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烬把心一横,反正今晚在她面前已经丢尽颜面,再装正人君子,也不会有人给他颁奖,索xìng放纵到底,笑道:“哟,裳裳,你还没走呢,该不会特意等我切磋武艺的吧?”
步浅裳实在有些讨厌他油嘴滑舌的模样,但是她的涵养并未使她当场发作,很有礼貌地问:“我能再看一下你的鱼鳞吗?”
“可以,不过要付钱噢!”苏烬开玩笑地说。
步浅裳果然掏出两百块钱给他:“够不够?”
苏烬怔了一怔,这姑娘也太耿直了,听不出他在开玩笑吗?但这钱明显带着侮辱xìng的意味,苏烬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他的母亲从小就教导他,跟谁过不去,也不要跟钱过不去。何况,这钱是他主动提出要的,对方既然这么慷慨大方,不收貌似也不合适。于是,他也装出一副坦然的模样,接过了钱。
步浅裳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想到苏烬真的会接她的钱,嘴角不禁勾起一丝轻蔑的笑。这一丝笑一闪即逝,但是仍旧没有逃过苏烬的眼睛,这种轻描淡写的轻蔑,远比血淋淋的鄙视更有杀伤力,简直杀人于无形。如果步浅裳骂他,他可以回嘴,如果步浅裳打他,他可以还手。但是步浅裳偏偏只是笑他,而且真的只是纯粹的笑,不带任何言语,苏烬简直不知如何反击了,难道他也笑她一下?
为了捍卫自己可怜的自尊,苏烬真的就笑了一下,这一笑的尺度与步浅裳的笑略大,但怎么也做不出轻蔑的效果,因为步浅裳身上根本找不出让他轻蔑的地方,是以他这一笑反倒像是自嘲的苦笑。
步浅裳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苏烬本想抓住机会,绝地反击,比如笑她陪酒小姐的身份,比如笑她起先内裤滑落,但是立即想到对方只是一个女孩儿,而且还是一个清纯可人的女孩儿,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做,否则就太不爷儿们了。
于是他就嘴下留情,笑道:“我是笑你太傻,为了看一片破鱼鳞,白白给了我两百块钱。”
“这可不是鱼鳞。”步浅裳将苏烬胸口已经停止发光的银鳞拖在自己手心,认真地说。
苏烬:“不是鱼鳞是什么,难道你也以为是电子产品?”
步浅裳:“如果我猜得不错,这是龙鳞!”
苏烬吃了一惊:“龙鳞?!”
花有容虽然早就知道苏烬胸口从小就挂着一片银鳞,她一直也以为是片比较大的鱼鳞,并无什么稀奇。但今晚看到银鳞两次发光,也开始相信小草莓说的,这是什么电子产品,苏烬暗中用遥控器控制它的发光,故作神秘。陡听步浅裳说是龙鳞,也是吓了一跳。
黑寡妇也被吸引过来:“裳裳,你怎么就肯定这是龙鳞?”
步浅裳还要潜伏水云天执行任务,暂时不能泄露身份,笑道:“噢,其实我也不敢肯定,只是我在山海博物馆见过一次龙鳞,和这片银鳞十分相似。——我可以拍张照片吗?”步浅裳扭头去问苏烬。
“拍照可以,不过要另外收费。”苏烬生怕她又真的给自己钱,这样他连自己都会鄙视自己,忙道,“开玩笑的啦,你别当真!”
步浅裳:“你再想要,我也不会给你了。”
步浅裳掏出手机,苏烬立即摆出一个自认为**炸天的POSS,步浅裳奇怪地望着他:“我只给龙鳞拍照,你摆什么POSS?”
苏烬立即蔫了下来:“早说嘛,浪费表情。”
步浅裳各个角度,拍了四五张的照片:“好了,谢谢。”
黑寡妇:“苏烬,你这么晚还不回去,十一娘没意见吗?我们这儿快打烊了,你赶紧回去吧!”
苏烬:“我来找天哥。”
黑寡妇:“是了,把他一起带走,都和他说了打烊了,还赖着不走。”
苏烬:“他在哪个包间?”
黑寡妇:“303。”
苏烬和花有容赶到303包间,楚天阔左手拿着酒瓶,右手拿着麦克风,一口啤酒,吼一句歌。
楚天阔:“你们来了,快来陪我喝酒。”
花有容:“天哥,你别再喝了,我们店打烊了!”
楚天阔:“现在才几点,就要打烊,生意不做了吗?”
花有容:“快4点了,你再不走,天就亮了!”
苏烬安慰:“天哥,天涯何处无芳草,总有女人给你搞,你也别太难过。”
楚天阔叫道:“āo你姥姥,老子看起来很难过吗?”
苏烬忽然一个箭步上前,朝着楚天阔的面颊就是一拳。楚天阔一个踉跄,歇斯底里地扑向苏烬,扯住他的领口,将他甩到地上。苏烬使了一招剪刀脚,将他右脚绞住,楚天阔下盘不稳,立即被他掀倒在地。
花有容吓得手忙脚乱,这两人出门都忘吃药了吧,怎么无缘无故就打起来了呢?急忙前去劝架,但是苏烬和楚天阔打得火热,根本就劝不住。花有容只得去叫保安。
苏烬忽然动手,意在让楚天阔发泄,楚天阔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每当不开心的时候,打完一架,心情就会舒畅很多。
但花有容带着保安赶到的时候,苏烬和楚天阔搂着肩膀正在鬼哭狼嚎地飙歌。花有容呆了一呆,这是什么情况?要不是看到包间一片混乱,以及苏烬和楚天阔满脸的伤,她几乎以为刚才看到的只是幻觉。
花有容:“喂,你们打了这么多东西,可得赔呀!”
苏烬将刚刚从步浅裳手里拿的两百块钱甩了给她:“全部身家,多了没有。”
花有容:“好了,天哥,回去好好睡上一觉,今晚的事就过去了。”
楚天阔伸展伸展筋骨:“打完一架,舒服多了,苏烬,走吧,要是让萧姨知道你大半夜出来喝酒,估计又要挨揍了!”
下了大堂,步浅裳已经离开,她给黑寡妇的身份是邻村人,家里不在荒村,是以住在员工宿舍。
外面的雨,仍旧下个不停,店里只剩两把雨伞,花有容拿了给苏烬和楚天阔:“你们先回去吧,待会儿我坐我妈的车回去。”
苏烬和楚天阔打伞刚出门口,小草莓冲了出来,躲到苏烬雨伞下面:“小处处,我没带伞,送我回家呗!”
苏烬:“你还没走呢?”
小草莓:“今晚喝得有点多,刚刚坐在后堂缓了一下酒劲,结果就下雨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雨伞太小,不能同时遮住两个人,小草莓紧紧地依偎苏烬的身体。苏烬想起猜内裤的时候,小草莓曾说要帮他破处,不知算不算数。苏烬壮起贼胆,搂过她的蛮腰,见她并无任何抵制,他的心情一时风起云涌。
到了前方一处分岔路口,苏烬和楚天阔的家都要往左边那条路,而小草莓的家要往右边那条路,正常的解决方案是让苏烬和楚天阔同撑一把伞,而小草莓独自拿一把伞。
但楚天阔说:“苏烬,你送小草莓回家吧!”又拉苏烬到了一旁,拍拍他的肩膀,“兄弟,我不介意你比我早破处。”
苏烬感动地点了点头,差点就要坦白交代了,但是天哥刚刚遭受失恋的痛苦——不,比失恋更痛苦,爱是一个人的事,恋是两个人的事,失恋起码双方之间有过恋,才能失,而天哥明显只是单恋。恋爱通俗一点,好比买菜,是以不喜欢一个人,就可以说,你不是我的菜。买菜,就是你给了钱,买到了菜,等价交换,相互慰藉,感情才不会失衡。而现在的情况是,天哥给了钱,非但没有买到菜,菜还被别人拿走了。是以,苏烬觉得天哥不能再受打击了,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的妹妹也被人拿走了,他一定会疯了。
同往小草莓的那条小路没有浇灌水泥,此刻已是泥泞不堪,又没有路灯,小草莓拿出手机照明。苏烬搂着她的蛮腰,举步维艰,接着一脚落空,踩在一个水洼里面,溅了小草莓满腿的泥水。
苏烬忙道:“对不起,把你弄脏了。”
小草莓笑道:“没事,反正回家也要洗澡。”
片刻,看到一栋乌瓦红砖的小楼,小草莓笑道:“我到了!”
到了门口,小草莓掏出钥匙,打开了门,笑道:“今天谢谢你了。”
苏烬笑道:“你就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小草莓笑道:“你还真想让我帮你破处呀!”
苏烬正在酝酿怎么提醒她说过的破处约定,既然她主动点破,也省得他尴尬了,笑道:“我见你那么主动,总不能拒绝你吧,那样也太不爷儿们了!”
小草莓好笑地望着他:“苏烬,你这么单纯,以后该怎么混呀!做我们这一行的,在酒桌上都是逢场作戏,活跃气氛,你竟然当真了!呵,你简直就是一个刺货!”
苏烬微微一怔,小草莓已经关起了门,他这才想起,自己很有必要和她解释一下,他没有当真,谁他娘的当真谁就是刺货! 爷儿们的尊严至关重要,苏烬举起手准备敲门,想要叫出小草莓,义正词严地告诉她,他也只是逢场作戏,谁会看上一个卖笑的马叉虫?但他的手停在半空良久,也没有敲下去,他要不是心虚,不是被小草莓触到要害,他又何必解释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