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关键时刻收手,只是因为心中有太多的疑问,种种迹象看来,这宿云微都和秋水派脱离不了关系,尤其是她对师傅的态度,足以看出二人之间嫌隙很深。还有自下山以来种种是是非非,都好像有一根线在牵着自己走,所以宋远已经打定主意,要把事情弄个清楚。宿云微此时愣在原地,盘算着下一步宋远要如何行动,本来还以为孩子很容易找到,谁知半路杀出这么一个煞星,恨得银牙紧咬,又不知如何应付,尤其是对那个设计偷走自己孩儿的那个神秘人物,自己更是一无所知,此时见宋远该下杀手却又突然收手,弄得自己一头雾水,不知宋远心中如何打算。两人正自愣在当地,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宿云微俏容猛然抽搐,身形激晃,一个锦鲤穿波,撞破窗户,飞出屋外。宋远也晃出窗外,见宿云微疯了一样攻击一个身材高大、头发花白、黑纱蒙面之人。那黑衣人一手抱着宿云微的孩子,另一只手抵挡着宿云微攻击,还不时的用孩子抵挡宿云微的快招,因此,反而把宿云微逼得连连后退。宋远虽然恼恨宿云微的心狠手辣,但是毕竟只是听说,眼前这个黑衣人竟用手中的婴孩当做武器实在是有些卑鄙,所以朗声说道:“两位前辈请停手,晚辈有话要说!”宿云微根本不听,还是死缠烂打。那黑衣人一边还击一边冷笑道:“老夫倒是想缓缓手,可惜这个疯婆子太难缠!”于是宋远对宿云微说道:“苏前辈,请听我一言,你的儿子在人家手中,你终究占不得半点便宜,如再争斗下去,伤到孩子就悔之晚矣!”听到这,宿云微果然停手,退后几步,眼神中又透出杀人的目光,自己对孩儿确实异常疼爱,这是因为人到中年才得到这么一个,想马上抢到孩儿才会急于出手,听到宋远的劝解,心中一动,吓出一身冷汗,想到这黑衣人武功之高实在罕见,昨夜和他打斗一晚,如不是施展“吸风饮露”,断不能逼退他,幸好刚才他没有真的用孩子来招架,孩子才没有任何损伤。因此对宋远的提醒存了一丝感激。宋远见两人都已停手,上前说道:“两位前辈都是世外高人,晚辈万分敬仰,但是何苦把一个无辜婴儿的xìng命放于鼓掌之间,这未免与二位前辈的身份不符!”那黑衣人,哈哈一笑:“你个小娃娃懂个什么,你不要以为老夫听不懂你是在指责我一人,老夫问你,你可知道这个女人的底细?”宋远摇摇头,说道:“不甚了解!”那黑衣人又哈哈一笑:“如果你要知道她的为人,也许就不会如此指责老夫了,想当年有多少成名的江湖中人丧命在她手中,又有多少被她灭了满门,这个江湖中人人闻名sè变的女魔头,有什么值得你帮她说话的?老夫劝你速速离去,免得名声被她败坏。”宿云微这时已经恢复心态,脸上现出肃杀的表情,冷冷的说道:“我纵横江湖这么多年,无需你在这里指责,我要告诉你的是,如果你不速速还我孩儿,那会死的很难看!”黑衣人狂笑道:“你以为老夫会被你几句狠话吓到,告诉你,如果是你夫妇联手,老夫可能还会有所顾忌,但是此时,你孤身一人,要和老夫争斗,道行还不够。今夜风大,此地又如此空阔,想必你那暗毒也是无用武之处!”
宿云微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几天来处处算计与我,看来阁下对我宿某人是了如指掌,竟然让我步步走进你的局中。”黑衣人道:“老夫是何人你无须知晓。现在,你儿子在我手中,所以,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宿云微恨恨的道:“你到底意yù何为?如是想寻仇,就明说,我这么多年何曾怕过寻仇之人。不过想必傅青山和你也不会有太多的交情,你利用傅青山的父母幼儿来设计害我,无非是你也想得到那件东西。告诉你,你要的东西,我这里没有,所以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黑衣人冷笑道:“东西我虽然很想得到。但是我现在最想要的是那个人的下落,天下之人,也许只有你知道他的藏身之处。”听到这句话,宿云微眼内现出惊讶的神sè,这秘密黑衣人如何让得知,想当初,自己也是历尽千辛万苦才打探到一点信息,这么多年也没有勇气去见上那人一面,黑衣人的一席话,让自己本来已近沉寂的心,又起了波动,当下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要找人,与我何干?”黑衣人用手一挥衣袖道:“不要和我玩花样,老夫和你明说,我引傅家来此,绝不是为了那件东西,而是为了是逼你说出那人的下落,识相的就赶快说出来,否则,今晚就让你和你的宝贝孩子同赴黄泉!”
此时,傅老汉已经被宋远解开穴道,一家人跟着宋远来到屋外,见自己口中的恩公就在外面。黑衣人见傅老汉一家出来,说道:“傅老哥,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杀死你家公子和少nǎinǎi的凶手,今晚我替你报仇,怎样?”宿云微笑道:“你不要打如意算盘了,你以为还可以骗人家么?”黑衣人道:“如果不是我当年从你手里救下傅家两个幼子,傅家的香火又怎会保全?”宿云微道:“说到底你还不是为了利用这一家老小!我现在只想得到我的孩儿,料想你和我也不会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请还我孩儿,来rì方长,我夫妇定会感恩戴德。”黑衣人冷笑道:“你的算盘打得也很响啊!事到如今,老夫告诉你,咱们之间确实有着深仇大恨,若不是你,老妇当年怎会那般凄苦。不过现在老夫不会自爆身份,这样吧,今天老夫倒是愿意和你做个交易:如果你把那个人的下落告诉我,那么我就把这傅家之人全交给你,你早晚会得到你想要的。但是我会带着你的孩子找到那个人,到那时我才会把孩子送还给你,我和你之间的仇怨也一笔勾销,怎么样?”宿云微也是冷冷一笑,心中暗道:“和我有仇的数不胜数,而和那个人有仇的会是谁呢,我对这黑衣人的身份一无所知,我又怎么能信得过他,再说如果那件东西真的在姓傅的德老东西手里,他又怎么会弄不到手,其实他机关算尽,引姓傅的一家人来此,无非是想引我独自出来,谁知昨夜凑巧我当家的不在,我落了单。如果不是昨天我释放暗毒,也许他早已抢到我孩儿。真是天意弄人,这个秋水派的傻蛋偏偏把我孩儿抱到这里,又被这黑衣人得到,用来逼我说出那人的下落,看来今天,我只能委曲求全了!只是希望当家的能看到我留下的暗号,能及时赶来。”当下忽然感到风渐渐小了,所以神sè变得轻松起来,对黑衣人说道:“看来我是没得选择了,不过我又怎么信得过你呢?”黑衣人见宿云微突然变得如此冷静,以为她接受了自己的提议,于是说道:“宿女侠,你意下如何呢,我想这对你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买卖,不过我丑话说到前面,如果你耍什么花样,那么你得到的只能是你儿子的小尸体。”说完一只手举起那婴孩晃了晃,那孩子不但没有被吓哭,可能是还觉得好玩,竟咯咯的笑起来,可是宿云微心里却吓了一跳。黑衣人冷笑道:“没想到这孩子胆量还不错,可惜了,母亲竟是个女魔头,如果父亲是那个人的话,出身还算半个不错,哈哈哈哈!”宿云微听到这,骂道:“老匹夫不要口不择言。”脸上竟没有什么气恼的神sè。宋远此时竟突然听到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叹息,夹在风声之中从不远处传来,如果不是自己凝神运气调整内息,是万万听不真切的,难道附近还有什么人不成?看来宿云微和那黑衣人因为心神烦乱,竟都没听到,否则凭他两人的修为定能发觉。宋远见宿云微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横行在腹前,神态看似优雅,但是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一些浅浅的笑意,那黑衣人突然骂道:“贱人!找死!”袍袖在面前一抖,身形倏忽退出几丈开外。宋远立刻知晓情况,双袖急舞,激起一阵狂风,护住傅家老小。原来宿云微见丈夫竟久久不来,知道出了变故,在风力减小时,用内力逼出“吸风饮露”,一道shè向黑衣人,一道shè向宋远和傅家老小。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自己的孩子万万不能被敌人掌握在手中,并且自己早就给孩子吃下解药,当下也只能拼死一搏了,按理说自己的内力已经达到以虚化实的境界,暗毒徐徐放出,应该容易得手,但是没想到两人反应竟是如此之快,殊不知,这两人对这暗毒,一个从小熟悉,另一个早就领教过厉害,都对宿云微存着防范之心,但是即便如此,黑衣人还是沾到些许,身躯微微晃动。宿云微怎能措施这个机会,身形激shè,痛下杀手,但是黑衣人并非泛泛之辈,屏住呼吸,内力激荡,心脉得护,不适之感渐渐止住,只是不能全力反击,恐内力一散,毒xìng扩散。因此宿云微竟差点的手,并且看到黑衣人并不敢真的拿孩子来招架,立即晓得他的用意,孩子是他唯一逼迫自己的砝码,因此攻击反而更加强烈。黑衣人渐渐知道自己的意图被识破,反而不知所措,只好连连闪躲。宋远心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转身对傅老汉说道:“老人家,快走!”可是却发现这一家人都在摇摇晃晃,看来还是沾到了暗毒,但是自己的解药已经只剩一颗,只能解救一个人,这暗毒药xìng之烈,确实是世间罕有,一家四人没有内力,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地,宋远只好把解药碾碎每人喂了一点,至少可以暂时缓解毒xìng。再看打斗的两人已经明显分出形式优劣,宿云微几乎几次打中黑衣人要害,都被对方以及其快速的身法躲了过去,宿云微一边快攻一边说道:“xìng命关头,你总算露出狐狸尾巴,原来你是天山派的!好一个雷震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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