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相逢吗。安天伟冷冷的两头打量着。
两边十人的战团,s级战力,他要应付起來,很难说就有着绝对取胜的把握。实估了一下双方战力,安天伟知道他即使胜,也绝对是惨胜,而且能不能胜尚在未知。
这样的境况之下,沐思雨的危险可就大了去了。在相互激烈的搏斗中,他很难顾及到沐思雨的安全。
不战。
现在两头被堵,就是想要不战也显的不太可能。除非……
安天伟看了看这条狭窄山路两边地形,都是沟壑悠深,摔下去,九成半死,半成生。那个半,是运气。
“小雨,一会我让你往下跳时,你就什么也不要管的往下跳。”安天伟压低着声音对沐思雨道。
“好。”沐思雨的回答非常干脆,沒有半丝拖泥带水。
路的两边有多深,沐思雨自然看的清楚,但是既然安天伟让她跳,再深的沟壑都不是问題。就如同她为战主编跑这一趟,安天伟也毫不犹豫的答应随同出山一般。
安天伟说罢,眼睛依旧看着路的两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s级的十人战团此时早就察觉到了安天伟二人的异常,但他们反而不着急了。这样的地形,可以谓之绝地,两头这么一堵之下,神仙难逃。
两个十人战团里负责追踪和侦察的人已经退到了队伍的后面,而那些负责强攻的人,则依战力搭配有序的排位,一步步紧逼而來。
双方的距离越來越近,在大约还有十米左右时,安天伟猛然大喊一声:“左面,跳。”
沐思雨想也不想和身往左边的山路之旁一扑,整个人的身体便凌空而起,直向着幽深的沟壑之下坠去。
在沐思雨起跳的那一瞬间,安天伟猛然的眼瞳一缩,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这种起跳姿势的熟练,这份弹跳力。这还是他所认识的沐思雨吗。
这个念头只是在安天伟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即他想也不想的也和身朝左前方的位置一扑。
他这一扑,并不是也同坠向沟壑,而是耸立于山路之旁的两块丑石。
这两块丑石很丑,奇形怪状的,两向对立而生;在两块丑石之间,有一个并不宽敞的缝隙。而安天伟所扑的位置,正是这个缝隙。
对比沐思雨,安天伟的这一跳之力更强,虽然比沐思雨起跳的晚了一些,但速度上却较之沐思雨更快,两块丑石之上发出了一阵轰然巨响,安天伟的身体毫无花哨的撞到上面,因为缝隙太小,身体正好卡在了中间。
安天伟的一只胳膊却是从缝隙之间伸了出去的,而这条胳膊,却正是绑着飞云爪的那只。
飞云爪的细线在安天伟尚未撞到丑石之时便已经弹射了出去。细线于沐思雨的腰上绕了几圈,绑了个结实。
“哥。”沐思雨顿时大骇。
他一直都相信安天伟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也一直相信这世上几乎沒有任何事能难倒安天伟。所以,即使她十分清楚眼下的困局,她也从未怀疑过安天伟能很好的化解。
基于这份信任,她才会毫不犹豫的顺从着安天伟的吩咐跳了下來。
可是,她万万沒有想到的是,安天伟的化解之策,竟然是以他自己的身体为根,用飞云爪助她脱困。
她是脱困了,但安天伟呢。
想法终归只是想法,纵使现在的她万分不愿意,但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她的身体朝着下方的幽深沟底坠去,而飞云爪的细线暂时还是松的,沒有得着力。
安天伟见沐思雨已经坠到了他的视线所不及之处,却沒有丝毫松懈。接下來,才是关键。
在飞云爪的细线得力之时,他不担心飞云爪能承受的重量,他要防止的是这股强大的拉力连着他的胳膊一起拽断,那可就功亏一篑。
他将尚松的飞云爪细线在手腕处又缠了两道,这条前伸的手臂陡然光华隐隐流转。
安天伟心中一喜。
在他的想法里,他的杀气全然干涸,沒曾想事急临头时,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又冒了出來一些杀气。这些陡然之间冒出來的杀气,他可一直都沒有感应到,仿佛被深深的隐藏于身体的某处。
当细线上传來一阵拉力的苗头时,安天伟心里一紧。
沐思雨能否功成脱身,在此一举。
安天伟一声大喝,另一只手了反身抓了过來,抓的不是飞云爪的细线,而是他的胳膊。
“嘣……”
当细线上传來了一阵巨力时,被安天伟缠绕于腕间及肉的细线,顿时直接破开了皮肤,血肉,见骨。那细线仿佛要将他的手腕生生勒断。
通过细线的传导,那股巨力又完全的作用于安天伟的手臂之上,随之那股仿若胳膊顷刻之间便会离体而去感觉,如海啸一般袭來。
“给老子稳住。”安天伟对着自己喊,另一只手死死的扣着了绑着飞云爪的那只胳膊。
“咯……”“咯……”“咯……”
腕关节、肘关节、臂关节同时脱臼,成了三个全然不受身体控制的支离残体。如果不是有着肌肉经脉血管皮肤,那些起着关键作用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來的杀气,还有他早就准备好迎接巨力拉扯时所做的保护措施,这条胳膊必定已然与他的身体分离。
虽然胳膊上三处关切被生生拉开,第一波巨力的高峰部分终于随之消减了许多。但如果稍不留意,那些余力也足够将刚才沒有发生的断肢离体重演。
如同地震所造成的惨剧,并不会发生于地震最剧烈之时,通常造成人间惨剧的都是余震。是在人最疲倦和松懈之时发生。
安天伟深懂此理。第一波巨力过去,只是完成了他刚才计划的三分之一,接下來,已经被飞云爪拉住的沐思雨在下面还会有一个两边摇晃的过程,这个过程不像下坠到极点时猛然产生的拉力那么恐怖,但时间却会变长。
只要沐思雨一刻找不到落脚之处,拉力的余波便会一直存在。
但令安天伟万分诧异的是,从飞云爪上传來的拉力只过了两分钟不到,便猛然一轻。
那股拉力,消失了。
一按机括,飞云爪如约回收,与机括相撞时,发出了一声清脆声响。飞云爪如同被回收的钓饵已经空的一只空钩,就那么轻松的被收了回來。
这么快。安天伟稍微的愣了一下。
两分钟。除非是沐思雨跳下去之后,飞云爪发力的极点位置,与谷底的位置已经极近。
不过,眼前的情势也容不得安天伟再作更多细想。
他这个计划就是将沐思雨安全的先送出去。在他以身为根助沐思雨脱险时,两个十人的s级战团,已经在面对着他在山路上站成一排。
举许是这些s级战团的人对安天伟这个举动有些敬佩,亦或者有些不解,总之安天伟承受第一波巨力拉扯之时,他们便有时间动手。
但他们沒有动,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仿佛是一群非常普通的围观党。
“事情解决了。”两个s级战团合二为一,一个脸部线条非常坚硬的大汉缓缓开口道。
“解决了。”安天伟不急不缓的应了声。他的神色不变,但是从额头上冒出來的细细汗珠,则将他此时承受的痛苦完整的显现了出來。
此时的安天伟,那条胳膊基本上不属于他。但巨力之威,哪里这么容易承受。在第一波巨力來袭之时,他的脏器同时都受到了不少的震动。
于这二十人看不见之处,安天伟悄悄将涌到喉间的血又吞了回去。
“那现在该解决解决我们之间的事了。”那大汉道,说话间每个字的发音间距异常均匀,仿若机器。
“嗯。是该解决我我们之间的事了。不过,我们之间好像也沒有什么要解决的事吧。”安天伟深吸了一口气,将不断从身体各处传來的剧痛压下,语调轻松。
那大汉神色如雕塑般,连一丝一毫的表情都沒有,就那么直直的瞪着安天伟。
“安天伟,善易容,随身三件。血宴、飞云爪、长狙枪,我可有说错。”
“沒有。”安天伟道。
“是你降,还是我让你降。或者,你死,我让你死。”两种选择,两种结果,其实都差不多。降即是死,不降也是绝路。
全盛之时的安天伟,与两大s级战团尚有一拼之力,现在这状态,沒有半分胜的可能。
那大汉话音方落,单手便扬起。站成一排的十九人,各人的手都伸到了鼓鼓的衣服里层。只等头领单掌切下。
安天伟毫不怀疑,只要这硬汉的单掌切下,紧跟而來的便是一阵乱枪。这些人的神情太冷,冷到看待人的生命,不过如虫蚁。
安天伟认得这表情,认得这种眼神。
“容我喘口气。就是想让我降或者死,也不急于一时,对不对。”安天伟抬脸朝着大汉笑了一下。
大汉不为所动,嘴唇张开的幅度很小,却声如洪钟的倒计数:“三。”
“呼呼……”安天伟深吸几口气。
“二。”
安天伟继续。
“一。”大汉单掌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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