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行奇道:“何师妹,你怎么也在这里?”
沐兰湘咬着手指头道:“我也要学武,以后为娘亲报仇。爹爹和澄光师叔都答应的。”
“那你应该卯时就过来扎马步呀。”
沐兰湘粉嫩的脸蛋微微一红:“人家来武当才第二天,不知道你们这里的规矩嘛,在我们纪家可都是辰时才起来吃饭练功的。”
“那明天可不能迟到了呀。”
“知道啦。”沐兰湘冲李沧行作了个鬼脸,转向徐林宗道:“徐师兄,接下来练什么呀。”
“小师妹,一切都听大师兄吩咐。”
“那就老样子,两人一组,先练扫叶腿,再拆招练长拳十段锦。”众弟子皆诺了一声,两两组合去练。
李沧行本想和徐林宗拆招,离中秋比武还有半年多,他觉得自己应该抓紧时间,为师父脸上挣光。
但是等他一扭头,却看到徐林宗给辛培华抢先一步拉了去,茫然四顾间,李沧行发现大家都有了伴,只有沐兰湘一个人呆立在一边,眼睛里居然已经噙满了泪水,似是对这种无人问津的情况很伤心,李沧行心中一动,走过去对沐兰湘说道:“小师妹,我陪你练功好不。”
沐兰湘一下子高兴地跳了起来,拍着小手:“好好好。总算有人陪我玩了。”
李沧行正sè道:“练武可不是玩,不好好练功,本事不行,以后怎么好为娘亲报仇呢?”
一提到娘亲的仇,沐兰湘的眼圈就有点红了,低下头来不再言语。
李沧行暗骂一声自己该死,怎么能主动提她伤心往事。忙岔开话题道:“不知师妹学过啥功夫?”
“嗯,爹爹从小教过我一些导气之术,还练过一些长拳招叶腿之类的。”
“能使来看看吗?”
“当然没问题。”
于是沐兰湘便使起了一套长拳十段锦,混合着扫叶腿法。只见她年纪虽小,但一招一式皆颇有根基,其中一些招式的变化还胜过不少师弟,只是拳脚间谈不上多少力道可言。
沐兰湘使到十段锦中段的一招金鸡dú lì后,转接了一招回身急步,然后接了招坐山虎式,双手前推,象是在扎马步。
李沧行突然上前,伸手推了一下她肩膀,沐兰湘重心不稳,一下摔倒在地,哇地大哭起来:“大师兄坏,暗算人家。”
李沧行表情变得严肃,就象平常指导师弟那样:“师妹,这长拳十段锦需要根基扎实。你的招数变化虽多,但下盘有欠沉稳,气力也失于浮躁,这样对敌之时,若是对方力量突出,那你会被人带得动作变形。我武当的武功讲究根基稳固内力绵长,切忌失之浮躁,徒具形式啊。”
沐兰湘眼泪汪汪地盯着李沧行,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说道:“大师兄说得对,这个道理在纪家可没人说与我听哩。多谢多谢。那要怎么样才能打好基础?”
“师父师伯们说武学之道重在勤学苦练,你看我们都要每天早晨起来练功扎马,那一个时辰的扎马虽然辛苦但是武当入门必备的,你以后可不能偷懒贪睡哦。”
沐兰湘不高兴地嘟起了小嘴:“知道了啦,不就是今天不知道练功时间嘛,以后我再也不会迟到了。”
李沧行点点头,道:“你的招式还行,但欠缺力量,扎马需要时间,要不先打打沙袋练练臂力腿劲。”
“好。”
于是李沧行将小师妹领到广场一边的沙包前,跟她说了几句长拳与扫叶腿的发力口诀后,又示范了一下打沙包的顺序,先左拳一招黑虎掏心,后右拳一招直捣黄龙,接着一招高鞭腿,打得沙包左摇右晃。
李沧行把这个套路做了两次后,示意沐兰湘练功。只见沐兰湘蹲步扎马,按着口诀稍一运气后猛然一拳击出,沙包纹丝不动,而她的左手痛得象要折断一样,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但沐兰湘倔强地忍着,一声不吭。
李沧行一看急忙上前,一看那手腕处肿得跟个小沙包一样。连忙拿出放在一边的药酒搽上。一边揉一边说道:“师妹,刚才就跟你说过了,这发力不能一下太猛,要先讲个柔劲,贴上后再猛地一转,这样发力能最大,你现在力量本身就不强,这沙包也不是一团棉花,一下发死力只会伤到自己。”
李沧行言罢起身,向沐兰湘再做了几次示范,沐兰湘看了以后若有所思,也不再流泪了,歇了半柱香左右,她手上的肿有点消退下去,于是上前按李沧行的指点继续打沙包,这回果然没再让反弹之力伤了自己。
只是沐兰湘的力量仍嫌不足,沙包基本上动也不动。原先按理打沙包应该是两人一组轮替,一人打得沙包飞起另一人在另一边接着打,这样沙包会象钟摆一样两边往复。
以前一向是李沧行与徐林宗配对打沙包,这回沐兰湘不能打动沙包,李沧行怕自己打沙包时砸到她,而只能整个上午都指点她练习对沙包拳打脚踢。
很快rì头偏中,不知不觉已经午时三刻了。澄光再次出现,让弟子们都去吃饭,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连小刘海也粘在额头上的沐兰湘仍不愿走,李沧行耐着xìng子又陪了她半天,直到沙包微微有点晃动了,沐兰湘才停下手。
她的脸上满是笑容,一边揉着已经肿成个小馒头的拳头,一边冲着李沧行顽皮地眨了一下眼睛:“谢谢大师兄,明天我还来找你!”紧接着就蹦蹦跳跳地跑去吃饭。
李沧行苦笑着摇了摇头,紧接着凝神扎马,猛地一拳击出,然后迅速地一搅,偌大的沙包一下子给打得高高飞起。
收住了拳,李沧行自言自语道:“小师妹要是天天找我,那我自己还练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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