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榛却接着又说道:“徐兄,你方才所说可是你推算出的天运?”
徐子桢一怔,随即喜道:“对对,没错,天运”他暗中擦了把汗,自己纠结的问题没想到赵榛自己想明白了,真是个聪明小伙。
可赵榛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又傻了。
“既然天运说我不能称帝,那敢问徐兄,这应运之人可是我九哥?”
徐子桢目瞪口呆,赵榛的九哥就是现在赵家的老七,也就是康王赵构,这应运之人可不就是他么。
赵榛不愧是赵氏子孙,又是应天书院曾经的第一才子,聪明过人,再说这个问题并不难猜,谁都知道徐子桢是半仙之体,能知过去未来,当初赵佶仍在位时赵构并不是很受宠,甚至还因为天下会一事曾被赵佶责罚,在那样的情况下徐子桢依然跟随了赵构,赵榛要是连这都猜不出就怪了。
徐子桢只愣小一会就回过了神来,笑着拍了拍赵榛的肩说道:“不论这应运之人是谁,你只管自己活好就是了。”说完再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赵榛站在原地皱眉思忖着,不多久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徐子桢这话虽然难免有故弄玄虚之嫌,但道理却是不假,他本也不曾有过当皇帝的念头,今后更是不会有,因为他的性子与乃父赵佶很象,钟爱的只是书画文章,真要让他把持朝政,恐怕他也不见得比赵佶有能耐。
“徐兄等等我!”赵榛抬脚追了上去,心中再无半分阴郁沉闷,而徐子桢也暗暗擦了把冷汗,松了大大的一口气。
只是他们俩谁都不知道,赵榛的命运就在不经意间被徐子桢改变了,因为历史上的信王赵榛本来一直在汴京,金军破城后他也是被俘的一员,并在被驱往北方的路上早早病死了。
杜晋的到来让徐子桢又一次当了甩手掌柜,反正船厂的建设他根本不懂,水军的成立更是没他什么事,而战舰的草图他也早就给了杜晋,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依旧只是喝酒看戏撩妹子,现在就等着一年后给兀术一个“惊喜”了。
诸事已定,郝东来回了趟太湖把郝丫头和高宠带了回来,另外还带了十几个水寨干将与他和孟度一起将水军建起,扬州本就有水军编制,不用另行奏请,现在只是需要按徐子桢的想法重编一个就行。
徐子桢的想法很简单,他要的水军就是后世的海军陆战队,在水里是水鬼,上了岸就是猛鬼,编制不用太大,和神机营差不多人数就行,将来能走海路直捣金人老巢,这就是一支有明显徐子桢风格的奇兵。
扬州该办的事都办了,徐子桢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算算时间金人也该把汴京破了,等他回应天府正好可以准备应付兀术的继续南侵,徐子桢相信,兀术一旦破了汴京,应天府将是他接下来的第一站。
徐子桢把林芝留在了扬州,哄她说让她帮着自己照顾好杜晋他们,林芝本还不乐意,一听这话顿时拍着小胸脯应了下来,她已经以徐子桢的亲妹妹自居,哥哥有事当妹妹怎么能不帮?
其实徐子桢存了些小私心,接下来应天府一战难以避免,整个大宋北方都不得安生,他实在不希望林芝这个从小受苦的小丫头再生活在这样紧张不安的环境中。
回去的路上少了完颜泓,阿娇又在和徐子桢冷战中,这一路显得多少有点无趣,徐子桢想了很多办法逗阿娇,但却无果,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公主平时看着没心没肺的,但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徐子桢也没辙,只得放弃,于是每日里和高宠大眼瞪小眼,终于在半个多月后回到了应天府。
一来一去已经近两个月,应天府城内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徐子桢一问之下才恍然,今天正是小年,再过没几天就是除夕了,徐子桢一拍脑门,匆匆赶回家去,日子过得太舒坦了,连过年都忘了。
徐府上下也都已经打扫得焕然一新,门上的春联也贴了,两个大大的红灯笼挂在门口,显得十分喜庆,徐子桢的马车刚到门口还没停下,就见墨绿正好从外边回来,手里提着一包不知什么东西,看着象是年货,身后还跟着两个送货的小伙计。
墨绿一抬头就见到那辆马车,顿时站住了脚,睁大了眼睛叫道:“徐子桢?是你么?”
徐子桢一掀车帘跳了下来,笑道:“没大没小,该打屁股!你该叫我姑爷。”
墨绿居然难得的没理会他的调笑,而是瞪眼道:“你还知道回来?”
徐子桢一惊:“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么?”
墨绿道:“你怎么知道是家里有事而不是汴京有事?”
徐子桢道:“汴京有事跟我有毛关系。”
“你……”墨绿无语,又瞪了他一眼道,“是家里的事,你又要当爹了。”
“你为什么要说又呢?我……”徐子桢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你是说谁又有喜了?”
墨绿声音猛的提高,气呼呼地道:“当然是小姐!”说完又补充道,“还有梨儿姐姐和巧衣姐姐。”
徐子桢大喜,行李也顾不上了,抬脚就往里冲,边跑边大笑道:“老子现在枪法简直神准啊,娴儿梨儿巧衣,我来啦!”
墨绿愕然站在原地,莫名其妙:“什么枪法?”
徐子桢的回家让本来就喜庆的徐府更热闹了,当晚全家所有人都聚齐了,连钱同致顾仲尘以及燕赵尚桐鱼沉大师都请了过来,扈三娘亲自去厨房操刀,酒菜摆了满满三桌,为徐子桢庆贺即将当爹的大喜事。
这次徐子桢去扬州这么久,在座的都很是挂念他,酒菜齐备后鱼沉大师第一个发难,砰的一声往桌上墩来一坛酒,瞪眼道:“你小子把老子忽悠到这儿就撒手不管了?你说该不该罚?”
徐子桢哈哈大笑:“认,我认还不行么?”说着双手抱起酒坛,拍开泥封就要凑上嘴。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咳,徐子桢的手一下停住,接着放下酒坛,笑道:“我先出去一趟,待会回来接着喝。”说完不等众人闹他已窜出门去。
门外庭中站着一个黑衣人,见徐子桢出来立刻单膝跪倒:“家主。”
徐子桢一摆手:“起来说话,怎么了?”
黑衣人正是眼下暂管天机的徐十七,他站起身来,神情凝重,说道:“回家主,汴京失守,城破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