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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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兰令月如此装束,杨丹也生出几分惊艳之感,虽然兰令月这种打扮可是他吩咐的。

    杨丹笑了笑,随即领着兰令月出门。

    门口一辆马车已然安排妥当,就等着出发,兰令月倒不知道杨丹何时预备好的,心中禁不住生出杨丹早有预谋的感觉。

    一名伶俐、俊俏的少年,迎接他们,面上带着讨喜的笑容,迎接兰令月和杨丹上了马车。

    兰令月留意到随行的几名侍从都神气内敛,戴着面纱,这些侍从应当是高手。

    若非西域有底蕴的家族,只恐怕也是用不上这等侍从。

    兰令月是个眼贼的人,看出这几个侍从实力非凡,只是他们衣衫佩戴之上,却也瞧不出丝毫端倪,故此兰令月越发好奇杨丹是什么样子的人,居然能有这般侍从。

    一路上,兰令月也暗中思考自己如今处境。

    自己一身打扮可谓极致奢华,发上戴的,身上穿的,可谓极致奢华,这衣衫头面若折价了卖,卖得的钱可是一个天数字。

    可恐怕也不是杨丹只是为了讨自己喜欢,想必也是和自己这次所行有所关系。这个男人,处心积虑,也不知道谋算什么。反观杨丹自己,虽然衣衫也由上等绸缎剪裁而成,却也是比自己这套乌龙丝织成的衣衫差得远了。更不必兰令月面上戴着那枚精致的金蝶面具,为她平添几分尊贵和神秘。相比较而言,杨丹的装扮,让兰令月联想到低调。

    或许杨丹想要做什么事情,却又不愿意暴露身份,故此利用自己当挡箭牌。

    兰令月用心记住马车行事路线,瞧着这马车行驶所在,眼中渐渐染了几分讶然之色。

    这马车行驶入的,应是海溪城中一条小巷。

    要知道,如今这海溪城可谓寸土寸金,然则此处小巷却有一个神秘的故事。十年前,一个从大周来的女人,出手阔绰,居然整整买下了整条巷子。当时惹来了无数谣言,传闻中这女人财帛颇为丰厚,也有一些不法之徒眼热心黑,想要黑了这些财帛。

    于是,一些悍匪,在月黑风高之时闯入了这条小巷之中,这些悍匪却个个都是宛如石沉大海,再无消息。

    小巷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每隔半月有身戴黑纱的女子出面购买一些生活用品,并且所购之物必定是极好的,并不吝啬这些钱财。

    有些路人偶尔路过,偶尔会听到小巷之中传来丝竹之声,其声可谓极为优美,可见弹奏的女子技艺必定不俗。

    而那些出来购买东西的奴仆身上,都是沾染了一股香料气息,并且谈吐很是斯有礼。

    故此这个地方,又被海溪城的居民称之为兰桂坊。

    三年前,那木城九姓之中有贵人看中了这块地,想要买下了做生意。岂料兰桂坊主人断然拒绝,那贵人心下动怒,故此放出风声,只说必定会给这兰桂坊主人一个好看。

    当时人人侧目,只想兰桂坊必定不敢得罪本城权贵。

    然而那贵人不知何故,竟然甘愿退让,不予纠缠了。也不知道这位兰桂坊主人有什么本事,能令那贵人轻轻的放过了这桩事情。

    之后那贵人身份也是曝光,他竟然是木城九姓之中方家的家主,于是众人更加哗然。能在海溪城让九姓之一的家主退让,那是何等声势?

    而如今,这辆马车居然是缓缓行驶向了兰桂坊之中。

    巷子尽头,一扇门户紧紧闭着,兰令月看到一辆马车竟然早停在门外。

    她轻轻的眨眨眼,心里叹了口气,真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和这位阙三小姐有缘分,竟然又在这里见到她了。

    那轻丝挽帘轻轻的挽起,一道婀娜的倩影带着几分优雅坐在马车之中,车中的玉人目光流转,一片轻纱遮住了脸孔,额头上那一点红色的朱砂鲜艳欲滴。这般可人儿,若不是阙三小姐,又是谁呢?

    只是那阙妙朱,可是当众宣扬不屑与自己同列的阙氏小姐!

    如今她却纡尊降贵,来到此处,来拜访这位兰桂坊的主人,兰令月心下越发好奇了。

    一名头戴轻纱的妙龄女子从门中轻盈而出,向着阙妙朱恭顺行礼,方才说道:“阙三小姐,请回吧。”

    虽然只是一名婢女,然而她举止落落大方,竟有几分不卑不亢的味道。

    “秀心姑娘?我记得在三年前,我也是怀着最大的诚意来见夫人,只盼望能得到夫人的点拨和教导。不过那时候也许是因为我的年少识浅,故此让夫人拒绝了我。我记得在当时,也是你来拒绝于我。而我对秀心姑娘的记忆,可谓极为深刻。”

    阙妙朱轻轻低笑,说起往日之事,仿佛是风轻云淡。

    可是她言下之意,有心人必定是能听得明白。

    要知道以阙妙朱的家世,以她的聪慧,只恐怕很有人拒绝她。特别是在阙氏、在西域,阙家三小姐的招牌还是很好用的。也正因为阙妙朱很少被人拒绝,故此她方才会将秀心拒绝的话记在心上。

    阙妙朱虽然言谈温和,她身边侍女却是不客气。

    只见阙妙朱身边一名婢女出列,亦是不客气说道:“以阙氏小姐之尊以礼相见,贵坊主人也该心存荣幸,以阙氏之势相逼,区区一名兰桂坊的主事人只恐怕是会粉身碎骨。只是小姐不以势相逼,温婉和气,却不是来受这般屈辱的。”

    这话虽然只是阙妙朱身边丫头说出口的,但是显然也是阙妙朱的意思。

    秀心朝着阙妙朱一行礼:“这是三小姐的意思?”

    阙妙朱唇角溢出了一丝清脆笑声:“不错,我阙氏自是西域大族,讲究礼仪、风度,更推崇兰桂坊夫人的矜持和高贵。只是这等欲擒故纵抬高身家的小游戏,不需要要玩得太过火了。妙朱是佩服夫人的,从心底尊敬夫人,故此并不介意抬举夫人。只是贵坊夫人莫要将妙朱一份好意真当成愚蠢。阙氏能名震西域,最根本一点是知道维护自己的尊严。若有人冒犯阙氏尊严,那可不是双倍奉还,而是十倍奉还!”

    “兰桂坊中的女子个个博学多才,想必也听过三顾茅庐的典故。古时刘玄德为求贤德,所以礼贤下士,礼遇诸葛亮。之后他三分天下,也是依仗了诸葛亮这份谋略。三顾茅庐的故事,不但扬了诸葛亮的名声,也让刘备成就了仁义礼贤下士的名声。只是我却寻思,若诸葛亮当初不肯答应刘备又如何?刘备毕竟是一方军阀,属下又有勇猛名将,被一个山村野夫如此戏弄,这位仁德的皇叔也许不必吩咐,鲁莽的张飞就会放火让诸葛亮葬身火海。而事后,这位仁义又爱哭的皇叔,也只能悲痛责备自己的义弟一番,后悔自己疏忽,让这样子一位贤士死于非命。而未曾扬名的诸葛亮,死的只是一个诸葛村夫,便是死了也是史料不屑记载的存在。”

    阙妙朱这样子一番话,可谓实实在在威胁在明处,威胁得十分露骨了。

    偏偏她还引经据典,将这样子一番无耻的言语说得理所当然。

    阙妙朱嗓音清脆,配上她阙家小姐的威仪气势,确实也形成一股极强的压迫力。

    只是那叫秀心的小婢,竟然仍然是不为所动,不卑不亢说道:“阙三小姐,你这是出语威胁?”

    阙妙朱极为端庄说道:“这怎么是威胁,这只是事实而已。”

    兰令月虽然极不喜欢阙妙朱,不过也不得不承认,阙妙朱确实被阙氏调教得很好,至少她这样子一番言语,这样子的气势,确实是将架子给搭出来了。

    优雅、善言、又处事坚决。

    如此虽然显得蛮横,却又分明体会了阙氏那等高贵和自负。

    秀心则再次向阙妙朱一行礼,她执礼甚是恭敬,可是秀心越恭敬,就越发衬托出她心思之冷静。

    “方才,出门之前夫人也有所嘱咐,只说阙三小姐说不定受不得拒绝之辱,说出一些威胁之话。”

    秀心抬头:“夫人说过了,若阙三小姐什么也没有说,就客客气气的请阙三小姐离去,我身为奴婢,不能有半分失礼。”

    “若阙三小姐出语威胁,夫人就让我告诉阙三小姐我拒绝你的原因。而这个原因,是因为阙三小姐的性情不但让夫人厌恶,更是让夫人鄙夷。阙三小姐想借助夫人的名声,想要和夫人相互追捧自抬身价,夫人却不屑与你这等女子追捧而辱及自己清名。故此,这兰桂坊内,决不能让阙三小姐踏入一步。”

    “当然,夫人说阙三小姐既然威胁要教训兰桂坊,夫人告诉奴婢只需回答——”

    “竖子无礼,放马过来!”

    阙妙朱脸色可谓十分之难看。

    就在刚才,阙妙朱好似骄傲的凤凰,尊贵又强势,可是如今,她所有的架子好似被人拆了一般。她好像是落毛的凤凰,连落汤鸡也是不如。阙妙朱一双眼睛仿佛喷火一般,只觉得自己仿佛在大冬天,被人生生泼了一桶凉水。

    “你——实在无礼!”

    饶是阙妙朱平时能言善辩,善于卖弄唇色,这一刻却是气得结巴,结巴得说不出话来。

    阙妙朱眸子之中也是透出了几分阴狠,若今天她不是只带了十数名武功不错的侍卫,若她今天带着的是一队阙氏的精兵,她会立刻杀入兰桂坊去,杀死那个所谓的夫人,方才泄恨!

    只是如今,她不能冲动,便是要报仇,她也是要十拿九稳,要有十足把握。阙妙朱掩下了自己眼睛之中的恨意,努力让自己莫要冲动。

    兰令月也被这场变故看得目瞪口呆,看来这兰桂坊的主人,果真不是好招惹的。

    他们甚至如此对阙妙朱,若不是背后有势力支持,那么便是坊内主人性子古怪。

    偏巧这个时候,杨丹在兰令月耳边低语:“令月,我们该进这兰桂坊了。”

    兰令月禁不住瞪了杨丹一眼,人家可是将阙妙朱都拒之门外,人家坊内一个小婢也是不卑不亢的。虽然兰令月不喜欢阙妙朱,却也不得不承认,阙妙朱的身份还是很尊贵的,而阙妙朱的谈吐也是很出色的。然而如今阙妙朱却是被拒之门外!

    这杨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还没有等兰令月反应过来,那赶车的少年已经扬声说道:“我家小姐求见兰桂坊主人。”

    阙妙朱这个时候方才回过神来,方才她是为了耍威风,故此也没什么顾忌,岂料自己却竟然遭受到了这份羞辱,阙妙朱的心里自然是有些不是滋味。她这种受辱的模样竟然被人看见,阙妙朱自然很不舒服,也想知道这看到的人是谁。

    兰令月也没有法子,她盈盈下了马车。

    阙妙朱只瞧了一眼,却是顿时呆住了!

    若是别的人,只会觉得兰令月身上这套衣衫可谓华美无比,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联想。可是阙妙朱不一样,阙妙朱可是出自阙氏,这好东西她也还是见过不少。如今看到兰令月的这身衣衫,阙妙朱就能肯定那可是上等的乌龙丝织成。

    这样子衣衫,阙妙朱祖母也是有一件,只说是要拿出来当传家宝的。

    只是当阙妙朱目光移动到兰令月面上时候,又更是生出了几分疑惑。一份金蝶面具遮住了兰令月的容貌,宝石的光彩流转,却越发让兰令月显得有那么几许的神秘了。

    相比较而言,兰令月身边的杨丹,却是被阙妙朱忽视了不少。

    被兰令月出场震撼,被兰令月这一身打扮震撼,阙妙朱又怎么会留意到那个男人就是她心心念念的杨丹呢?如今她还只以为杨丹只是个下人而已。

    秀心也是看得一怔,好在这个大胆到敢和阙妙朱呛声的小婢也是镇定功夫了得,很快便冷静下来,冉冉一笑说道:“秀心见过小姐,就不知道小姐贵姓大名,让我去禀告夫人。”

    兰令月为之语塞,她自然是不乐意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原本还以为自己面上面具是特有之人才能戴上,故此杨丹让自己如此装束又戴上面具,对方一见就会心神领会领着自己进去。

    岂料这小婢却好像好奇宝宝一样看着自己,分明是姑娘你是谁的模样。

    兰令月一时无措,不过也不愿意露出窘迫之态,故此只是意味深长冷笑一声,仿佛这位秀心的问话极为可笑而已,而她心中心念转动,想着如何应付眼前局面。

    这该死的杨丹,耍弄自己不成?

    故此便是那秀心,面上也是禁不住透出了几分疑惑之色。

    好在这个时候,杨丹却是凑过来,在兰令月的耳边一副亲密无间的姿态低语:“小姐,这些兰桂坊的人可真是啰嗦无礼!”

    他谄媚有些狗腿子的语调顿时让兰令月生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暗中,杨丹却悄悄将一块牌子塞到了兰令月的手里。

    兰令月虽然感觉自己耳垂似感染了杨丹的气息,不过此刻兰令月心思可全不在杨丹的身上。眼见自己手中多了一物,兰令月也顾不得多想,就将这块玉牌给拿出来。

    只见一道嫣红的细线挂在兰令月中指之上,一枚精致的玉牌就在阳光下流转光芒,透出了晶莹的水光。

    兰令月故作倨傲:“你们可认得这块玉牌。”

    其实她却也不知道,这块玉牌究竟是何含义。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绝对让一旁围观的阙妙朱看得掉下巴。

    要知道阙妙朱刚才受辱了,故此心里自然是多多少少有些不平衡,禁不住有些愤怒。她阙妙朱的笑话,又岂是别人能随随便便能看看的?她留下来,一时没有走,未必没有存着看兰令月也吃瘪保持心理平衡的心思。

    只是秀心这刚才张牙舞爪,口齿伶俐的小婢女,如今面对兰令月略带倨傲的说辞,却是容色大变,做出恭顺的模样,恭恭敬敬的说道:“原来是贵客莅临,还请进吧。”

    兰令月扫了秀心一眼,虽然有几分莫名,只是仍然表面淡定,仿佛理所当然一般踏入了门中。

    而阙妙朱本来难看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了几分!

    自己被拒之门外,而另外一个女人,却是能堂而皇之,登堂入室,这让阙妙朱的面色变得极为不悦!

    她实在是憋不住,纵然恨极了秀心,却也还是禁不住说道:“想不到这就是兰桂坊的规矩,未知这一位又是什么样子的贵客?”

    秀心的回答则更让阙妙朱想要吐血:“奴婢也不知这位小姐是谁,只是夫人吩咐,谁持这块玉而来,那便是兰桂坊的贵客。”

    阙妙朱深深呼吸一口气,方才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了几分。

    突然间,一丝疑惑却渐渐浮起在阙妙朱心头。

    虽然刚才她没有多留意杨丹,只是杨丹毕竟是她心上人,又喜爱戴面纱,故此阙妙朱对杨丹的身形是很熟悉的。熟悉得让阙妙朱一见就禁不住觉得眼熟了。

    不过很快,阙妙朱就自己否认了自己的看法。

    那个神秘女子身边那个男人,应该是那种身份。杨丹又怎么可能是那种身份,那等心高气傲的人,便是假冒也不屑这般做的。

    一踏入门中,兰令月也被兰桂坊的布置吸引住了心神。

    她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还身在西域,还以为自己在某个传承了几百年的大家族祖宅之中。古色古香的布置,建筑物布置以及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透出了几分底蕴优雅。

    兰令月也看得出来,这种古意并不是仿的,而是真的。

    那些瓦片,那些横梁,都不是什么新物,甚至是老器物了。

    兰令月也知道这种法子,将原本那老建筑给拆掉了,再一件件送来西域重新盖上而已,一砖一瓦可都是原物。

    兰令月越发好奇,这处坊内的主人是谁。

    只恐怕谁也没想得到,这里海溪城中,居然还有这样子的一个所在吧。

    便在这个时候,杨丹在兰令月耳边再次低语:“上一次,令月你拒绝了我的馈赠,如今却是收下了——”

    兰令月方才记得之前自己在斗宝大会之上拒绝杨丹馈赠之事,她方才心生恼意,杨丹便轻笑说道:“不过这一次,是我如此吩咐,令月只是帮我行事,故此全然不同。”

    兰令月不加理睬。

    她忽又想起一事,杨丹不欲惹别人注意,又不是下人态度,在两人衣衫打扮分出阶级的状况下,而别人眼见杨丹举止又理所当然模样——

    联想到之前杨丹刻意在人前的亲密亲呢又略含尊敬之态,以兰令月的冷静、狡诈、沉稳,心里也冒起了无名怒火,顿时在心下爆粗口!

    麻痹,杨丹分明是让别人以为他是自己的男宠!

    当然男宠这种玩意儿,兰令月也是一点也不陌生,自己娘亲也陆陆续续养了十个八个,只是杨丹这个混账一副这等身份跟在自己身边,顿时让兰令月阵阵无语。

    “杨丹公子,何必如此委屈自己?”兰令月压下了怒火,低声问道。

    杨丹用更轻更低的嗓音回答:“我!喜!欢!”

    兰令月唇角微微抽动一下,千金难买我高兴,一时懒得理会杨丹了。

    两人被领入了一处雅室之中,只见此处布置极为清雅,那叫秀心的小婢福了福,只言回禀主人,故此离去了。

    随即兰令月瞪向了杨丹,杨丹究竟要自己说什么,若不提点一二,看她如何应对。到了现在,兰令月还是一头雾水。

    杨丹轻轻咳嗽一声,指着雪白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说道:“此幅画便是此间主人所画。”

    兰令月妙目望去,这幅山水画画得极有味道,甚至已经有几分名家火候了。

    随即兰令月向着这幅画的落款望去,上面落有秋水居士四个字。

    兰令月身躯微微一震,除了那大周温黛,谁又配称为秋水居士?

    那大周女官温黛,甚至有一个外号被称为脂粉宰相。

    意思是这个女子对于大周影响极大,虽然是女儿身,却不输朝中宰相的吸引力。

    这位温黛夫人,亦是出身名门,只可惜因为家族被仇家陷害,故此满门抄斩。而温黛家族男丁也在那场政变之中被满门抄斩,女眷则被发配边疆。而温黛当时年方十二,不到十三岁,又是女孩子,故此被充入宫中,成为宫奴。

    当时温黛虽然只有十二岁,却也是姿容秀美,并且以才名扬名于京城之中,是个出名的小美人。只可惜家族出事之后,她未婚夫自是匆匆退亲,再也不肯来往了。

    本来以温黛姿容,若长大一些,也能得到帝王的宠爱。可是谁让温黛是罪臣之后?大周可是有铁令,犯罪充入宫中服刑的女眷,那是绝对不能有任何品级的,也不能侍奉皇族之人。

    温黛虽然颇有姿容,可是却也是早慧过人,知道分寸,更知道轻重。故此温黛虽然想要报仇,却是根本没有想过靠自己美色往上爬,虽然这种手段也是后宫常见的手段,更似乎是唯一的手段。

    而温黛,却没有走这看似唯一的道路,她很快相中了甘泉殿的一个小宫女。这个小宫女不过中上之姿,而且有些口吃。然而温黛却接近了这个宫女,教导了她很多东西,不但治好了这个宫女的结巴,还让她气质焕发,宛如变了一个人一般。之后这个小宫女靠着优美的歌喉得到了当时还是太子的周帝的喜欢,成为太子的身边人。

    传闻太子之所以如此宠爱这个歌女,是因为温黛在背后出谋划策,让这位太子胜过其他兄弟,登基为帝。

    而那位歌女,原本只是个卑贱的结巴宫女,如今却是一飞冲天,甚至成为了大周皇后。

    当时民间戏称这位歌女是结巴皇后,而温黛则是脂粉宰相。

    若不是温黛,这位结巴皇后也不会顺利成为皇后。而温黛的付出,也是得到了回报,她的仇家也遭受了当年温家一样的待遇,甚至于更惨。这个家族获罪之后,温黛甚至连小孩子也没饶过。

    若只是如此,温黛尚不会如此传奇。

    那结巴皇后一旦尊为后位,不知为何就对温黛生出了忌惮之心,也许是因为她是温黛一手教导,知道温黛有何等本事。而她所有卑贱的,不堪的事情,温黛是全数知晓的。

    随即温黛获罪,被划伤脸颊,打得遍体鳞伤,扔入教司坊中。

    传闻中也不是这结巴皇后念旧情饶了温黛一命,而是太过于恨温黛,故此用这种法子折辱温黛,让温黛遭受屈辱。

    只是温黛方才被送入教坊之中,就被一辆马车神秘带走了,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故此结巴皇后虽然气恼之极,可是却又偏生是无可奈何的。

    五年之后,莫氏有女初长成,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而这莫氏之女被送入宫去,很快诞下皇儿,一路顺风顺水,份位处处高升,甚至让当时的结巴皇后嫉妒不已。这结巴皇后咽不下去这口气,故此出手陷害,岂料奸计暴露,被废掉了后位幽闭宫中。而这位莫氏之女被封为皇后之后,方才让众人知晓,当初救下温黛的人乃是莫氏之人,而莫皇后更是被温黛调教了五年方才送入宫中。

    据闻结巴皇后听闻此事之后,顿时吐血不已,竟然死了。

    而温黛再次平反冤屈,并且成为众人追捧的焦点了。

    这个女子身上,有太多的传奇光彩,她居然能捧起两个皇后,并且顺利为家族为自己报仇。这份心智、手段可真是非比寻常,让人不容忽视。

    那些权贵之家,个个想将女儿送来给温黛处,让温黛教导。

    而一旦谁家女儿被温黛教导一番之后,则必定是会身价百倍。

    然而就在温黛最红最热的时候,她却宛如人间蒸发一般,就此消失了。有人甚至传出了谣言,是如今莫皇后忌惮,所以私下处置了温黛。众人似信非信,却也没人知道温黛去了哪里。

    而兰令月更是震惊,这宛如笼罩了一层神秘光彩的兰桂坊,主人竟然是传奇的女子温黛。

    难怪这般大口气。

    难怪阙妙朱又如此盼望自己和温黛打上交道。

    阙妙朱最初自然以为温黛已经是宛如丧家之犬,故此说话很不客气。

    然而当温黛以强硬的态度对阙妙朱的时候,阙妙朱反而冷静下来,并且暗暗有些顾忌。

    兰令月眼波流转:“那就不知道杨丹公子,今天有什么打算。”

    杨丹正准备说话,就在这个时候却有四名婢女进入伺候。

    兰令月也只能将自己想说的话咽入喉中,同时心中好奇之意更浓。

    那温黛本来就善于调教,似有点石成金之能,能将那顽石变为美玉了。难怪这些婢女也十分不俗,之前那位婢女秀心,可是面对阙妙朱也是能侃侃而谈,不见丝毫惧色的。

    兰令月心下倒是感慨,难怪温黛能顺利调教出两个皇后出来,这份本事确实是非同小可。

    这四名婢女依次分别奉上茶水、糕点。

    那些糕点也并不是如何名贵之物,却是做得精巧之极了,颇费功夫。

    这兰桂坊,犹如一个世外桃源,更犹如一个女儿国。

    这里面住的女子,也许并没有显赫的身份,不过却有足以匹配尊贵位置的才能和气质。

    兰令月心中疑惑之意则是更浓了。

    好端端的,温黛调教出这样子一批女子,创建这样子的一个女儿国,却又究竟是为什么呢?

    就在这个时候,但闻佩环之声,一道优雅的身影却是出现在兰令月面前。

    那四名婢女对进入房中的夫人毕恭毕敬,并且口呼夫人,兰令月这才方才知晓,这个戴着面纱的女子乃是传闻中的温黛。

    这般传奇人物,突然见到,便是兰令月也是顿时有些心神不宁了。

    这个温黛体态优雅之中带着一股沉稳之态,料想年轻时候也是谨慎而绝决的作风。而透着薄薄面纱,也依稀能看到面纱之后娟秀的容貌,只是也看得到温黛脸颊上有着一道猩红色的疤痕。

    温黛一挥手,一旁侍女将一个小小的盒子奉送上来。

    兰令月顿时也压下了自己内心之中那丝激动。

    温黛目光动动,忽的说道:“温黛一直疑惑,这些年来幕后合作之人究竟是谁,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虽然隔着面纱,温黛眼神还是清而定,定而宁,给人一种月光皎洁的感觉,便是有这面纱也是遮挡不住。

    兰令月斟酌词语说道:“若夫人不介意,可称呼我为长姑娘。”

    这个称呼,确实不伦不类,并且一听就知道是假名,也包含婉转拒绝温黛询问的意思了。

    温黛也善解人意笑笑,方才说道:“不知长姑娘可能满足我的好奇,让我知晓我保存几天小盒子之中究竟藏了什么?”

    兰令月点点头,随即扬起下巴对杨丹说道:“小丹,将这盒子打开吧。”

    表面上,兰令月是在使唤自己的奴才,可是实际上,她见鬼才知道如何将盒子上的小锁打开。不过,她虽然不知道,杨丹必定是知道的。

    杨丹轻轻一笑,忽的手指擦过了兰令月的手指,将兰令月手上那枚精致小巧玉牌取下来。

    兰令月顿时觉得杨丹手指擦过的地方,仿佛蚂蚁在爬一般,麻酥酥的很不好受。

    那玉牌实在很小巧,只有指头宽细。杨丹将玉牌插入了锁孔之中,咔擦一声,这锁顿时被打开了。兰令月还不知道这玉牌居然还有这等妙用。

    待这盒子打开之后,里面之物也是呈现于人前。

    丝绸垫子之上,却是放着一枚印章,那印章极为小瞧,甚至比人的手指也粗不到哪里去。而这印章应该是用古玉雕琢而成,并且雕工是极为完美的,那么小的一枚,上面竟然栩栩如生的雕琢了九条龙,每条龙可都是栩栩如生的。

    而这枚印章之上,实则有一丝细细的裂痕,却又用金丝给补住了。

    兰令月也不知道这盒中究竟是何物,连温黛看在眼里也是透出了几许讶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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