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玉米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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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紫萱是带着小刘回家休息的。吃过晚饭,看着女儿亲亲热热牵着小刘的手,往自己卧室走去,田静的心都要碎了。她无助地看着杨浩南,问道:“怎么办?”

    杨浩南挠着头说:“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们总不能再囚禁女儿一次,再编造一次车祸身亡吧?那样的话,等于咀咒女儿。”

    “我去听听,她们在里面干什么。”田静蹑手蹑脚地往女儿卧室走去。

    杨浩南一把拉住了她,说道:“你干什么啊?你希望听到什么?如果听到你不该听到的声音,不是自找难受吗?”

    田静忽然说:“浩南,我忽然有些后悔了。我想,实在不行的话,就把方铁头的地址告诉紫萱,让紫萱把方铁头找回来。毕竟他们还没有离婚,在法律上,他们还是夫妻。”

    杨浩南问道:“难道不嫌方铁头年龄大了?”

    田静说:“年龄虽然大了一点,可总要比两个女孩一辈子在一起,要好一些啊。”

    杨浩南说:“解铃还需系铃人,你跟她说吧。”

    田静说:“好吧,等明天吃完了早饭,我好好跟女儿谈一谈。”

    然而,第二天早晨,已经做好了妥协准备的田静找不到女儿了,只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封信:

    爸爸,妈妈:

    我和刘秘书出门旅游了。我俩正在热恋,需要享受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妈妈,我和小刘秘书年龄是相当的,这下你该满意了吧?祝福我们吧。

    紫萱

    看完了信,田静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屋里团团转,她自言自语地说:“年龄虽然相当,可是你们性别不相当啊。紫萱啊,你这个任性的孩子,要让妈妈操心到什么时候啊。”

    方铁头田里的玉米一天一天长高了。玉米杆上,抽出嫩嫩的玉米棒,玉米棒的顶部,生长着黄色、紫色或者褐色的樱须,摸上去,很柔软的。有一天刘大年告诉他,这些樱须就像女人的那个玩意一样,是负责接收玉米穗头授粉的,所以不能随便摸。你要是老摸的话,别的玉米吃醋了,就不给它授粉了,那么这棵玉米就结不出丰硕的玉米棒。

    于是,方铁头便知道,玉米杆顶部的那个穗头儿就相当于男人的那个玩意。而玉米棒顶端的那些柔软的樱须,就相当于女人的那个地方。他很奇怪,为什么在一棵玉米上,既有男人的功能,又有女人的功能。想到男人和女人的时候,他就开始思念死去的紫萱了。

    想到紫萱的前世杨玉环和自己的种种缠绵,想到二十一世纪的紫萱,带给自己的种种激情,方铁头就有了兴奋的感觉。

    玉米长高的时候,玉米垄里会生长出一些杂草。种庄稼的人,会将这些杂草除掉。这样一来,是一举两得的事情。既可以除草,又疏松了土壤。方铁头一边弯腰拿着锄头在深深的玉米地中除草,一边想着这些奇怪的念头。

    方铁头的前身李隆基,自打开始对女人产生兴趣后,身边的女人就应有尽有。他从来也没有缺少过女人,也不会体会作为一个男人,性饥渴的味道。

    天下荒乱,百姓饿死,有人上奏折禀报。晋惠帝好奇地问左右侍从:“他们为什么不吃肉粥呢?”“何不食肉糜”,生动地揭示了“饱汉不知赖汉饥”的状况。

    再世为人的李隆基,他所拥有的只有紫萱一个姑娘。不能怀疑李隆基对杨玉环的爱情,但是,若要求身边女人成堆的李隆基只专情于杨玉环一人,强人所难了。别说封建时代的帝王,他们没接触过高尚的马克思主义的情操教育,就算今天的权势者,忠贞不渝的又有几人?

    成了方铁头之后的李隆基,身上依然带有之前的味道。所以,在没有女人在身边的日子里,他度日如年。他由玉米的授粉而想到了男女的情爱,由男女的情爱而想到了杨紫萱。因为思念杨紫萱,他的心中开始饥渴了,很难受,就像百爪挠心一样。

    因为难受,他暂时无法继续劳作了。于是,他蹲在人头高的玉米地里。

    瞌睡的时候有人递枕头,寒冷的时候有人送火盆。就在这时候,春花来了。她提了一罐子清水,站在地头沿着玉米垄的空隙一垄一垄弯着腰查看。当她查看到第九垄的时候,看到方铁头蹲在玉米地里,不知在鼓捣什么。她大声地喊道:“喂,铁头兄弟,嫂子给你送水来了。”

    方铁头吓了一跳,赶忙站了起来。

    方铁头是春花有生以来,除了丈夫之外唯一的一个男人。村里有些大姑娘、小媳妇的,喜欢偷偷摸摸与男人相好,她是很不屑的。她觉得,作为女人,就该一生一世守着自己的丈夫,不应该和第二个男人有肌肤之亲。后来,打了很多年光棍的方铁头,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忽然用狼一样发着蓝光的眼睛盯着她。于是,那天晚上,当时还年轻的春花就把自己交给了狼。

    事后,春花后悔过。但是,每当丈夫不在身边,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又用狼一眼发着蓝光的眼睛盯着她的时候,她又会浑身发软,不能自主。

    在一次次放纵之后,她会安慰自己。她想自己和那些不正经的女人本质上是不一样的。别人的不正经,是骨子里带来的,自己却是被逼迫的。自己一个女人家,哪能经得起像狼一样的目光注视?再说,方铁头好歹也是自己男人的干兄弟。这个干兄弟没了老婆多年,很煎熬的。不是说男人长时间没有女人的话会很憋闷吗?作为嫂子,权当学雷锋做好事了,从了这位可怜的铁头,省的他狗急跳墙祸害了别人。

    方铁头去城里打工,一走就是好多年。这些年,春花由一个年轻的媳妇变成了半老婆子。但是,她依然会时不时想起方铁头来。毕竟,他是除了自己的男人之外,另一个最亲的男人了。可是这一次方铁头回来,整个人都变了。不但衣着西装革履的,而且那派头就不像个种庄稼的人,倒像是大城市下来的干部。况且,更让她惊喜的是,这个榆木脑袋,居然开窍了,会写毛笔字,还能“哗哗哗”地读出那么一大篇章来。这样的男人荡起了春花心头的一片涟漪。她想,我要和铁头再续前缘。

    然而,方铁头却不认识她了。就算认识了之后,对她也是爱答不理的。相当年你看我的时候那眼光像狼一样,如今你看我的时候,眼珠子总是飘飘忽忽,漫不经心的,这让春花很伤心。

    她转念一想,既然方铁头的摸样如今变得像大干部一样了,那么,他是不是脾气也跟着变了呢?她知道,大干部们最喜欢故作正经了,其实心底里和小老百姓一般的有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只不过小老百姓不喜欢伪装,而大干部们则伪装得冠冕堂皇。

    她不相信方铁头会忘了她,忘了很多年前的那种事。她以为,那样的事情是一辈子也不该忘记的。于是,她来了,她要当面试一试。

    她向站起来的方铁头走去,笑着说:“兄弟,渴了不,嫂子给你送水来了。”

    方铁头很感激:“嫂子,这大热的天,你还过来送水?”

    春华说:“我到东坡给你大哥送水,顺道就拐到你这里来了。”

    方铁头也的确有些渴了。头顶上火辣辣的大日头,人头高的玉米地里一丝风都没有。汗水浸在皮肤上,被小刀子般的玉米叶一拉,皮肤上就会出现一道道细微的伤口。伤口被汗水浸泡,又疼又痒。方铁头这才真切地理解了,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的真正含义。

    春花提了半罐子清水,方铁头捧着罐子,仰着头,“咕咚咕咚”往肚子里灌。水从嘴角漏出来,顺着脖子往下淌,连衣服都浸透了。

    春花从衣兜里摸出小手绢,给方铁头揩擦着脖子上,脸上的汗水。

    两人越靠越近,最后,春花的身子就软绵绵靠在方铁头的怀里了。

    她喃喃地说:“铁头,还记得那一年,你用狼一样的眼光盯着嫂子,结果嫂子一时心软,就被你这个坏蛋得手了。”

    方铁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用狼一样的眼睛盯过春花。但是,他现在倒是像狼一样饥饿了。狼在饥饿的时候往往是不择食的,方铁头就处在这种状态。他鼻孔里充满了春花那并不好闻的汗味,但是这种味道却刺激了方铁头。他搂紧了春花,并且将她压倒在玉米地里。

    春花倒下的时候,几棵玉米随即被她压倒,并且铺在她的身下。她气喘吁吁,脸色火红,呢喃道:“还像从前一样猴急……”

    方铁头伸手拉开了春花的上衣,一片雪白的胸脯暴露出来。

    就在这时候,地头有人走了过去,拿捏着嗓子唱道:

    那一年的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

    那一年的华清池旁留下太多愁;

    不要说谁是谁非感情错与对,

    只想梦里与你一起再醉一回。

    金雀钗玉搔头是你给我的礼物,

    霓裳羽衣曲几番轮回为你歌舞。

    剑门关是你对我深深的思念,

    马嵬坡下愿为真爱魂断红颜。

    爱恨就在一瞬间。

    举杯对月情似天……

    听到这样的歌声,方铁头如同遭到雷击一样,全身一抖,立刻从失去理智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他连忙把春花的衣服掩上,并且冷静地给她扣好了扣子。然后,将她拉了起来,说道:“嫂子,对不起,刚才……失礼了……”

    春花很讶异,哪有这样的男人,已经到这种地步,居然可以半道停下来。她有些生气了,问道:“怎么了?”

    方铁头说:“我感觉这样做,对不起我大哥。”

    春华说:“要论对不起,你早些年就已经对不起了,今天说这话,不觉得寡淡吗?”

    方铁头说:“我还觉得对不起我那死去的妻子。”

    春华说:“既然都死去了,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

    方铁头说:“虽然死去了,可是我觉得她的魂魄会伴随着我的。你想,要是让她看见我们这样,她会不会伤心?”

    春花一撇嘴说:“哪有魂魄啊,完完全全就是讲迷信。”

    方铁头说:“有的,有魂魄的。”

    春华说:“好了,你别讲你那什么魂魄了,怪瘆人的。”她整理着凌乱的头发。

    方铁头说:“拜托嫂子了,今天的事情不要和大哥说。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春华说:“我俩又不是第一次了,装什么正经?”

    方铁头说:“嫂子,以前的事情我真的不记得了。现在的铁头,是个新人。”

    春华说:“新人旧人的我不管,我只知道我们从前相好过。你呢,别在我眼前假正经,以后想我了就找我。”

    方铁头哭笑不得,说道:“谢谢嫂子的厚爱,但是,我真的忘不了我的妻子。”

    春花说:“你妻子虽然漂亮,但终究是死了,不能替你解决饥渴了。你看我,见你干活累了能给你送水,她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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