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之后,周舞阳找到张静斋,说晚上想在先生书房静心看书,望先生恩准。
张静斋当然点头答应,少年轻狂,胡闹胡闹也没什么,只要还有心思读书就好。本来看hūn宫画也没什么,时下流行,老先生也不忍苛责,见他不曾玩物丧志,心中大慰。
张静斋的书房乃是原本就存在书院的,看样子年代甚久,房中藏书甚多,书房中:
周舞阳埋头苦读,希望能在最短时间之内找出更多关于皇朝堪舆图的记载。找了许久终于在一本发黄的册子里发现了这么一段话:“刘基,字伯温,当朝开**师,居功至伟。国定之rì,帝忌之,牵机赐下。基假死脱身,游走神州,立志著书。一rì,行至神州龙脉,得上古奇术,大道功成,堪舆定穴,望风查异,无不爽利。及自查寿元将近,乃返归故里,绘皇朝堪舆图,著星空圣诀。”
周舞阳暗自一惊,忖道:“刘伯温乃是明代奇人,想不到除了皇朝堪舆图外,还有这么一部星空圣诀,为何史书中毫无记载。”再仔细查看,落款竟是“刘伯温”。
“这是刘伯温自己写的?为何会藏在这里?”周舞阳把小册子放回原处,暗自嘀咕道,“浙**田,正是刘伯温家乡,难道这始书院第一任山长是他?”他这一猜倒也猜了个仈jiǔ不离十。刘伯温晚年隐居青田,隐姓埋名在始书院育人为乐,这始书院在他手里名声大振。
周舞阳看看窗外天sè,此时已是rì落西山,到了与黄真约定的时辰,便偷偷地摸了出去,到指定的地点跟黄真会合。
两人在书院后门的小巷里计划了一番,便等到书院的先生与学子离去歇息后,偷偷摸进书院。周舞阳身子轻盈,黄真壮实庞大,于是黄真便为周舞阳做起人梯,让他踩在自己肩膀上翻过高墙,再从里边打开门栓。
“哥们儿,咱们到哪去找皇朝堪舆图?”黄真进门后便问道,“要是院长将图放在寝室,那咱们岂不是白走一趟。”周舞阳摇头道:“我看不会,那个怪人本事如此大,肯定已经确认图不在院长家中而是在书院里,否则也不会强迫我们为他找寻。而且你看始书院收藏的字画书籍不计其数,把皇朝堪舆图藏在这里实在是最好不过。”
“呵呵,小子看不出你挺聪明的。”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细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吓得两人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他那声音本就yīn锐尖细,加之此刻又是夜晚,犹如夜枭鸣叫,二人一身鸡皮,背脊发寒。周舞阳咽了下口水道:“过奖,我们会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但也希望你能遵守诺言。”黄真也猛点着自己那圆圆的大脑袋,他可不想刚刚看到美好前程就这么死去,前方还有好多美女等着俺呢。
“放心,只要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一定给你们解药。但是,你们要是令我失望,哼——”虽然没有说完,但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怪人想说什么。周舞阳与黄真不敢怠慢,再次摸进书画阁。两人翻箱倒柜,找了大半夜也没任何发现。周舞阳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果断转移目标——崇雅阁。
正气楼除了书房外,还有一间藏书阁,里边是专门收藏孔渊的私人书籍字画。古代那种门锁设计极为简单,三两下就给周舞阳弄开。摸进去借着窗外的月光继续找寻,但是还是没有任何发现。两人不由有些丧气,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走进书房。
晚上的书房有说不出的诡异与凄凉。周舞阳仔细扫了一眼四周,书房虽然布置静雅,但是摆放的书籍字画并不多,而且此时夜sè已深,仅仅凭借窗外的月光实在是有所不足,于是便点起桌案上的一支蜡烛,借着火光在为数不多的书籍字画中寻找那渺茫的生机。
“完了,这也没有!”黄真一把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道。
周舞阳此时也是面如死灰,想起今天毒发时的经历,浑身不由汗毛倒竖,他娘的,刚活又死,老天就这么玩儿咱?黄真双手抱住肩膀,不断地颤抖,一双小眼睛毫无光彩,嘴唇已是白的发青。
周舞阳强打jīng神道:“小胖子不要灰心,要是这么容易找到的话,那怪人早就得手了。快点振作起来,想想还有什么地方我们遗漏了的。”
黄真喃喃道:“完了,我们真的完了,完了……”
周舞阳见着胖子jīng神已到崩溃边缘,也不敢再刺激他,要不然他一下子疯了那可真是雪上加霜。
他两世为人,心xìng自然更加坚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书房内来回踱步,一是为了冷静下来,二是为了观察书房内究竟还有什么地方是自己遗漏的。
“满天神佛观音菩萨如来佛祖耶稣基督真主安拉请一定保佑周舞阳度过此劫。”周舞阳走得脚都麻了还是没有半点发现。他前世是个唯物主义者,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病急乱投医,开始向前世所知神灵求救……但转念一想,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那些神佛不知知道不知道这个世界,待想起这是书院,于是就开始求孔圣人。看到墙上就挂着一幅孔圣人的画像,于是便端起蜡烛走过去正想拜祭孔圣人时。由于身子瘦弱,下午又跪了一下午,刚才一番惊吓剧烈动作,身上血气不畅,头晕目眩,一个踉跄扑倒在地。手上蜡烛也随之飞出,打在圣人画像之上。
当他爬起来时,发现那副孔圣人的画像已经被烛火点了。“糟了,亵渎孔圣人,他一发火可就不保佑咱们了。”周舞阳赶紧脱下外衣扑火,谁知火也烧越大,整幅画像都已经被火焰掠过,为了不引起火灾周舞阳忙把画像打落,让它在地上自己烧。烧了良久,火势顿时渐渐熄灭,谁知竟然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原来那黑漆漆的画轴在烈火的焚烧下露出了本来面目——白玉翡翠画轴,画轴zhōng yāng竟然金缕画布,不畏水火。上面描绘着神州大地的各处地貌河床,更有许多道家仙山洞府。整幅画给人一种大气磅礴,雄伟壮阔之感。
周舞阳倒吸了一口冷气,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多谢孔圣人,多谢满天神佛观音菩萨如来佛祖耶稣基督真主安拉!是,这是……黄真,我们有救了,这是——皇朝堪舆图!”黄真急忙凑过去,定睛一看,画的内容虽然跟自己那次看到的赝品差不多,但是画工和用料都是难得一见,就算白痴也能看得出此画来历不凡!
“哈哈,真的是皇朝堪舆图!”黄真两眼泛着泪光,哈哈笑道,“太好了,我不用以童子身下去见阎王了!”
就在两人喜极而泣时,一道yīn风刮过,手中的皇朝堪舆图一眨眼就消失了。两人跟前站着一个浑身黑衣的人,脸上白净无须,尽是皱纹,身上毫无生气,仿佛是一具枯萎的干尸。
那人用枯瘦的手握着皇朝堪舆图仔细端详了片刻,声音颤抖地道:“真的是皇朝堪舆图,得来去不费功夫,皇爷这次有希望了,哈哈……”
两人看到那双几乎枯萎的手散发着阵阵诡异的气息,周舞阳状起胆子道:“东西你也拿到了,快点给我们解药!”
那人冷哼一声,手一挥往他们嘴中丢入两粒药丸。两人只觉得药丸中带着一股恶心的怪味,肚子里顿时翻江倒海。哇的一声,两人狂吐不已,不但把胃里的食物吐出就连黄胆水也吐个不停。等两人吐完后,发现呕吐物中竟然有密密麻麻的软体水蛭在蠕动,两人不由又是一阵恶心反胃,要不肚子内吐得一干二净恐怕还要再吐一次。
“你们吐出来的这些便是苗疆的血蛭,你们的毒我已经解了,不算违背诺言。”怪人冷冷地道。
周舞阳扶起黄真,道:“既然如此咱们互不拖欠,告辞。”
黑袍人也无意与这两个惫赖小子计较,本想杀之灭口,但想想还是算了,如今亡命天涯,何必再多造杀孽,更何况待孔渊知道,自己早已走远。于是还不待二人动身,屋内yīn风一刮,面前的黑袍人已失去踪迹。周黄二人本已累得jīng疲力尽,再加上刚刚大吐特吐,此刻给这yīn风一刮,又一屁股跌坐在地。
周舞阳稍微平静了下来道:“像皇朝堪舆图这等奇人留下的奇物,一般人都会小心收藏,谁知院长大人却反其道而行,大大方方地挂在墙上,此等做法当真妙绝。难怪那个怪物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
黄真点了点头,暗道早知道山长这老头儿这么狡猾,咱们就直接过来了,都累成狗了。
二人歇息一会儿,便要站起身来,周舞阳却无意中看到已经化成灰烬的孔圣人画像中闪烁着一丝亮光,急忙拨开灰烬,竟是一张薄如蝉翼的丝绢。周舞阳疑惑地将其拾起,顿时一股暖流从丝绢中传来,顺着手掌流遍全身。
周舞阳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仿佛被热水烫过一般说不出的舒畅,身子的力气似乎渐渐恢复。黄真也看到这块丝绢,凑上前一探究竟。周舞阳把丝绢递给他道:“小胖子,这东西很神奇,触手之处觉得暖洋洋的,浑身舒服,我的力气居然恢复的大半。你快摸一下。”黄真听得神奇也迫不及待地接过丝绢,虽然觉得手感细腻柔滑但却无任何效果。
黄真奇道:“哥们儿,你是不脑子被那怪物吓坏了,那有什么暖洋洋的感觉,我摸起来就是一块普通的丝绢,最多材料上佳罢了。”周舞阳不信从他手中接过丝绢,那股暖流再次流遍全身。
“小胖子,我没骗你,拿在手上真的很舒服!”周舞阳又把丝绢递给黄真,但是黄真始终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两人试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但想起此地不宜久留,所以也不再纠缠下去,赶紧跑回家去,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周舞阳暗道,难道真有主角光环?我他妈这次大难不死,后福不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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