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龙泉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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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驾车前往龙泉镇地方医院时,已经是怪病新闻报道后的第二周,挂掉主编怒气冲天的电话后透过车窗我才发现,医院门口人山人海,这对于一个小小的镇医院来说绝对非比寻常。

    记者的事件敏锐xìng让我察觉到肯定跟怪病事件有关。找个树荫下停下车,拿过录音笔和证件顶着7月的大太阳奔向人群。完全忽略了空气中隐隐的腐臭味。

    龙泉医院作为一个镇医院来说还是有点规模的,左边是门诊部,右边是住院部。中间是一个正门兼大厅也是急诊部。

    几百号人排成一个长长的队伍自大厅左侧的挂号口一直排到医院后院去了。而右侧连接住院部的走廊里更是拥挤成一团,不断有哭哭啼啼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听得我头皮发麻,那种声音不是忧虑或者伤心时发出来的,而是一种类似于后悔或者是发自肺腑的悲鸣。可能是夏天温度太高,而人又这么多。

    空气中刺鼻的气味我只能一边掏出纸巾捂住口鼻一边四下寻找可以询问的人,找了一圈我才奇怪的发现,硕大的大厅里竟然一个医疗人员也没有,甚至一个护士都没有。本想挤到挂号窗口询问的,但看见无限长的队伍只好放弃了。转念一想,今天病人这么多,护士医生肯定都在病房忙碌了。

    想到这里我才仔细打量起这些病人,大多都是普通农民,有的只穿了一条短裤。看脸sè只是有点暗灰,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总觉得哪不对劲,大厅里的空调效果甚微,我抹掉额头上的汗珠,调试了一下录音笔准备随便采访一个人,先对这长队伍做个了结。

    刚向前迈了一步我便整个人愣住了,难怪我会觉得不对劲,难怪右边的那些哭声那么的刺耳。因为排队挂号的所有人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在说话,整支长长的队伍一片死寂。甚至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一样的——木然。呆呆的望着前方,如果你从门外路过,可能压根不会发现这边会有这么多人。

    仿佛整个大厅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承认我被这个阵势给吓到了,逃一般的不管右边凄凉的哭声,推开走廊的门就跑了进去。

    忽然温度的降低倒是让我一阵舒爽,走廊顶上的冷气以可见的形态向下吹着,左右两边是病房。

    整个走廊里几乎坐满了人,我脑袋里刚冒出“这群人为什么在走廊里坐着”的疑问就发现了答案,透过病房的窗户可以模糊的看见几个白sè的身影在里面来回走动,似乎是在检查病人。而这些人之所以坐在走廊里应该是因为有一条封条从墙上一直扯到门窗上,每个病房上都有一张,更令人费解的是透过门窗可以看见里面也同样贴了封条,如果外面贴了是不让人进去,那么里面贴了是什么意思?

    我推了推门,是锁上的。我甩了甩被七月的高温烘晕的脑袋仔细回想起来,这个医院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说这些病人怎么了?外面几百号的人一声不吭的排队、里面将病房的门封死,连这条走廊里也是除了嘤嘤的的哭声外死寂一片。即使是大白天,也yīn森的让人起鸡皮疙瘩。尤其是胳膊上总觉得yīn风阵阵。

    我不自禁的搓了搓胳膊,一抬手却摸到了一团软绵绵滑溜溜的东西。

    “我āo!”我低吟一声,压根没敢细看,条件反shè的甩手一肘扫向后面。本以为会打着什么。却感觉一个扑空,然后一阵力道顺着胳膊传来,我就整个人飞了起来,然后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照着走廊的门就被摔了出去。

    后背传过来的疼痛让我整个人都弓了起来,眼前一阵晕眩。只能模糊看见两个脑袋奇大无比的人形白团靠了过来,我蹬着腿想往后挪,心想,我这华丽丽的人生就要结束了吗?

    那两团白影在我面前忽然停了下来,“赵教授,这个病人有点奇怪啊?”接着另一个嗡哑声音道:“我想咱们是不是搞错了,他好像不是病人。”

    是医生吗?这个想法刚划过我的脑袋,便一阵头晕。然后眼前一黑我就晕了过去。

    其实当时我就应该意识到,即使是医生,即使是出于对我的正当防卫,用得着下这么狠的手,除非必须要下这么重的手。如果换着平常的话我肯定能够注意到,只是当我醒来的时候完全被面前的画面震住了。

    我忍着后背的酸痛,撑起身子。四周一片昏暗,应该是一个病房。墙上贴了各种照片,淡黄的灯光下也看不清楚。透过窗户看向外面,一片黑暗。似乎已经天黑了。整个房间大概二十平米,除了我躺着的一个病床外还有两个,上面用白布盖着什么。

    两个穿着白大褂带着防毒面具全副武装的人在另一边的类似于手术台的桌几上不知道在研究什么,整个房间显得拥挤不堪。

    刚想撑下床,胳膊一阵酸麻。瞬间失去了平衡,我便一头栽到了地上,额头立刻火辣辣的一片,不用看,肯定又出血了。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胳膊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侧过身一看,整个胳膊被缠上了绷带,后胳膊肘处血红一片。

    一边传来一声惊呼:“怎么又掉下来了?”随后一阵香味扑鼻而来,这在满屋子腐臭味的情况下别有一番回味,香不香臭不臭就仿佛在墨汁里兑了香料。在一边做研究的医生中的一个走过来将我扶了起来。

    听声音应该是个女人,我站起来靠在墙上拒绝了她想把我扶到床上的意思,我必须得搞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沉声道:“谁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依旧扶着我的那人抬手将防毒面具摘了下来,然后理了理头发一脸歉意的看着我道:“那个,对不起。下午的时候我误把你当做是病人了。所以下手重了点。”

    其实这句话我压根没听见,当时我满脑袋只有惊叹号。

    我不是没见过美女,只是这种清淡的感觉还是头一次有。我还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语去形容她的时候,她微微一皱眉低声道:“怎么都是一个样。”

    我立马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忙到转移话题道:“那,那倒没什么?我问的是,这个医院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直在一边低头自顾自忙碌的家伙停下动作走了过来,摘下头套看了看我,我也乘机看了看他,是个分不清楚年龄的老头,看动作虽然有些老态却依然健朗。

    老头道:“还不错,免疫力还可以,小伙子,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吧。不过,今晚估计是走不了了。明天一早再回去吧。”

    我更迷糊了,什么叫今晚是走不了了,难道我车被偷了?我正胡思乱想间,吱呀一声,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从shè向门外的光亮,我隐约看见地上躺着一排排的人。背脊上顿时冒出了冷汗。

    天!这里好像是太平间啊!

    一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全身上下裹的严严实实。左手拎着消防斧,右手夹着一个公包,拿着手电筒。那女人看见进来的人后脸sè明显的露出了一丝笑容,走过去接过公包道:“他们怎么说?”

    进来的家伙一边解着身上的护具一边说道:“部队明天会进行全面隔离,失态已经很严重了。好像西边水库里发现了什么东西。我们被安排明天一早坐直升机撤离。”

    那女人明显没预料到是这个形势,惊道:“撤走,完全隔离?那这些人怎么办?”

    那男人叹了口气道:“凌雪!这两天事情突变的速度你又不是没看见,我们已经尽力了。何况这也不是我们的本职工作!”那个叫凌雪的姑娘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老头打断了,“我们明天怕是走不了了。待会我过去一趟。我们明天去龙山水库。”

    那男子先是一愣随后大声说道:“教授!”

    那老头摆摆手道:“你们要是不想去,明天可以先走。我不强求。”

    小姑娘倒是一脸的轻松,挑衅一样的说道:“怕什么,我跟教授去。”

    那男子一脸的愤恨,一捶拳道:“哎!真拿你们没办法。”

    我被他们的对话说的云里雾里,举起手示意道:“各位,我有很多问题。”

    那老头拉过一个凳子坐下来又递了一个给我笑道:“你是记者?你叫霍然是吧?”

    我点点头,忽然想起记者证一阵乱翻,这玩意要是丢了回去后非被主编骂死。老头道:“不用找了,在我这呢,还有录音笔。待会一并给你。我问你,你今天过来都看见什么了?”

    我慢慢坐下来道:“我啥也没看见。就被这位美女给摔晕过去了。”

    那凌雪听了脸一红道:“谁让你鬼鬼祟祟的,还先动手。我以为。。。”

    “凌雪。”老者忽然打断了那女孩的话道:“你好,我叫赵洪,是国家卫生局的。这是下来处理这次感染事件,前几年的**,你应该知道吧。”

    我点点头,心里一惊:靠!不会这么背吧。

    那老头又道:“这次事件差不多类似,现在传播范围还在控制当中,无论你看见什么没看见什么,明天回家睡一觉你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明白了吗?”

    我听了心道,你这意思就是想封我口呗,我说道:“我懂您的意思,可是我这人好奇心特别重,这也是记者的通病。您老要是能告诉我这到底是这么一回事,我就乖乖回家睡大觉。”

    老头笑道:“我说了啊,是传染病。”

    我也呵呵一笑:“传染病干嘛要把病房里外都封起来?刚才那位帅哥进来时为什么拿着消防斧,你老刚才说我今晚是回不去了是什么意思?还有,如果我没听错或者没记错,那位帅哥刚才说这些并非你们的本职工作。”

    说完后我心里一阵得意,看来这半年的记者没白当。

    那老头脸一沉,思考了半天道:“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身后的两位惊呼道:“教授!”老者再次摆摆手,笑着看着我。

    看那二位紧张的样子,我心想这会赚大了,肯定是个头条。我笑呵呵地说道:“可以,只要别让我回去后一直睡觉就行。”

    那老者道:“等你听完了,你要能再笑出来我就佩服你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