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时常跟李腾在一起,散布谣言难道就没你们的份儿?刚才又是谁来看我的笑话,又是谁,说我是白痴、草包来着?”
云逸脸上带着笑,眼神却是冷的吓人,那个李家少年情不自禁地一个寒噤,再也不敢吱声,其他人也心上心下起来。
云逸让族卫把李腾绑成一个粽子扔在地上,然后用凉水泼醒。
李腾一只眼睛又肿又乌,由于剧痛,脸sè比纸还白几分,一张本来十分俊秀的脸庞也扭曲变形。
他倒也凶悍,醒过来发现自己的处境,却是毫无惧意,目光如同受伤野兽一般充满怨毒、森冷,咬牙切齿地说道:“凌云逸,你这野种,看你能得意到几时。等我祖父来了,不仅是你,连李义深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云逸俯下身,压低声音说道:“恐怕又要让你失望了,由于你的小聪明,这次吃不了兜着走的,是你跟你的那位死鬼老爷子。你信不信?”
李腾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冷笑着看着云逸。
秦管事生怕云逸被激的xìng起,真的杀了李腾,走上前劝道:“少爷,李腾是族老的独孙,打他一顿出口气也就算了,要是真的伤了他xìng命,族老那边只怕不好交代,对家主又是一桩大麻烦!”
有些话秦管事没敢说,李腾被踢爆了蛋,族老那边又怎会善罢甘休?这已经是天大的麻烦了。
“没事,今天我要给外公送上一份大礼!”
云逸笑道,将秦管事拉到一旁,低声说了一会儿话。
秦管事先是一阵困惑,然后神sè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最后却又惊喜异常,急匆匆地朝外面赶去。临走的时候,他还特意叮嘱了那几个族卫,务必要听从少爷的吩咐。
地上的李腾开始恶毒地咒骂起来,云逸却不理会,看向那六个李家少年,突然笑了笑。
李家的少年们,心头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云逸指着那位尿裤子的少年,十分客气地说道:“你们几个在这儿时间也不短了,人有三急,你们大概也憋得很了吧,要不,先方便一下?”
少年们纷纷摆手,有说不急的,也有说肥水不流外人田,等回家再解决。那尿裤子的少年却是松了口气,他已经尿过了,自然不用再尿了。
“几位就不要客气了!”云逸十分热情地说道,指着李腾,“这儿有现成的夜壶,虽然臭了点,急的时候用来方便倒是还能将就。几位,请吧!”
几个少年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家伙未免太狠了吧!
李腾若是真的被浇上一脸尿,以后哪里还有脸见人?
他们如果真的这么做了,李腾和族老又怎么会放过自己?
李腾口中的恶毒咒骂戛然而止,沉寂片刻后,他歇斯底里地怒骂起来:“凌云逸,你这野种,杂碎,你敢这么做,我定将你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我很过分吗?不,相对你们爷孙俩来说,我算是很仁慈呢,你跟你那死鬼老爷子是想要我的命,而我,却不过是给你醒醒脑子而已!”
云逸的神sè冷了下来,指向那个高大壮实的李家少年:“就从你开始,一个个来!”
高大少年再也忍不住,愤怒地叫道:“凌云逸,你简直欺人太甚,就是打死我,也决不会做出如此人神共愤的事情!”
“总算是有点骨气,就是不知道你的骨头是不是也这样的硬。”云逸点点头,朝门口的族卫说道:“拖出去,打断双腿!”
平淡的语气,却让人感到刺骨的寒意。明亮的眼睛,苍白而布满笑容的脸庞,更像是来自地下的恶魔。
李家大院的内宅里,家主李义深面无表情地听着秦管事的汇报。
李义深六十有余,须发如雪,个头略显矮小,面容冷峻而又十分消瘦。
也不知道是因为伤势未愈,还是因为āo劳过度的原因,他靠在太师椅上,那苍老、消瘦的脸庞上,透着股浓浓的倦意,还带着一丝暮气。
秦管事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整个经过叙说一遍,李义深沉默了许久,然后抬头看着秦管事:“秦德,你确定你不是为了逗我开心,在说笑话?”
在得到秦管事确定无误的答复之后,李义深眉头紧皱,满脸困惑,许久,无声地笑了起来。表面上看似波澜不惊,然而刚刚还笼罩在他身上的暮气和倦意,却是一扫而空。
他的腰身也陡然挺得笔直,目光炯炯,隐隐有异彩闪动,整个变了个人似的。更有一股无形的气势释放出来,像是一把宝刀突然褪去了斑斑锈迹,散发出逼人的气势。
秦管事深知李义深的脾气秉xìng,一眼看出他此刻正是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不禁大为诧异。
家主不仅实力高强,城府更是深不可测,哪怕是一座大山倒在他的眼前,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凌少爷以前不争气,现在突然一鸣惊人,固然可喜可贺,可也不至于让家主兴奋成这个样子啊?
“莫非,那个传闻……”
想到这里,秦管事一个寒噤,腹诽主人,可不是做下人应有的本分。
见家主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带来的严重后果,秦管事忍不住问道:“老爷,您难道不担心族老那边?”
李义深嘴角一挑,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只要那小子有了出息,哪怕是把整个李家拱手送出,那又何妨?”
秦管事心中暗惊,凌少爷在家主的心目中,竟然有如此重要的地位?
李义深顿了一下,却又摇头苦笑:“小逸这孩子,戾气不免太重了一些,族老怕是要绝后了!”
秦管事叹道:“老爷,您又小看凌少爷了!”
李义深浓眉一挑,“哦?”
秦管事说道:“凌少爷下如此狠手,却不仅是为了泄愤,而是给了老爷一个好机会啊。老爷您想想,李旺那狗奴才虽说是受李腾指使才陷害少爷,却还牵连不到族老。李腾现在被打成那个样子,族老肯定会暴跳如雷,说不定会干出什么蠢事,比如,派人让李旺永远闭嘴……”
“嗯?”李义深稍加思索,旋即明白了过来,眼中又是jīng光一闪,沉声问道:“这是那小子自己想出来的!”
“正是!”
“如果族老不理会李旺那奴才,抵死不承认与他有关呢?”
秦管事一笑,“凌少爷说,到时候只要李旺死了,是不是族老派人灭口,又有什么关系?这个屎盆子,往族老头上扣定了!”
“这小子真是个怪胎,小小年龄,平时又是荒唐的很,想不到竟有这样的花花肠子!他的身上,流的不愧是……”李义深的脸上流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却又突然意识到什么,改口说道:“真不愧是我李家的子孙啊。”
秦管事心中一震,心头涌起一阵疑云,却做出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该装傻时必须装傻,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
又过了一会儿,有族卫过来回报,说是凌云逸少爷强迫李家的几个少年子弟向李腾脸上撒尿,有一个不从的,竟被他指使族卫打断了双腿。
李义深愕然片刻之后,竟放声大笑起来,连叫了几声“好”。
“凌少爷干出这样的缺德事情,家主居然还为他叫好,家主还真是……咦,凌少爷这么做,竟是大有深意!”
秦管事当然不是什么笨人,猛地意识到云逸的用意,心中不禁一凛,暗说了声“妖孽、怪物”。
下午边上的时候,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传出大宅,整个李家顿时轰动起来。
凌云逸向龙天星下战帖,十天后决一死战!
刚开始听到这一消息,几乎每一个李家族人都是哑然失笑。这个笑话,绝对是很多人一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没有之一。
凌云逸暴打李腾!
紧接着听到的消息,立即推翻前面的那个笑话第一的排名。
李腾,二重关顶峰的武者,十来个壮汉也难以奈何到他。凌云逸除了会吃喝玩乐,还会什么?
暴打李腾?天大的笑话,不知道他下辈子有没有这个可能。
当李腾和一个被打断双腿的李家子弟被抬出大宅,送往医馆治伤,其他随同李腾一起的少年也被放了出来,消息这才得到证实。
从那几个少年口中,得知另一件荒唐的事情后,人们反倒没多少惊讶。一向行事荒唐的凌少爷,逼人向李腾少爷脸上撒尿,不从者打断双腿,这才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嘛。
一些人把今天的事情当成笑谈津津乐道,另有一些李姓族人却是忧心忡忡。
李腾是族老的独孙,据医馆的大夫说,由于下体受到重创,rì后铁定不能人道。他又受到那样的奇耻大辱,族老如何肯善罢甘休?
一共有五个李家直系的少年子弟被逼着向李腾脸上撒尿,另外一个更是被打折了腿。他们的长辈,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李家的惨烈内讧,将不可避免地全面爆发,不管是谁掌权,李家都会实力大损。稍有点头脑的族人,无不摇头叹息。
正如一些人预料中的那样,族老在傍晚的时候宣布,明天早晨在宗祠召开宗法大会。
接着又有消息提前透露出来,说族老这次不仅要严惩凌云逸,还要追究家主李义深的纵容之过,废掉他的家主之位。
家主李义深武道修为极高,并且处事十分公正,在李家素有威望。临到老了,却被外孙所累,可谓是晚节不保,让很多人扼腕痛惜。
一时间,李家宗族内气氛紧张的令人窒息。这一夜,不知道有多少人彻夜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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