胯下的小白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不断的打着鼻儿。身着一套轻装皮甲的张放,只觉得握着点钢枪的手中也似乎有些潮湿,还没有来得及擦拭,远处似乎已经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被安排在这里领头的渐不离向着张放的方位打量了一下,然后估量着来骑的距离和数量。
正处于行进中的匈奴人,并没有察觉此时的他们已经被人给盯上了。穿过山丘间的道路,尚未来得及看清眼前的场景,便遇到了兜头而来的箭雨,猛然间的遭袭让他们猝不及防。
山丘两侧埋伏着的老哈齐和渐不离此时也已经领兵杀出。这是一队人数不超过五百的匈奴骑兵,很幸运的被老哈邑的探马提前发现了,仰仗于地形的熟悉,使得乌桓人有了这次埋伏的机会。
队伍中的张放本该和队列保持一致向着匈奴人杀去,不过此时的小白也是这里的初丁,不过几步路,便已经比身边的同伴奔出去一个马身的距离。
小白的作为已然将张放摆在一个危险的境地,不过此时全神贯注的张放并没有发觉,他的眼睛紧紧盯着他打量好的目标,口中不自觉大喝一声,想要将全身的力气施放到已经提起的点钢枪上,眼前敌兵的动作在张放的眼中显得迟疑,而小白的速度也让对方还未能够做好抵挡张放的准备时,点钢枪的枪尖已经滑破了那个匈奴人的喉咙。
犹如电石火光一般的速度,这就杀了一人!
还没有彻底的感受杀人的不适或者兴奋,张放已经处在了匈奴人的包围之中,从四面杀来的武器,提醒着张放,这里并不是单打独斗。
对于两侧的武器,张放视而不见,双腿紧紧箍在小白的身上,手中的点钢枪已经被张放抡起砸向下一个迎面而来的匈奴兵。
仗着人马合一迅猛的冲击力,以及点钢枪的重量,张放的这一击居然将那人硬生生给砸下了马去。
第二个!
反震的力量让张放稍微减速,已经深入敌阵的张放反手间抽出了身边的青钢剑,左手上提,青钢剑挡住了身边一把马刀的偷袭。不过师父所传的宝剑果然锋利,刀剑相撞间,那厚重的马刀居然被青钢剑隔断了半截。顺手反刺,张放这便又杀了一人。
相随在张放身边的乌桓人此时也已经跟着杀进张放所在的豁口处,浑然没有想过张放会如此凶猛的乌桓人,这个时候也被刺激的杀性大起,果断的选择紧跟在张放的身边,为其护翼两侧。
张放犹如一把尖刀狠狠的插进了匈奴前进的队形中间,或许是匈奴人的首领们都在队形的前方,使得张放的突进并没有受到挡格,片刻间的攻杀,竟然让他先击穿了匈奴人。而本来是由老哈齐和渐不离从两面夹击匈奴人的计划,现在已经变成了三个人各领一队乌桓骑兵来回对穿着匈奴骑兵前行的队列。
有心算无心,尽管双方的数目相差无几,片刻间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屠杀过后的张放,这才感到身上的疲累,而此时小白的身上也已经是白一块,红一块的。尽管战事很轻松,不过张放此时身上褴褛般的皮甲以及血衣,还是可以想见那些被埋伏的匈奴人在临死之际的反击有多么凌厉,好在并没有伤到要害的地方。
自有人去打扫战场,虽然这一次埋伏作战,乌桓人赢得轻松,不过即便如此也有数十人的伤亡。不过已经见过了太多这样的事情,乌桓人并没有伤感,毕竟是赢了。而张放这个时候倒是有些唏嘘,浑然不见他之前的凶恶。
“知道你小子不俗,可也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凶猛啊,看上去像是一个还没断奶的家伙,杀起人来根本不眨眼,若非亲眼所见,谁会想到这才是你的第一场战事!”处理了身上的伤势,老哈齐一过来张放的身边,便开始调侃于他。
“不过,张放你可知道你方才真的太危险了,”渐不离这个时候也走过来,语重心长的对着张放说道,“幸好你确实武艺高强,不然的话,可就不知道结果如何了,要知道双拳难敌四手!”
“战阵之上,要做到令行禁止,即便是你再有本事,武艺再高,也不能够随意的破坏安排好的计划啊!”
“渐不离大叔,您说的对,不过这次张放还是个新手,加上他的坐骑,还不能说是一匹战马,好在我们打赢了,不是么?”老哈齐为张放打着圆场。
“这次是赢了,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好的埋伏机会了!”渐不离说道。
是啊,匈奴人有了一次教训之后,当然不会再犯第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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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战场出阵的张放并没有太多不适的反应,只不过这样的张放让老哈齐很是不适应,对于这种情况,老哈齐除了感叹有人是天生的适合战场厮杀的,也没有别的办法。
其实在张放那里并非没有动静,那些被他杀死的战场上的匈奴人,也都是一条条的性命,然而在那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情形中,任何人的选择都会是一样的。
至于张放之所以能够在生死之间表现的如此凶猛,内心中的感觉只有他自己清楚。
终究在随后的时间里,匈奴人便没有了这样落单而行的兵马,也就没有再给像老哈邑一样的其他乌桓人埋伏的机会。
跟随着老哈邑出身的数百骑兵行军转进的日子已经有十多天了,在这十多天里,张放很是自觉的照着老哈齐他们的命令一起行军,一起休息,一起向着匈奴人发起着一次又一次的袭扰。而在这样的过程中,张放的表现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骑兵。原本还稍显稚嫩的脸庞,也在经历了战事的磨砺后迅速的褪去了青涩,此时张放的身上也渐渐的凝聚有一种气势,这一切的变化都像是不经意间就完成了。
对匈奴人的袭扰更多的都是在夜里进行的,偶尔在匈奴人不注意的时候,他们也会在白天向着大队的匈奴兵马勾引一番的,希望能够看到有少部的匈奴人被引出来,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便会安排再一次的快速的回身突击,可惜这样的希望,能够如愿的次数寥寥无几。
骑兵,离合之兵,踵败军,绝粮道,击便寇。
而此时匈奴人不是败军,而现在正值夏日的草原,匈奴大军所需的粮草,几乎到处都是,故而此时的骚扰便是乌桓人能够做到的。
这十多天的日子里,张放暗暗的关注过,他们眼下盯住的目标是匈奴的右部醢落一部,就因为他们的袭扰,竟然也有数百人的伤亡。当然这个数目相对于近一万兵马的右部醢落来说,并不是多大,毕竟真正阵亡的都没有一百人。
不过这十数日的袭扰,也让张放深深的感到这战事真不是什么人都能适应了的,居无定所,来去无踪,那些看上去很潇洒的言辞背后,是此时乌桓人对于这些侵占了他们草场的愤怒和多少年来的种族之恨。他们不知道辛苦,也不在乎伤痛,他们在乎的是要将他们此时遭受的一切,十倍百倍的回报给那些匈奴人。
当然,这些对于张放来说,尚未有切肤的体会,倒是让他觉得此时自己应该学些如何射箭了。
看着每次老哈齐领着部下为了引动匈奴,骑射以行挑衅时,几乎每箭必中,而他只能留在远处以做伏击,这样的安排倒是最大限度的保证了他的性命安全,不过即便如此让张放还是有些不爽。
于是,在行军转进之间的空隙里,张放也向老哈齐等人讨教着箭法,当然还有乌桓人的骑射之法。
或许是真有些天分在,张放的箭法很快便达到了正常乌桓人的水平,当然这也有老哈齐等人真心传授有关。
“哟,今天的表现更好了啊,”看到远处靶子上靠近靶心的箭矢,老哈齐对着有些出汗的张放笑道,“你小子的进步还真是出人意料的快!”
“这下子你们总不能不带着我玩了吧!”张放放下手中的弓箭,甩了甩手臂,舒解双臂的酸胀。
“嘿嘿,那次落下你了!不过眼下似乎袭扰已经没有什么效果了,我们该想些别的法子了!”
同样是马背上的部落,彼此之间的战法并不会有太多的秘密,去除了最开始匈奴人的自大,以及对于乌桓人的轻视,袭扰也就不再有太多的战果,这样一来,袭扰战术也就只剩下对己方战力的消耗,而不是对于匈奴人的干扰。
“难楼大人那边会有什么好办法么?”
老哈齐摇了摇头,毕竟绝对实力上的差距,并不是能够在短时间内弥补的,乌桓人能够向东退,可是总有退不下去的时候。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