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姿只觉得自己头快要炸掉了,她不想再为那些纷扰烦心了,直接抱着枕头捂住脑袋,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睡梦中,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黏湿的铁窗前,她白色的裙角飞扬,而里面的少年依旧倔强,当她又一次出现时,少年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圣母,你难道只准备感化我一个恶徒吗,看来我还真是罪孽深重,让你如此煞费苦心?”
她微微红了脸:“哪有,人家只是觉得你不是那种人嘛。”
“那你觉得我是那种人?”
“你是好人,和我一样的好人。”
少年没有理会她一个劲地往自己脸上贴金,只是自嘲地一笑:“我要是好人还用呆在这种地方吗?”
“他们一定是冤枉你了。”
“可证据摆在眼前,容不得我分辩了。”
“我只信你。”她清澈的眼神中闪着无比坚定的光芒。少年绝望的眸光中似乎闪过一丝希望。
现在看来,那句话明显犯了主观唯心主义的错误。但他们似乎并不指望让诗意拘束于哲学中。
从那以后,他的心扉似乎渐渐对她敞开了。他将手伸出铁栏外抚摸着她的额头,她为他采摘当季的花草,教他聆听外面的声音,那时的父亲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情,而那个少年就成了她唯一的玩伴。她始终不明白十六岁的他为何要像成年人一样带着重重的镣铐,尽管手臂上全是淤痕,但他从未哼过一声,眼中有的只是坚毅和不屈。也许她就是被那种眼神中的倔强深深地吸引了。
然而这种美好并没有持续多久,却以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收了尾。
操场上,少年决绝的声音传来:“别在那里装腔作势了,说的好听,你tm会嫁给一个罪犯吗?”
这一刻她傻了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少年终究挣开她的手,奔向那无边的绝望。
那单薄的背影越来越远,独留她呆愣在雨中哭泣。
她确实被他的话吓到了,他无数次对她说过 “别天真了,回去做你的小姐吧。”
她觉得自己没那么世俗,现在看来她也没足够伟大,她终究不能冲破那层枷锁,只能可怜地保留那种好感,而那种好感终究经不起现实的摧残。
也许是报应,从那以后,就再没有人能触动她的心灵,她忽然觉得她在那年真的恋爱了,只是自己还懵懵懂懂,后知后觉。即便在大学期间象征性地和徐仁峰谈过一场恋爱,但多半也是处于放空的状态,即便是在餐厅约会也时常会望着窗外莫名的走神,徐仁峰最终因为在灵魂上不能与其达成契合,勇敢地奔赴了与王佩的**之约,她还恨过他,现在想想自己当初又何尝不算是精神上的出轨呢。
而那个少年却带着对她深深的怨念,永远地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在伤透了心后,辗转几番,进入大学后选择了犯罪心理学,这门学科,即便她读的再透彻,他的心却尘封在了那一年,她永远不会读懂。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