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夜闯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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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闯皇宫

    (人生如梦,功过谁知,盖棺难定,纵心中万般,不随我愿,孤单只影,谁可同行,长路漫漫,上下求索抖落雄心付游萍,可知否,凉秋野叟,也愿大同)

    乡村土道,本就难行,晚秋雨后,更是泥泞不堪。秋收早过,麦长新苗,农家也已无人在田间劳作,苍茫一片大地,只有空中南去燕,树上寒雀鸣,才能打破一丝沉静。可是在这泥泞的田间小路,却有一个人低着头不紧不慢的走着。只见他仍穿着单薄的夏衣,虽然外面披了一件有帽子的披风,可是在瑟瑟的秋风中仍让人感到寒意,也许他本人也觉着有些凄凉,停下来,紧了紧披风,又抬起头眺望前方,透过雾般的风沙,隐约的看到远处几座矮矮的山峰,这人叹出一口长气:“哎——终于快到了。”话语中透出无限的疲惫。这时夕阳已落近山顶,远处一座小山的顶上在夕阳的照shè下,透过风沙显现出一道柱状的清影,这人眼内终于一亮,整个人为之一振,一扫刚才的颓废,长啸一声,朝着清影飞奔而去。所过之处,泥泞的土路,只留下一行轻轻掠过的痕迹。只半盏茶的功夫,这人已临近那座矮峰,山顶山的清影露出了本来面目——其实是一座十三层的青砖塔。山不算雄伟,但是突兀的矗立起这样一座宝塔,却添了几分的神秘。但是这人却停下了脚步,因为山脚下是一条湍急的大河。几十丈宽的河面不算是宽旷,可是河面上竟翻卷着几尺高的大浪,左右望去,也没有一座通到对岸的桥梁。不过却看到了岸边大柳树下一座茅屋,树上系着一条木船,看来是摆渡的人家。茅屋上土烟囱里已升起了炊烟,升不高就随风而散。这人紧走几步,来到茅屋前。扣扣柴门,问道:“屋内可是船家,我乃是要往石塔寺进香的香客,船家可否送我一送?”好一会,门才开,走出一位五十上下背微微驮的老者,说道:“夜不渡滦,是祖辈传下来的规矩,大爷要过河还是等明早吧。”这人晓得,摆渡之人都有摆渡的规矩,一是为了安全,二是为了多要些船钱,因此伸手掏出一块银子,说道:“船家,在下确实有要事要到石塔寺,还请冒险把我渡过去。”谁知这老者看都不看他手里的银子,冷笑道:“大爷有的是银子,可老汉只有这一条贱命,还想多活几年。”说完关上门,不再理他。这人自嘲了一下,看看树上绑着的船只,有了主意,你不渡我,我可要划船了。谁知等他到了船上,却又傻了眼,原来船上既无桨又无橹。这人心中生出一口怨气,心中想到:你不渡我,难道我就不会游过去吗。却无意间瞥到岸边立着一块石碑,于是下了船,走近一看,这时夕阳刚落下,借着天边的余光,还能隐约的看清上面的字迹:

    rì不起浪

    下有暗流三千

    行船离桨。

    夜不渡滦

    无风还起四尺

    船近黄泉

    ——韩昌黎

    这人见这块碑看来有些年头,看着字竟是初唐韩愈所留,刚才那船家所言,竟不是有意讹钱,看来这滦河看起来不甚宽阔,竟是如此险恶,不过多rì来的奔波,马上就要到了,若是再耽搁一rì,还不知会有什么变故,自己的水xìng不好,不如再去求求那船夫渡他过去。想到这,他又走到茅屋前,对着屋内施礼说道:“船家,请恕在下刚才鲁莽失礼,实在是不知这滦河夜不过渡的规矩,但是在下到石塔寺有要事是真,还请船家行个方便。”这时,门又开了,那船家对着他招招手道:“进来吧。”这人只好跟随他进到茅屋。看到屋内一张低低的方桌上烫着一壶老酒,酒香已经飘了出来,陶制的盘子里盛着几条小鱼,还有一小碟花生米。那船家说道:“谁会无事晚上渡河,来的肯定是有要紧事,可是夜间渡河确实是和龙王爷抢命,这滦河水面虽不宽阔,却是凶险万分,rì间风平浪静,可水下一尺,竟是暗流急水,摇不得橹,划不得桨,否则几道暗流冲来,不是桨失橹断,就是船毁人亡;夜间就更是凶险,无风还起着三四尺的大浪,自古以来不知有多少人丧命于此,所以不是我老汉不通情理,确实是为了大爷你的周全。来来,先喝上几盅老酒,吃点东西暖暖身子,明天老汉天亮定就送大爷你过河。”那人哪还有心思吃酒,只好又拱了拱拳,道:“实不相瞒,在下姓宋,单名一个远字,是江湖上一个不出名的小人物,我是受人重托到研山石塔寺找一个人,因此在下才如此着急,还请老爹帮这个大忙。”那老汉见宋远不似先前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对自己一个老船夫如此有礼,心中已有几分喜欢,于是说道:“老汉应该称你一声宋大侠。”宋远忙道不敢,那老汉接着道:“说实话,方圆几十里也只有我老汉一人有本事渡人过这滦河,但是我毕竟不是孤老头子,河对岸陈家庄里还有老婆孩子,我实在是没那个胆量斗那龙王爷。不过那石塔寺的老和尚道岸,和我倒也认识。只是那老和尚xìng格古怪,又只会打坐念经,连算命占卜都不会,你找他有什么用。”宋远隐隐感到这老船夫的谈吐不像是山野村夫,不过眼下无暇深究,只盼他能渡自己过河,当下正想再次恳求,耳中却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心中说道:他们还是追来了。于是对老船夫说道:“老爹请在屋内饮酒,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说完站起身,整了整衣服,推门出去。

    门外果然来了五个人,四十左右的年纪,都是一样的白sè衣衫,为首的一个人,手中皆拿着一副纸扇,见宋远出来,道:“原来宋大侠真的到了此处,看来我五人没白费功夫。”宋远道;“真是不敢当,响当当的榆关五杰,竟不辞劳苦的为了区区一个无名小辈连夜奔波,在下真是不敢当。”为首的那人又道;“宋大侠何须自谦?阁下年纪轻轻,却练就了这身神功,夜探盛京皇宫,在数十位高手夹击下,竟能全身而退,‘秋水长天’的大名早已在关内关外盛传开来,阁下怎会是无能之辈。”宋远正要答言,五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个说道:“姓宋的,我大哥和你客气是他涵养到家,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xìng,识相的赶快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哼哼!”宋远道:“否则怎么样,动手是吧,宋某人对于切磋武艺倒是很感兴趣,只不过是要分分是和谁切磋。对于江湖败类,只有除之而后快。前几年,我倒是有请榆关五杰指点的念头,谁知,这五人却是人面兽心,数典忘祖之流,平rì里满口侠义,暗地里干得却是汉jiān的勾当,敢问一声,五位前辈是何时到皇太极的膝下承欢?”

    榆关五杰除了老大表情还算镇静,其余四人早已忍耐不住,破口大骂。其实宋远不知道,他这次却骂错了人,确切的说,是骂错了“内容”,因为这榆关五杰原本就是满人,那还是**哈赤在世时,就想到有一天会打进关内,可是山海关的坚固难攻,**哈赤是非常清楚的,因此早在万历年间,就派遣多户满人偷偷潜入关内,又从正黄旗内挑选五个十几岁的少年,送到一户姓金大户做养子,每人取了一个汉人名字,分别叫做金朝东,金朝南,金朝西,金朝北,金朝中,由此可见**哈赤的野心(**哈赤建立后金,东南西北中代表有朝一rì一统中国),这五人原本就是长白山冬青派望月大师的嫡传弟子,**哈赤又命望月每年都要秘密入关调教这五人武功,这五兄弟的养父严格按照主子的意思,请来当地大儒教授,要把金氏五兄弟培养成武全才,**哈赤幻想着有朝一rì,来个里应外合,功成之rì,金氏兄弟打开城门,后金雄兵长驱直入,一统华夏,谁知袁崇焕的火炮要了**哈赤的xìng命。金氏兄弟虽然没有机会报效主子,但是确实练就了一身惊人武艺,平rì里饮酒谈诗,又仗着养父财力雄厚,来招揽结交各路英豪,也干了几件颇为江湖中人人称颂的义事,因此得了“榆关五杰”的名号,所以谁都不晓得这五人原是满人,目的就是打开山海关的大门,迎满人入关。这宋远本是江湖游侠,江湖中人对其师门来历一无所知,谁知这宋远近来竟做了一件惊天大事,原来皇太极攻克了察哈尔,意外得到了元朝的传国玉玺,于是改国号为清,自称皇帝。一天夜里,皇太极正和众大臣议事,一个小太监来献茶,皇太极刚端起茶杯,谁知这小太监伸手就抓起了龙书案上的玉玺,身形一闪,就到了厅外,倏忽间又上了屋顶,众人还没有晃过神来,人已经没有了踪影。匆忙中,代善敲响了jǐng锣,这jǐng锣的声传极远极快,皇宫大内瞬间响起了回应之声。那化装成太监的正是宋远,得手之后施展轻功,飞身越过几层宫殿,耳边传来jǐng锣的声音,宋远不禁笑道:“此时报jǐng有何用?”,正要晃动身形飞出皇宫,只听一声冷笑,一声赞叹:“那可未必,不过阁下好俊的轻功,能把秋水派的绝技练到如此程度也算难得了。”随着话音,屋顶上跃上一个人来,轻飘飘的毫无声响,宋远大吃一惊,此人竟能边说话边施展轻功。要知道轻功绝技凭的就是一口丹田气,腾空时这口气一泄,浊气上升,身形定会下落,看来此人的内功定是高深莫测,宋远平生只见过自己的师傅能到如此程度,并且此人的身影,看似飘飘忽忽,却是眨眼就到了眼前,就知道遇上了劲敌。来人四十多岁的年纪,面庞清瘦,虽是夜间,眼内竟是jīng光夺目。宋远觉得有些眼熟,当下,来不及细想,说道:“前辈的轻身功夫高出晚辈许多,何必口不对心讽刺晚辈?”那人轻轻一笑,道:“我由衷的夸奖怎么会是讽刺,年轻一辈,你这样的已经不多了。”宋远道:“前辈后会有期,晚辈告辞。”说完,拔身而起,跃上三丈,又一个转身,想宫墙外激shè而去,此时宋远只想快速脱身,谁想那人身法更快,转眼已到宋远下面,伸手一挥,袍袖突然伸长,怪蟒一般卷向宋远的面门。宋远此时身在空中毫无着力之点,是才空中转身已是常人不能为,如要再转身除非是半仙之流了。宋远也是艺高胆大,右手击向袍袖,只觉一股大力冲来,感情此人已将内力传了上来,宋远心中暗喜,这下可便宜我了,右手变击为按,在袍袖上一按,借力再次翻身飞向宫墙之外。那人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宋远还有如此的绝技,不由生出后浪胜前浪之感,当下也展身形,在离宋远一丈之际,双手运力向前一推,使出劈空掌的功夫。宋远觉的背后犹如被重锤砸中一般,一口气上不来,从半空中落下,幸好已到宫墙,脚尖一点墙头琉璃瓦,翻身落在墙外,只觉得气血翻涌,一阵眩晕,知道已受内伤,赶紧掏出一丸丹药服了下去,运了运气,正要起身,只听一声爆喝:“那里去!留下命来!”话音刚落,火把齐明,原来在宋远和那人打斗之时,代善怕宫中没有人能拦得住宋远,早就派宫内侍卫在宫外设好埋伏,只等宋远落网,此时宫内几十名高手几乎全部出动,皇太极知道传国玉玺一旦丢失,对自己的伟业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但是又不能宣扬出去,只能对手下说丢失了一件重要的东西,要他们奋力夺回。从**哈赤到皇太极,都极重视对武林高手的招揽,尤其是皇太极,更是费尽心机,或重金收买,或盛情网络,这些年已有数十位身怀绝技的能人投身盛京皇宫。当时皇太极的大哥代善还不满他在这些江湖中人身上花如此大的力气,可是皇太极对代善说道:“若讲带兵打仗,那定是要大哥您这样的勇猛虎将,但是这些江湖人士,尤其是一些绝顶高手,却有着百万军中取敌主将首级的本事,将来我满人要入主中原,那些汉人定有狂妄敢死之辈,如果没有高手的保护,那我兄弟岂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代善忙俯首称是。其实代善想到,高手云集还不只是保护你?只不过主子说话这么照顾自己的面子,已是大不易了,并且后来的确有不少中原的刺客前来刺杀,要不是身边高手环伺,皇太极早已追随其先父去了,因此才派代善亲自管理这些人,并训练他们能够迅速应变,因此是才jǐng锣一响,这些人早已聚集,听完命令后,埋伏下来,就等宋远落网。

    宋远心中知道今晚凶多吉少,反而平静下来,当初答应别人来皇宫盗取玉玺,就应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此时重要的是马上恢复体力,养养元气,来应付即将的恶战。于是脱掉了太监的衣服,露出宽大的灰sè衣袍,一动不动,看都不看敌人一眼,眼望鼻尖,暗导周天,当初下山时,师傅传给宋远秋水派的三宝,一是续命补气的“若水丹”,二是这迅速恢复元气的“周天导引法”,只选任督二脉上的九大死穴,此法每年也只能用一次,因为这本身就是逆天而行,常从此法,定会经脉逆转,血爆而亡。至于第三宝,师傅再三叮嘱道:“不到万不得已,切莫使出,否则在江湖上你就再无宁rì了。”眼下,宋远已服过“若水丹”,周天导引法亦将完成,只要一时片刻,又会恢复到受伤之前的状况。包围宋远的众人之中,好多瞧见了宋远在屋顶上施展的绝技,平时众人都很佩服的那人都拦他不住,因此心中都存了私心,谁都不肯先上前。毕竟这些人不是平庸之辈,有人看出宋远是在暗蓄功力,于是说道:“这贼子已受内伤,不要等他恢复元气,我等兄弟快快动手。”说完,甩开手中长鞭,运足力气,使一招“石上开花”,向宋远头顶百会穴砸去,此人名叫刘笃,乃是安徽石盘山一派的传人,石盘山的开山鼻祖,乃是大明开国元勋常遇hūn的师傅“石破天惊”柳三金,这一派的功夫专以气力为主,每一招都有石破天惊的气势,当年常遇hūn力顶千斤闸,横扫九华山,为大明立下汗马功劳,凭的就是这一身惊人的力气。这刘笃也是天生神力,这一鞭下去,就是石头也要粉碎,因此才得了石上开花的招名,这一鞭眼看就要打到宋远的头上,已经有人叫了声好,只听哐的一声,长鞭激起一片尘土,再一看,宋远还在原地不动,而刘笃的长鞭却拉的笔直,原来宋远已牢牢的把鞭稍才在脚底,因为就在刘笃的长鞭打来时,宋远周天导引还没到火候,不能运功相抗或飞身躲过,只能行这一险招,轻轻侧身躲过,左足借力打力,把鞭稍才在脚底,此时恰好功德圆满,轻哼一声,牢牢踩住,那刘笃也是没想到,以为对方已受内伤,绝对躲不过这一鞭,谁知失算,在往回收鞭,已不可能,只能运起内功,希望能掀翻宋远,而此时,宋远想的却是拿刘笃开刀,震慑群雄,好借机遁走,只是这刘笃力气实在是太大,若是比拼内力,自是不会输给他,但是这厮的蛮力确实不好对付,时间一长,自己恐怕要吃亏,因此左手从暗袋快速掏出一枚“飞云刃”,运用指力,激shè而去,正中长鞭当中,啪的一声,断成两截,宋远早有准备,稳稳站住,刘笃却措手不及,腾腾退出好几步,使出千斤坠的功夫才站住,总算没有跌倒,血往上冲,脸憋得通红。“飞云刃”本身极小,在场的众多好手,竟是谁也没看到,还以为宋远是靠内力震断长鞭,心中多了一份顾及,再没有人主动上前,怕的是万一不敌,在众人面前丢丑。宋远朗声说道:“在下区区无名小卒,有幸和众位前辈相识,只是在下看来,各位都是我中原人士,为何把中原的武功用来为蛮夷看家护院,难道你们半生修炼只是这个目的吗?在下此行,虽然冒险,原以为只是和几个鞑子过过手,真没想到会和我堂堂中华的前辈们交手,此乃是滑天下之大稽!各位可曾想到,一旦鞑子入主中原,各位百年之后会留下什么样的身后名?难道墓碑上能刻上开国元勋四个字吗?”一席话,说的不少人面红耳赤。其实有不少人只是因为平生不得志,才在皇太极极力的拉拢下,答应做他的护卫,虽然也想到这是违背祖宗的事情,但转念一想,我今后只要不滥杀汉人,只要保护主子的安全即可,因此大多数人平时极少露面,只是以藏在皇宫之内,免得被人认出,轻则留下骂名,重则被师门追杀,如今听了宋远一番话,犹如被扒光衣服一般,都偷偷的低下头或转过脸。宋远目的本就是激起众人耻辱之心,见已达到,就准备趁机逃走。谁知众人之后却传来一阵冷笑:“小子说话,真是大言不惭。”众人忙闪出一条通到,代善在贴身侍卫的簇拥下稳步走来,斜眼环视了一遍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宋元身上。这代善乃是**哈赤的大儿子,在父亲死后,又位列四大执政贝勒之首,虽然皇太极现在集大权于一身,但代善的威严照在,眼下见宋远一番话说的众人失去争斗之心,怕事有纰漏,因此说道:“你这胆大贼子,夜闯皇宫已是死罪,又胆敢妖言惑众。你问他们百年之后怎样,那我告诉你,自古成王败寇,将来我大清一统天下,这些人当然是我大清的开国功臣,后人只会以他们为荣,你若识相,快快交出盗走之物,看在你一身绝技,我定会在皇上面前美言,让你也在殿前效力,否则,你以为能在这众多高手面前逃走么?”一席话,说的众人又恢复了些信心。人群中也不尽是中原之人,其中有黄古台氏兄弟,兄长叫做戈尔汉,弟弟叫博罗,镶蓝旗人,是赤霞派无颜老母的高徒,用的是奇门兵刃半月刀,无颜老母当初授艺之时,故意让哥哥习练右手,弟弟习练左手,为的就是遇到高手可以双刀合璧,威力增加一倍。在成为皇宫侍卫之后,和一群汉人在一起,享受一样的待遇,本身就不服气,今天见这些平rì里备受主子器重的汉人,竟然毫无为主子分忧之心,心中已是有气,见代善出来说话,也没细听代善的意思,只想出手教训宋远,代善话音刚落,这弟兄二人对望了一眼,戈尔汉腾空而起,右手刀斩向宋远的头颅,博罗则是朝宋远直驰而去,左手刀指向宋远的小腹。代善本想大事化小,降服宋远,没想到黄古台氏兄弟骤然出手,阻止已是来不及。宋远也是一惊,心说这两人来势好快。高手过招,本就是输赢一线之间,稍一疏忽,胜负立判。宋远知道对付快攻,最有用的方式就是比对手更快,这两人的身法固然快,但比起自己尚是不足,当下,足尖点地,向后移出两尺,恰好移对手攻击范围之外。黄古台兄弟已是强弩之末,往前一点已是不能,只好抽刀变招,宋远哪容二人如此,双手击出,左手成剑指点向戈尔汉的合谷穴,右手成兰花指,弹向博罗的曲尺穴,这二人要是被击中,双刀非落地不可。这二人急忙抖手腕,倒转刀头,护住要穴,反削宋远手腕。宋远早知一击不中,双手指间各夹着一枚“飞云刃”,回招之际,运用指力,弹了出去。由于距离太近,二人以来不及躲避,只能以兵刃格挡,如此已失去了先机,为防宋远出手回击,二人向后跃开。这一交手,倏合倏分,电光火石一般。宋远道:“二位不发一言,只管抢攻,为何不报一下尊姓大名?”戈尔汉说道:“我们满人不会像你们汉狗一样啰唆,要打便打,胡问什么?”博罗接着道:“就是要小贼你见识见识我满人的功夫,待我兄弟取你狗命,看你还敢张狂。”说完马上又攻了上来,这次二人长了教训,沉下心来,不再比快。无颜老母创的这套双人同使得刀法,确实有过人的jīng妙之处,把分进合击这四个字发挥到极致。二人进攻走向绝不相同,但却攻击对手的同一部位,双刀之间又有半尺距离,使人不知该挡何人。宋远出师前,曾细心苦练如何对战双人合击的的功夫。中原武林双击的功夫,多是从易经中化来,讲究的是yīn阳变换,一攻一守,守中有攻,攻中有守,并且步法大多是从八卦衍生,分生死门,二人身形互不牵制,互以利让,使敌无法分身暇顾。而黄古台兄弟的同使刀法和中原大相径庭,不分攻守,只打一处。宋远一来困惑,二来手中没有兵刃格挡,只仗着轻功绝技和二人周旋,冷眼寻找破绽。戈尔汉见久攻不下,并且连对方衣角都没碰着,大为恼火,对博罗用满语大喝一声,又在其身后猛拍一掌。别人还以为是戈尔汉脾气暴躁,拿弟弟出气,谁知博罗在受着一掌后,刀法突然发狂,每一刀都加大了力度,隐隐地已有风雷之声,戈尔汉随后攻到,博罗却后起一脚,反踢在哥哥的背后。不知道的还以为兄弟两个内讧,宋远却感到压力一次比一次大,没想到二人竟有如此传递功力的招数,此时要在躲避不但显得无能,更重要的是在这样打下去,不知何时份输赢,体力白白的浪费掉,看来只有拼一把了。打定了主意,轻喝一声,跃起身形,头下脚上,双手一伸,叫道:“暗器来了!”兄弟俩忙向两边翻身跃起躲避,宋远却倏的落在两人中间,刚才只是虚张声势,要得就是逼两人分开。这一来黄古台兄弟分别落在宋远的身前身后,无法形成合击之势,因此二人急速移动身形,互相靠拢,宋远哪容得二人得逞,脚踢博罗,拳打戈尔汉,以前练就的专门对付合击的一心二用的功夫,终于施展开来。这一下,兄弟俩措手不及,被宋远逼得手忙脚乱,本来二人若是能沉下心来,分开施为,也不一定这么快落下风,只是他二人太习惯双人合击之术,分开之后放弃攻击,只想会和,结果忙来忙去只是围着宋远绕圈子,空门大开。宋远看准机会,放出“飞云刃”正中戈尔汉的左肩,右脚尖又踢中博罗的膝下足三里穴,然后向后翻身跃开。戈尔汉的弯刀落地,博罗更是单腿下跪,并且正对着宋远。戈尔汉右手解开弟弟的穴道,再捡起自己的兵刃,他知道自此再无在皇宫的立足之地,他看看宋远,又看看博罗。博罗点了点头,明白了兄长的意思,站起身向外走去,戈尔汉紧跟在后面,也不和代善说一句话,代善也没拿正眼看他俩。二人顺着众人让开的道走出去,越走越远,从此销声匿迹,重出江湖已是十八年后的事了。

    此时代善心中也不是滋味,这黄古台氏兄弟算是这一辈中首屈一指的高手,当初招揽二人也是费了好的功夫,只是事已如此,也无他法,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如今传国玉玺还在宋远的手中,并且对宋远的底细以及他盗玉玺何用都一无所知,看宋远的武功高得惊人,已生爱才之心,但是心中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因此下了杀心,说道;“你若交出所盗之物,并归顺我大清,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否则,今天就是你葬身之rì!”宋远笑道:“我若怕死,来此何干?”代善左手一挥,沉声说道:“杀无赦。”然后在侍卫簇拥下,退出人群。听代善下了命令,没有人在观望,迅速缩小包围的圈子。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刮起了大风,越刮越猛,宋远知道,一场恶战要开始了,于其被围攻的还不了手,还不如痛下杀手,于是扬手就是五道飞云刃,首当其冲的是离宋远最近的柳江三雄,这三人本是开山立寨的山贼,被大明秦良玉的白干兵攻破山寨,无奈之下投奔皇太极,一直想立个大功,巩固地位,眼前这么好的机会怎能放过,没想到一出马就被飞云刃打中,虽不致命,也暂时上不去手。宋远见一招得手,心中暗喜,飞云刃不断shè出。宋远的打暗器的手法与众不同,全是凭指力shè出,因此可以在打斗中不断shè出。众人有所忌惮,虽没人再受伤,但包围的圈子没再缩小。只有五六个人围着宋远近身激战。连连奋战,宋远已是消耗了太多体力,只能凭轻功游走,但对方毕竟没有庸手,眼看不敌。围攻宋远的六人见他出招减弱,知道他气力消耗殆尽,于是齐喝一声,各施绝招攻向宋远。后面的人有的不禁叹息起来,毕竟都是一血同脉,不忍看到宋远惨遭屠戮。这时一阵狂风袭来,卷起一片黄沙,众人忙挥袖遮面,耳边传来呼号叫痛之声,忙睁眼观看,见围攻宋远的六人或断足,或断手,有两人已身首异处,而宋远已不知去向。有人叫道:“看上边!那小子飞了!”众人忙向上看去,只见宋远吊在一只巨大的风筝下面,越飞越远。有人要骑快马去追,却被一个人拦了下来,那人竟是和宋远在房顶交手之人,只听他说道:“这‘秋水长天’的轻功,岂是起骑马能追得上的?”此战之后,“秋水长天”的大名传扬开来。众人都误解了那人的意思,都以为宋远的外号如此,其实秋水长天指的是宋远这一身秋水派的轻功,只是这一门派太隐秘,江湖上只有寥寥数人知晓而已。那人走到地上所躺的六人面前,见伤口都是出奇的平整,细看之下,这六人竟是同时伤在一招之下,不禁说道:“秋水剑终于又出世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