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给安玉打好了辫子,倪可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淡菊侍候着安玉净了脸刷了牙。早已满了12周岁的男孩子悄然蜕去了孩子的稚嫩,俊逸的脸线条分明,变得越发吸引人了。
她辛苦带大的如此出色的孩子,不知道会便宜了谁去呢。一想到不久的将来,安玉便不能只属于她一个人了,倪可心里不免得有些酸溜溜的。
唔,婉茹那小丫头片子倒是不错的人选,跟安玉关系好像也不错。可惜,安玉这身份,似乎有点难攀那高枝儿啊!今年眼看着又要开始选秀了,如不出意外,该指婚给八阿哥了吧。
八阿哥……
昨日晚霞的暮霭中,那个温润的人望向她时那复杂的眼神儿,又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眼中微微一涩,倪可仰起脸望着安玉。婉茹那性子若真指给了八阿哥,八阿哥的心又系在那大姐身上,怕是,最后只落得一屋子的伤心人罢!
不若,让她来稍稍努力下,看看能不能让这世上少几个伤心之人。就扇这么点儿翅膀,应该……没……问题的……罢?
送走了安玉,倪可歪在塌上看着淡菊收拾来收拾去。一眨眼,当年那个瘦小的小丫头已然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了。一如她给她取的名字,真真是人淡如菊,说不出的雅致,倒比她这个正牌的小姐更象样儿呢。
“姑娘今儿个要穿哪双鞋子?姑娘?姑娘!”侍候着倪可穿好衣裳,淡菊又站拿了几双鞋子征求着倪可的意见。
淡菊唤了好几声儿,倪可才回过神来,在淡菊手上扫了眼,随意道:“今儿个不出门,就那双薄底软鞋罢!”
淡菊应了一声,将其它几双放了回去,拿起那双仅在其上绣了几朵粉色小花儿,类似芭蕾舞鞋的小鞋子,在倪可面前蹲下。
“你跟了我有五六年了罢?”望着淡菊的头顶,倪可突的开口道。
“奴婢跟了姑娘有整整五年八个月零三天了呢。”淡菊随口应道,给倪可穿好鞋子扯平裤脚。站起身来略略有些讶异的看了眼她:“姑娘今儿个怎么想起这事儿来了?”
听着淡菊随口报出的数字,倪可眼神敛了敛,道:“想当年,你还是个黄毛小丫头,现如今,都已长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
淡菊脸颊微微红了红,道“姑娘这不寒碜奴婢了,在姑娘跟前,奴婢就算是花儿,也不过就是朵那狗尾巴花儿罢了。”
微微垂下眼帘,倪可自枕头底下摸出条丝帕,捏成一团拿在手里把玩着:“这几年来多亏了你尽心尽力的帮衬着我,我早跟安玉商量过了,待浓墨满了十岁,就还了你们姐弟俩的卖身契,给你们一个自由之身。”
正轻轻拢着倪可头发的手微微一顿,淡菊道:“瞧姑娘这话说的,奴婢姐弟俩能跟着两位主子那是奴婢姐弟俩的福分儿。奴婢问过弟弟了,他也愿意一直跟着玉哥儿。”
“我阿玛那里你不必担心,我既然说了要还你们自由,定不欺你。”倪可手一松,握着的帕子落在了塌上,一丛开得正盛的雏菊自那帕子里露出一角来。
淡菊望着那帕子怔了怔,看了眼板着小脸,低垂着眼帘看不出一丝情绪的倪可,蓦的慌了神儿,滚落塌下跪趴在倪可跟前,“咚咚”的磕着响头。
倪可手抚上额,闭了闭眼,道:“待回到府里,带着你弟弟出府去罢。”
“姑娘,姑娘这是要赶奴婢走?”淡菊猛的抬起头,哽咽着望着倪可:“求姑娘莫赶奴婢走,奴婢知道错了,姑娘怎么罚奴婢都成,只求姑娘莫赶奴婢走。”
“你做错什么了?”倪可双眼蓦的睁开,直直的望向淡菊。
“奴婢,奴婢……”淡菊被盯得低下头去,使劲的扯着自己的衣襟。
心中的猜疑得到了证实,看着跪在塌前的淡菊,倪可很不是滋味儿。这些年来,她虽然从来不跟淡菊搞什么人人生而平等,一直堂而皇之的享受着淡菊的服侍,但是在心里却切切实实的将她当成了自己亲人一般。
“你如今是人大了,心也大了,我这儿太小容不下你了。”倪可眼里涩涩的,朝淡菊挥了挥手:“你出去罢!”
“奴婢……奴婢以为只要一直守着姑娘就不会有事儿,奴婢没想到,来顺竟然会……奴婢……奴婢……”淡菊眼里的泪唰的一下汹涌而出,语无伦次的辩解着。
“你让我怎么再相信你!”倪可淡淡的瞥了眼淡菊,垂下眼帘拨弄起自己的指甲来。
淡菊泪眼婆娑的望了眼倪可,伏低身子,双手紧紧攥住地上的毡子,嘴唇紧闭得直发白也不再吭声儿,只不停的磕着头。
自枕头下又摸出了个用手帕包着的鼓鼓囊囊的小包袱,“啪”的一声,丢在了淡菊跟前地上,倪可低垂着眼帘继续拨弄着自己的指甲。
淡菊愕然抬头看了眼倪可,打开了帕子,里头赫然是几块破碎了的薄荷糕和小蛋糕,看着那沾满了草屑与尘土的糕点,她蓦的明白过来了些什么。
唇咬得隐约溢出血丝儿来,淡菊不再辩解,抬起袖子抹了把眼泪,朝倪可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道:“姑娘的大恩大德,奴婢来世再报。”
说完,抓起帕子里的糕点碎屑,瞧也不瞧一把塞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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