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抢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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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四点。

    “这该死的破规矩!浓墨,东西都带齐了没有?”

    “姑娘尽管放心,都齐了。”

    “淡菊,把我床头那个绿色的琉璃瓶拿来。”

    “哎……”

    “给你放在荷包里,要是乏了,就稍稍抹点在太阳穴上提提神儿,可别被夫子给抓住错了。记得别表现太好,和那帮惹祸精要保持一定距离,别被祸害了。记得在车上把牛奶喝了,浓墨那里有带小点心,记得别饿着……”

    “‘身体是一切的本钱,身体好了,别的才有盼头。’姑娘,您这都说了一百零九遍啦,连浓墨都会背了。”

    “死小子,你皮又痒痒了是吧。”

    “我走了。”安玉双臂环住做势欲打的倪可,板过那张横眉竖眼的小脸,额头轻轻相抵:“乖,回去继续睡!”

    “恩,路上小心!”倪可仰脸,唇轻触了下那光洁的小额头,看着安玉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门去。然后……小手掩嘴,打着哈欠,回笼觉去也!

    这样的戏码,在布耶楚克府上只住了主仆四人的若水院,已经上演了整整一个夏季。

    马车不疾不徐的向紫禁城驶去,当车快至宫门之时,靠在车上紧紧闭着眼的安玉突的向一边伸出手。

    “这是姑娘特意给您做的,弄了好几个时辰呢。”浓墨紧紧搂着胸前的小包袱不肯松手。

    安玉眼睁都未睁,手便那般僵在半空。

    “给!”浓墨将小包袱往小主子手上一塞,气呼呼的坐在一边生闷气,嘴里小声嘀咕着:“舌头长得就跟狗鼻子一样灵,不是姑娘做的东西立马尝出来。”

    安玉将小包袱稳稳的置与手上,依旧闭目养神。

    浓墨继续嘀咕:“要是姑娘知道每天的心血都落进那群惹祸精肚子里……”

    安玉突的睁开眼,冷冷的扫了下浓墨,吓得这孩子立马闭嘴。

    安玉轻轻抚摩着手上的小包袱,眉眼间具是温柔,半晌,终是开口道:“静静要的,不过是我的平安。而她的心意,我早就藏在了心里。”

    浓墨羡慕的看着自家主子,虽然他姐姐待他也很好啦。想当初,他病得奄奄一息,姐姐差点把她自己卖到妓院里去了,幸亏遇到两位小主子,救了他们姐弟俩,还给了他们安身之地。

    可是,想起淡菊对着自己时那永远横眉竖目的模样,浓墨就心里直发憷。为什么他和姐姐之间就从来不会出现两个小主子之间那种舒服得能让人轻飘飘的气氛呢?难道这就是姑娘所说的阶级差距?或者说这就是代沟?

    大殿内早已是灯火通明,安玉微微低着头进去,颇有些意外的发现一个身着月白色衣裳,欣长的身影。男子背着双手笔直的立在中央,腰间是根标志性的黄带子。安玉微微一怔,成为九阿哥侍读已经三个多月了,他虽不算是过目不忘的人,却也能确定并未在学堂内见过此人,难道是新入京的宗室子弟?

    “咦?这不是八哥吗?”直直的大嗓门在安玉身后响起。

    “弟弟们是不得不来,今儿个是什么风把八哥给吹来了。”男孩子未完全蜕变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开府啊!”小男孩清亮的声音,不用看也能猜出定是苦着张脸。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温故而知新!”月白衣的男子转过身来微微一笑,若君子端方温良如玉。

    安玉微微恍神,立时往边上退开几步,弯下身去,给鱼贯而入的众人行了个礼:“奴才给八阿哥请安,给各位阿哥请安。”

    瞧了安玉一眼,瞅见他怀里的小包袱,十阿哥乐了。径自取了去,对着八阿哥笑道:“八哥来的可巧了,弟弟这里可有个好东西呢。”

    “安玉明明是我侍读,怎么就变成你的人情了?”九阿哥不悦的抢过小包袱,明明原本是他一个人的独食,都是这蠢货,闹得一群人来和他抢。

    “今天是什么?快打开快打开!”小十三和十四在边上不停的催促。

    看着闹哄哄的弟弟们,八阿哥颇为讶异的抬了抬眉,目光投向九阿哥怀里的小包袱。只见九阿哥一脸不爽的将小包袱放置在桌上,待得打开里面的盒子,甜甜的香味立时迎鼻扑来。一尾吐着泡泡活灵活现的金鱼展现在眼前。

    看着一哄而上的弟弟们,八阿哥微微蹙眉。轻斥道:“莫忘了宫里的规矩,皇阿玛若是知晓,仔细你们的皮。”

    “八哥说的是,皇阿玛若是知晓,仔细你们的皮。”九阿哥连连点头。

    “九哥这话说的,您就不必守规矩了?”十阿哥不满的顶回去。

    “你们也不瞧瞧安玉是我的谁。”九阿哥得意的挑起凤眼。

    “也不瞧瞧安玉是我的谁。”小十四调皮的学嘴:“呦,是九哥您的谁啊,难不成是您媳妇儿?”

    众人哄笑。

    “说实在的,安玉你怎么就不是女的呢。”被人群挤出来的十阿哥意尤未尽的吧嗒了两下嘴,看着沉默不语侍立在一旁的安玉:“你要是女的,爷立马去求皇阿玛把你指给爷。”

    “安玉若是女的,还轮得到你?”九阿哥不屑的瞥了眼十阿哥:“哥哥我求都不用去求,我额娘直接就把安玉给定喽。”

    八阿哥看了看侍在一旁,低垂着头,从始至终未发一言的男孩:“你叫安玉,可是布耶楚克府上的安玉?”

    安玉微微弯腰,低头拱手:“回八阿哥话,奴才正是。”

    八阿哥暗自沉吟,十来岁的孩子,进退有礼,倒也难得。皮相有七成象极了那人,只是这气势却不及那人的万一。

    想起那人金戈铁马,浴血奋战时那恍若战神的辉弘气势,不由对眼前这孩子的将来生出几许期待来。说出的话也柔了几分:“九阿哥胡闹,你该多多劝阻,别跟着瞎折腾,可莫让你阿玛为你担忧。”

    安玉低眉顺眼的应了声。

    八阿哥顿了顿,又道:“我回来前,见过你阿玛了。他很好,你尽管放心。”

    “好了好了,不就是几口小点心么,哪来那么多穷讲究。”九阿哥手里拎着已经空了的食盒,一把将安玉给拖走。

    晌午时分,知了在拼命的绽放着它们最后的生命,

    八阿哥胤禩坐在下房微微闭着眼休憩,手里捏着一个精致的香囊,置于鼻端轻轻嗅着,嘴角洋溢着淡淡的幸福。

    “八哥,八哥。”胤禟探头探脑的溜了进来,怀里鼓鼓的,还不停的看着身后。

    胤禩手一收,迅速将香囊藏入袖内。

    “可算把他们给甩掉了。”胤禟松了口气,顿时眉开眼笑的在胤禩身边一屁股坐下。

    “九弟你这是?”胤禩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嘘,轻点儿,等下被老十,老十四他们听见,会被抢的。”胤禟说得颇为咬牙切齿。

    胤禩目瞪口呆的看着胤禟自怀里掏出早上看见过的那个食盒,打开盖子,扭了扭盒边,盒子一松,原来竟是分上下两层的。

    “不知道今天的是什么?”胤禟满脸的期待。

    将上一层拿掉,一群在翠绿的菜叶上排得整整齐齐的雪白小羊羔现了出来。拿了一只一口放入嘴里,胤禟顿时眉开眼笑。见胤禩不动,不由催道:“吃啊,这可是弟弟费了好大心思才弄来的呢。”

    犹犹豫豫的拿起筷子,夹入口中。恩,香米做的身子,去了壳的小虾米做的角,芝麻粒儿做的小眼睛;米里放了一点点的薄荷,还微微带了点儿咸,肚子里装的是豆沙,不知加了什么,口感无比细腻顺滑。总而言之,非常清爽顺口,最是适合现在这个天气,让一向不喜甜食的胤禩吃得很是舒心。

    “怎么样,我就说不错吧。”胤禟手里捧着最后一只小绵羊,叹了口气,狠狠的塞进嘴里:“就是那小子死活不肯多带,每日里就这么一点,老十,老十三,老十四还要来和我抢。”

    “恩?是安玉亲手做的?”胤禩很是诧异。

    “可不是。”胤禟意犹未尽的匝匝嘴“那小子开始还藏着腋着,叫我给发现了,还骗我是闻香阁里买的。狠狠的揍了几顿后才老实了。”

    胤禩摇摇头“你爱吃,让他把配方写下来,让厨房里给你照做不就是了,何必如此。”

    “八哥有所不知。”胤禟苦着张脸:“弟弟早让他写过了,可御膳房里做出来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味儿。再说,也不知他哪来的那么多心思,日日做的都不同,御膳房里出来的哪能比。啊啊啊!他为什么就不是个女的呢?”九阿哥一脸哀怨。

    胤禩好笑的屈指轻轻敲了敲胤禟脑门儿:“你也知他不是女子,日后还是收敛些罢。且不说这宫里的规矩,若让皇阿玛知道你逼人日日为你下厨,仔细你的皮。”

    “弟弟知道,还不是老十他们每日来抢才闹开的。”胤禟恨恨的踢了跟前的椅子两脚。

    胤禩沉吟了片刻,轻声道:“那安玉虽说不是嫡子,他阿玛品级虽然不高,却实再是个将才,而且……而且皇阿玛待他也很不一般。”

    胤禟迅速的看了八阿哥一眼。

    胤禩双眼望着门外:“布耶楚克十岁便随侍皇阿玛身侧,直到七年前自请外放,回京这四年,皇阿玛数次召见,屡屡推病在家,也不见皇阿玛降罪。”

    “八哥的意思?”

    “不给你额娘留个面子,也得给布耶楚克留个面子。”

    胤禟面露豫色,最后不怎么心甘情,愿勉强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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