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霸哈哈一笑,黄须飘动:“就算我赫连霸死了,大汗也会要了他的命。”
天狼的嘴角勾了勾:“只是如果这次让他跑了,他有可能会逃到西域,再一路向西,到时候想抓他就难了。赫连门主,你现在可以让大家把火把灭掉。”
赫连霸看了一眼天狼,高声道:“传我的令,所有人以堂为单位,五人一组生一个火堆,包括左右两侧埋伏的人,多加点柴,照得亮些!”
天狼微微一笑,不再多说。
站在后面的火松子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尊主,这样搞我们全暴露在白莲教徒们的视野里,万一他们偷袭或者趁黑逃跑怎么办?”
赫连霸看了火松子一眼,冷冷地说道:“这已经是赵全最后的据点,他现在无处可逃,除非是把我们打退,不然他一个人逃到西域也是个死。至于偷袭,要是他肯放弃里面的机关与布置,出来和我们大战,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
火松子“噢”了一声,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那我们晚上还要安排夜袭吗?”
赫连霸摇了摇头:“这个视情况而定,你传令下去,随时准备灭掉火堆。”
火松子心里还是有些疑问,但一看赫连霸那冷厉的眼神,吓得一吐舌头,不敢再多问,低头行礼退下,周围百步之内只剩下了赫连霸和天狼二人。
天狼看着火松子远去的身影,微微一笑:“赫连门主,看来你的二弟三弟一伤,手下确实没多少可用之人了啊。”
赫连霸看着天狼,眼中光芒闪烁:“你这是在质疑我们英雄门的实力吗?天狼,象火松子这样功夫的,我们这里至少有十几个,只不过都在各分舵罢了,这次事发突然,来不及调回。就算是这火松子,武功也不在你的那几个朋友之下吧。当然,那个东洋人除外。”
天狼冷冷地说道:“用钱收买的蠢材罢了,你是能指望他的忠诚还是能指望他的脑子?赫连门主,要是让火松子这样的人独当一面,你能放心得了吗?”
赫连霸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天狼,如果你肯来我们英雄门,真心为我效力的话,副门主之位就是你的,你看我已经年过五旬了,而你则是三十多岁,血气方刚,将来我的这位子,也迟早是你的。怎么样,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
天狼毫不退缩地迎着赫连霸的那灼热目光,说道:“赫连门主,我的态度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而且我不是蒙古人,经过了赵全的事情以后,你觉得俺答汗还可能信任一个汉人?”
“就算我肯当你的副手,俺答汗也不会安心的。你我如果不想在灭了赵全以后反目成仇的话,保持距离,结为盟友应该是最好结果。”
赫连霸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他长长叹了口气:“人才难得!天狼,你的能力出sè,心也太大,听说当年和陆炳闹翻,也是因为那件事吧。”
天狼一下子打断了赫连霸的话:“门主既然知道,就不用再提了。陆大人只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枉我以前那么信他。赫连门主,当一个人身上的光环和画皮都被撕下,无情的真相一下子全部暴露在你面前的时候,你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吗?”
赫连霸紧紧地看着天狼的双眼:“大汗不是你们的那个道士皇帝,我赫连霸也不是陆炳,你不用担心同样的事情会重演。”
天狼笑着摇了摇头:“赫连门主,我是汉人,你是蒙古人,蒙古人天生就只能去抢掠汉人,我不想当赵全,就只能和你们为敌。杀了赵全后,你的那个提议我们双方是不是会遵守,也很难说,但在此之前,至少现在,我们还是一起作战的同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先想想怎么灭掉赵全来的好。”
赫连霸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天狼,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蒙古和大明也不见得一定要为敌的。大汗也并非好战之人,实在是你们的皇帝太不象话,登基以后就禁绝边境贸易。我们草原上有的是牛羊骏马,却是产不出绫罗绸缎,锅碗瓢盆,这些东西你们汉人不换,我们就只有抢了。”
天狼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其实徐大人这次给我的使命之一也是想和你们暗中联系,看看有没有讲和,重开边市的可能。本来这件事是想等到杀了赵全以后对俺答汗说的,既然你主动提起,我也不妨给你透透风。”
赫连霸沉声道:“据我所知,徐阶不过是内阁次辅,他不是首辅严嵩,作不了主。何况就算严嵩,也不过是个揣摩上意,刻意逢迎的老滑头罢了,这事的关键还在于你们那个道士皇帝身上。他也不止是禁跟我们蒙古一家的贸易,就是跟东洋的勘合贸易,还有跟南边佛朗机人的往来,也全禁了。”
天狼“嘿嘿”一笑:“他是要面子,但跟面子比起来,让他不受任何打扰地安心修道才是首要之事。上次你们的骑兵打到běijīng城外,我们的这位道士皇帝不也是脱下道袍,换上龙袍,十多年来第一次上朝吗?所以只要想办法让他修仙得道,开边市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
赫连霸眼光一亮:“你的意思是,徐阁老已经看出你们皇帝的这个心思了?”
天狼正sè道:“大明太大了,让皇帝烦心的事也太多,每年在北边跟你们蒙古作战,边关的要钱要兵的书如同雪片一样,搅得他不得安宁,皇帝虽然要面子,但是个绝顶聪明之人,这账他不会拎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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