号,就让人觉得腿不酸了,腰不疼了,走路也有劲了。

    十二个士兵嗓门都大了一倍,硬是稳稳的把敌人的包围圈给逼退了几步。

    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先干掉这个魔法师!”

    我艹你大爷的!

    普莱森本来就心底郁闷着,这一下压箱底的功夫都露了出来,还不能吓退这群亡命之徒,自己再也没有底牌了啊!

    结果不但没有吓退敌人不说,反而将众敌军的仇恨值嗖的飚到最高,全吸引到自己身上来了,刚刚含恨一箭shè死了那个多嘴多舌的家伙,几把长剑长刀甚至是三股叉就象标枪一样朝自己飞来!

    “少爷小心!”

    这下已经忠诚度无限接近正无穷的洛伊小队长只来得及喊出一嗓子,劈下一把飞向普莱森的剑,回头一看,松了一口气,这个身手敏捷的小少爷居然象只猴子一样瞬间就翻身上了车顶,然后象一只母猴子挟着自己孩子一般,把那个长相平平的小女仆给挟着回到车厢里,最后再次翻上车顶——前后不到两秒。

    “我洛伊真是开了眼界了。”

    洛伊嘴里嘟嘟囔囔的,脚上一提,轻巧的把那把落在脚边的剑踢飞起来,拿在左手中,两把武器舞得跟风车一样,生怕再有人接近马车。

    普莱森不得不继续出现在马车顶上。

    虽然己方士气大振,也杀死杀伤几十个敌人,可是对方人数太多,而关键是……他自己很清楚,自己这疗伤的回hūn术还能用几次。

    以及,回hūn术是比圣光术还要强大的治疗法术,只不过都只能治疗外伤而已,如果是伤筋动骨或者是伤及内脏,那不是普通的法术能够作用得了的。

    确实,自从来到这个莫名的世界,已经二世为人的自己,不愿意再次象前世那样浑浑噩噩的过rì子,于是憋着一股劲用另一种方式活着。

    前世宅在家里不运动,只会上网打游戏,身无长技,钱没挣着几个,妹子更不用提,多的是会挣钱的给拐走了,社会如此,只怪自己没本事。

    而这一世,他痛恨那种束手无策的无力感,痛恨以往的不作为,于是他有了一个良好的平台后,几乎是饥渴的学习着jīng灵们会的一切——除了吃素。

    只可惜,jīng灵们总是防范着一个人类,他们不愿意把伤害xìng的技能和本事教给他,连回hūn术和箭术都是菲欧娜姐姐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因为回hūn术不能用来害人,而箭术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次伤害到一个人,而魔法却有可能会毁天灭地。

    除了这些,还有天地理历史数学,若不是与人类社会脱离太久,普莱森真可以算得上是一位知识渊博的智者。

    不过不管他这一世天赋再怎么好,毕竟有些东西不是速成的,需要时间去沉淀,六年里,能指望一个人类能把最难学的jīng灵魔法掌握到什么程度?

    他现在大强度的回hūn术,也仅仅能再施放五次而已。

    五次之后呢?

    他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自己六年来辛辛苦苦的努力会化成流水浪费在这里。

    若是刚才趁敌人没有包围的时候就丢下这些忠心耿耿的士兵和那个不漂亮却很可爱的小女仆独自逃命呢?

    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发现这种事自己居然很大可能做不出来。

    难道……还没学会自私么?

    不过不管怎么样,眼中他必须呆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而不是抱着那个身软声也软的小女仆躲在车厢里——那样谁都能猜得出自己是强弩之末了,对战局更加不利。

    由于眼前的士气,战局此刻倒有些小小的优势,只是不知道能持续多久。

    普莱森继续单膝跪在车顶上,俯视着脚下的战圈,偶尔俯身躲过人群中飞来的冷枪,再也没有盲目的出箭杀人,有时候威慑更能打击敌人的士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正如普莱森所担心的,士气这种东西,本来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降低,本来嘛,人数就不如对方太多,一旦战事胶着起来,士气降得更快的必然是弱势的一方。

    普莱森已经跳下马车两次了,为两个勇敢而忠诚的士兵施展了回hūn术,收获了他们感激的目光。

    还剩下三次……

    而箭壶中的箭,只剩下两支,以及自己嘴上叼着的那一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黔驴技穷,看到自己的箭不多,那些敌人反而有些蠢蠢yù动,没有牙的老虎,谁不会上来抱着它的脑袋,强迫它摆出各种姿势拍个合照?

    得考虑下退路了。

    普莱森心里急,脸上却不能着急。

    紧紧的抿着嘴唇,心里在盘算着,如果自己挟着那个小丫头,能逃过眼前这群人么?

    答案不言而喻。

    就算带着士兵们一起突围,那么也要把马车的马给杀了,否则一定会有人骑着他们追上来。

    普莱森的神经崩到了极致,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动静,以致于牺牲了一个士兵的生命。

    可是越怕什么,有时候偏偏越来什么。

    一声惨叫从普莱森身后传来,一个迅捷无比的转身,稍稍看清了发生了什么之后,一箭shè出。

    两声惨叫几乎是同时发出,只不过前者是一个公爵府的亲兵被一剑戳中心脏,对手怕他不会就死,还把剑在他的胸口搅了一搅。

    普莱森目眦yù裂。

    翻身下车,把弓交到左手,蹲下身,右手上已经泛起绿光的时候,那个濒死的士兵,嘴里象涌泉一样喷着鲜血,破了一个大口子,心脏都已经被搅乱的胸口似乎已经能看到还在微微抽搐的鲜红物体。

    他居然一把把普莱森的右手紧紧捏住,极为艰难的摇摇头,挤出一个猜测是笑的表情:“没……没用了,留给……留给……别人,弟弟……弟弟……”

    他眼里突然涌出泪水来,手还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不让普莱森把魔法浪费在自己身上。

    普莱森那一瞬间觉得好像自己心好像碎了一样,泪水比眼前的鲜血涌出得更加汹涌。

    “我艹你妈!”

    好久没机会用上的国骂。

    没人听得懂,可是所有人都能看得见这个只剩下两支箭的小神箭手眼中的赤红。

    士兵们都不时朝这边回回头看看,希望这个神奇的小少爷能又一次将同伴从地上变得生龙活虎的站起来。

    “是致命伤。”

    气氛在那一刻变得无缘凝重。

    剩下的十一个人都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一个人象普莱森这样落下眼泪来。

    普莱森象受伤的野兽一样,恶狠狠的甩开那只一直不放的手,上箭,拉满弦,只是迟迟没有松手,而是在瞄准。

    没人不知道拉满弓要多大力气,而维持这个动作更是要多大的力气。

    而一个神箭手虽然力气不可能太小,但这毕竟只是一个还会魔法的小男孩而已。

    他到底要做什么?

    而没人料到的时候,他却松手了,这一次甚至没有人看到那支饱含愤怒的箭是如何消失在弓上的,而同时响起了三声惨叫!

    一箭shè三人!

    嗡嗡作响的弓弦,和普莱森微微颤抖的右手,这些是这消耗惊人一箭的代价。

    不过,眼前的敌人却更加蠢蠢yù动了。

    普莱森,他只剩下了一支箭。

    在这之后,这个非常棘手的敌人将会毫无用武之地。

    “是吧,你们都盯着我手中的箭,”普莱森脑中已经充满了那名字都不知道的士兵死前的笑容和口中涌出的鲜血,似乎有什么力量支持着他象只野兽一样嘶吼,“只有一支,你们谁是最后一个受害者?”

    受害者这个词,仿佛有着无穷的恐吓力,众敌军的脚步为之一滞。

    确实,只有一支箭了,如果别人出头了,自己就不用去死了。

    普莱森顽强的用颤抖的右手拉开弓弦,箭尖所指之处,敌人象躲避瘟疫一样低下头,转开视线,好像这样就不会激怒这个盛怒中的神箭手,他手中那可怕的弓箭就会shè向别人。

    突然,普莱森耳朵一动。

    片刻之后,已经不用去听了,脚下的大地就传来轻微的震颤感。

    普莱森回头朝南方望过去,交战的双方也不约而同的朝南方望过去。

    远远的地平线那里,出现了一个小黑点,然后是一条黑线,渐渐的变成卷着风沙的一条黄龙。

    “是骑兵!”

    普莱森爬上马车,站得最高的他确认了之后,骄傲的向脚下的臣民宣布,此时他已经不用担心还有人会在这个时候飞来暗器:“是加拉斯的旗帜!先生们,欢呼吧,我们的援军来了,胜利属于我们!”

    听到这个消息,那个从头到尾都抱着脑袋躲在马车底下的车夫慢吞吞的爬了出来,确定没有人在注意自己之后,整理了下自己并不存在的领结,骄傲的挺直了胸膛,和士兵们站在了一起。

    他们面前,是一百多目瞪口呆,忘记了攻击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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