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坚长长地吐出口气,从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冷冰器时代的大规模战争,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很难想象场面有多么宏大。特别是规模超过万人的战争,带给人极大的视觉冲击力,远非后世的信息科技战争所能媲美。
后世的战争看不见硝烟,是科技与国力的比拼。
冷冰器时代的战争,却是**裸的血腥厮杀,上万人混在一起,以最原始的方式,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生命的火花在这里怒放,场面之惨烈,简直难以想象。
此时此刻,不论是官军士卒,还是黄巾贼,眼中都只剩下了敌人,情绪和意志完全被场面左右,再也没有其他的念头,个人的志意在混乱的战场上显的是如此渺小。
听人说的再多,也远不及亲眼目睹时来的震撼。
周坚虽然不惧血腥和死亡,但第一次亲身经历如此浩大壮观的战争场面,还是让他深感震撼,不过很快,骨子里的血液就莫名的沸腾起来。
“啊……”
凄厉的惨叫声中,一名躲避不及的新兵被城头落下的滚石砸中,立刻惨叫着从云梯上摔了下来,一条腿很不幸地摔断了爬不起来,只能躺在地上拼命地惨嚎。
这样地情景,几乎是随处可见。
汉军数次攻上城楼,却遭到黄巾贼的顽强抵抗,又被赶下城头,短短一个时辰,死伤已经逾千,战斗惨烈之极。
汉军阵前,皇甫嵩回顾左右,众将皆目露惋惜之sè,却无人主动请战。
本以为黄巾贼不过乌合之众,长社城必会一战而下,没想到却如攻势受挫,众将深刻认识到了战功不是那么好立的,心中的火热早被浇灭,哪会主动请缨。
“将军,请准末将出战。”
激昂的断喝声中,曹āo纵马出列,马背上拱手请缨。
几乎是同时,周坚也催马奔到阵前,大声道:“末将愿率本部兵马,为将军拿下长社。”
皇甫嵩脸sè终于好看了些,暗忖若非两万大军大半是新军,仓促间难以形成战力,否则小小的长社城早就攻破了,何以如此麻烦,当下道:“曹āo、周坚听令。”
曹āo、周坚急齐声道:“末将在。”
皇甫嵩道:“曹āo率本部兵马攻打西门,周坚率本部兵马攻打北门,率先入城者记首功。”
“末将遵命。”
两人不由jīng神一振,连忙大声应命,互望一眼,忙去调集本部人马。
长城只是坐小县城,城郭低矮,且黄巾叛军又缺乏征战经验,攻下城池后并未大肆修缮城防工事,仅有的滚石擂木已经砸的差不多了。
若非如此,怕是城池已经被攻破了。
周坚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主动请缨,否则岂会作出头鸟,平白折损部曲。
低矮的土城下,惨嚎震天,杀声盈野。
汉军攻势受挫,士气已不复先前高昂,许多新兵都是初次上战场,何时见过残肢断体乱飞地血腥场面,若非身后就是提刀而立的督战卫兵,怕是早就不战而溃了。
周城奔回本阵,两千士卒早已经严阵而待,军容整肃,杀气腾腾。
不过,除了两百水贼,不管是己吾的兵卒,还是到洛阳后新编组的五百新兵,眼神深处都透着一丝畏惧,尽管已经经历过实战训练,但小规模的盗匪根本就无法和真正的战争相提并论,对于这些兵卒来说,他们全都是第一次上战场。
只有蒋钦和两百九江水贼,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尚算镇定。
周坚心中冷然,剿灭的小股盗匪再多,也远不及一场真正的战争来的有效。
只要经过这场真刀实枪的战争,相信这两千新兵会真正的兑变成老兵。
两千部众,分由分名军司马统领。
除了许褚、蒋钦,还有三个军司马是皇甫嵩抽调过来的北军五校老兵。
至于十名随从,则全部充当了周坚的亲兵,由典韦率领。
周坚一声令下,两千兵卒立刻滚滚向前,向北门迅速开进。
战鼓惊天,杀声盈野。
周坚早下马步行,大步奔走在步兵方阵的最前方,典韦则带着十名随从,举着盾牌紧紧跟随,铁甲森森,杀气腾腾,攸忽之间,距离城墙已经不足十步。
“架云梯。”
周坚猛的顿住身形,大喝一声。
很快,最前排的刀盾兵向两侧闪开,数十名亲步兵扛着云梯疾步奔了过来,在什长和队率的带领下,五架云梯已经架在了城头上。
“典韦、许褚。”
周坚仰望城头,厉声喝道。
“在。”
典韦,许褚二人急抢前两步,列于周坚身前。
周坚霍然道:“各率一百兵卒,抢关夺城。”
“遵命。”
许褚大吼一声,甩开大步急奔而去。
典韦却迟疑道:“这个,某去夺城,谁来护卫将军?”
周坚沉声道:“少废话,难道你以为本将军还需要人保护不成?”
“这……遵命。”
典韦略一犹豫,立刻疾声领命而去,点了一屯士兵,亲自带兵爬上了云梯。
震天的喊杀声中,城头的滚石、擂木不停地砸下,官军数次攻上城头,都被拼死反扑地黄巾贼赶下城头,受伤未死的士兵发出绝望的惨嚎。
典韦、许褚举着盾牌,顺着云梯飞快地爬上城头,城上滚石、擂木砸下,也被两人轻而易举的拨到一边,攸忽之间,已经跃上了城头。
“杀!”
“杀!”
两人同时大喝一声,宛如凭空打了两声焦雷。九环刀和双铁戟早就来到了手中,如两头猛虎闯进了羊群之中,刀戟纵横间残肢四飞,周围的黄巾贼很快倒下了一大片。
很快,两百名士卒也全部顺着云梯爬上了城头,在典韦、许褚二人的带领下,牢牢地各自占住了一段城墙,和城头上的黄巾贼展开了殊死搏杀。
“蒋钦。”
周坚大喝一声。
“在。”
蒋钦连忙踏步上前,目露灼热之sè。
周坚厉声道:“夺城。”
“遵命。”
蒋钦大吼一声,立刻将军令传了下去。
周坚掠了城头一眼,铿然拔出宝刀,举了块盾牌,顺着云梯快速爬了上去。
蒋钦则率领两百水贼紧随其后,顺着云梯攀爬而上。
“杀。”
周坚刚刚跃上城墙,大吼声中,十数名黄巾贼立刻挥舞着锨锹、锄头、镰刀等农具扑了过来,有老人,有妇人,也有小孩,劈头盖脸地一顿猛砸。
这样地一群乱民,还能称之为军队吗?
周坚眼里闪过一丝不忍,随即就被狠辣取代。
这个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容不得有半点仁慈。
“杀。”
周坚大喝一声,声若惊雷,宛如凭空打了个霹雳,两名老人浑身一僵,往后就倒,竟是被活活震死,其余黄巾贼也是心胆俱裂,前扑之势顿时一缓。
噗!
噗!
噗!
周坚身如猎豹,猛地扑了过去,战刀刹时带起一片片血光,残肢断体乱飞。
不出三息,附近五米内的十余名黄巾贼皆作了刀下亡魂。
蒋钦很快带着两百水贼先后跃上城头,开始与城头上的黄巾乱民惨烈厮杀。
周坚匆匆一扫,当即大喝一声,“随我来。”
奋起神力,狠的一刀挥出,挡在身前的三名黄巾贼登时被斩成六截,温热地血水喷的满头满脸,眼睛几乎被糊住,黑sè铁甲早就被染成了红sè,却顾不上擦拭。
周坚宛如出笼地猛虎,身前无一合之将,迅速杀奔城门楼。
蒋钦率领百水贼紧随其后,往城门楼冲杀。
“杀过去。”
典韦和许褚早已经在城墙上汇合,眼看周坚已经亲自杀上了城头,当即大吼一声,从另一边迅速杀向城门楼,准备和周坚汇合。
周坚宛如一根锋利地箭头,将挡在他面前地黄巾贼狠狠凿穿,势不可挡。
刀刀见血,一刀一条人命,绝不浪费多余地力气和时间。
数十丈距离虽然不长,但在拥挤的城墙上却绝对不短。
周坚带着两百水贼,很快就杀到了城门楼前。
放眼放去,城门楼上已经被无穷无尽的黄巾贼挤满,若想过去,就只能杀出一条血路。
“斩断吊桥。”
周坚大喝一声,奋起勇力,将吊桥绞盘附近的十数名黄巾贼斩杀。
蒋钦大声应命,奔了过去连劈数刀,将扯住吊桥地缆绳斩断。
“咔嚓嚓!”
刺耳地机括声中,吊桥轰然砸地,将城门附近的十数名官军士兵砸成了肉饼。
官军阵前,皇甫嵩狠狠击节,大声赞道:“不想此子竟武勇至斯,真盖世无双也!速传本将军将令,攻城车出动,撞开城门。”
“得令。”
传令兵大声应命,迅速传下军令。
“汉军威武。”
山奔海啸般地吼声震天动地,吊桥被斩断,官军原本受挫的士气猛然爆涨,瞬间达到了顶点,城头上原本节节后退地官军士卒迅速稳住了阵脚。
城门楼上。
杀声惊野,血染城池,到处都是残肢断体,血流成溪。
狭窄地城墙栈道内,彻底变成了修罗屠场,每时每刻都有数十上百人死亡。
周坚听到吊桥砸地的巨响后,当即大喝道:“典韦,许褚。”
“在。”
典韦、许褚二人堪堪带着两百兵卒杀到近前,宛如两尊恶灵神,杀气腾腾。
周坚厉声道:“速度两百士卒抢占城门,迎接大军入城。”
“遵命。”
两人虎吼一声,当即又带着两百兵卒奔下城墙,向城门洞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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