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多骑,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知道即将要有一场硬仗要打,这一战关乎生死,关乎天下命运。
三天三夜,这一百三十多人人不离鞍,马不停蹄终于在第四天清晨赶到了北疆战场。
荒凉的古镇,连着一大片的都只是残垣片瓦,整个整个的村落寂静无人,只剩下一片白骨,就连老人和小孩也包括在内,漫天遍野的野狗和乌鸦,呱呱的叫着将让人心烦意乱。
相比玉京城的繁华,这里简直就像是人间炼狱。
偶然经过的行人,无不是衣衫褴褛,面若枯槁,麻木的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或者地面,什么期盼也没有。
一路行来这一百三十多骑人马也堆积着自己的愤怒还有心中的哀凉。
北宏关已经在望。
但是马蹄已经行走不下去了,满地为收拾的死尸和受伤的伤员堆积在一起,散发着浓浓的恶臭和流着发黄的脓水,随意的丢弃在地上的残戟破甲上锈迹和血迹相互交织,已经分不清楚。
这里就是战场吗?
这里不是战场!
这里只是战场的后方,对于还在战场上做着无用的拼杀的战士来说,能够在这里得到片刻的喘息那么就是一种幸福,战争打到现在已经不在能够称之为战争,而是屠杀!
几百个人在屠杀十几万人!
听着可笑,但是当着十几万人屠杀殆尽的时候,五胡军队就可以大肆的席卷中原,所以即使是屠杀,诸葛弥坚在临终之前也是叮嘱着四个字:“万死不退!”
是的!北疆战场的主帅,诸葛弥坚已经死了!
就在张越他们出发来北疆的第二天,这个一代英豪终于撒手人寰,他临终前是哭着去的,因为他对不起中原的百姓,他答应过要带着他们的儿子回家,但是他做不到!不仅做不到,他还要送他们去死,只有用他们的尸体才能拖住那些规则者的步伐。
张越摘下头上的斗篷,默然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和依旧在蠕动,却已经离死不远的伤员,心中忽然有一种很深沉的悲恸,就是他们为了保护家园而舍生忘死,就是他们用瘦弱的身躯,整整将几百个规则者挡在了关外上十天,就是他们用最原始的,最本能的手段抵挡住了规则者那宛如神灵的力量,就是他们给了张越和张越身后的人赶赴北疆的时间。
想到这里张越心中无名火起。
血巫门、战巫门,不是自以为掌控天下,操控天下权柄吗?
可是真正该他们承担责任的时候,一个个却又畏首畏尾,毫无担当,仍然在那里勾心斗角,算计着于己不合的人。
这是一种何等的悲哀啊!
反观自己,就真的没有一点私心吗?自从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大,何尝不是将这些生命与蝼蚁等同?难道自己真的已经被力量迷失,已经忘却了自己的坚持了吗?还是说真的是世界的错,半点由不得自己?
时间···时间·····
时间就是命运,这是自己一向坚持的,但是为何自己掌控了时间,却仍然没有办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暂时收回这些纷乱的思绪,张越思量起眼前该做的事情来。
眼下最主要的就是找到北疆战场现在的负责人,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张越他们带来的规则者比之蛮巫门为首的规则者要少得多,所以,只能智取,是无法力敌的。
跟在张越身后的一百多人也相继揭开了斗篷,顿时整个队伍也开始微微喧哗起来。
看着眼前的一切,哪怕是在血巫门和战巫门腐化的已经如同朽木的众人,也脸色大变起来。
至于,冰后、痴老、酒贪,火神乌通等人更是神色大变。
如此炼狱,怎堪入目。
张越再也无法坐视不理了,随手抓起一个躺在地上哀号的伤兵,一股磅礴的真气破掌而出,涌向士兵的体内,无论如何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站在张越身后的痴老和酒贪也很自觉的抓起一个伤员治疗起来。
“我说·····你们还是多保存些体力为好!”一个血巫门的人,呐呐道。
张越也不看他,只是将手中的伤员放下,然后扶起另外一个伤员道:“你们去找北疆战场的临时统帅吧!不用管我。”
碰了个软钉子的血巫门门人,愤恨的甩了甩袖子,回身带着一批人朝着城墙之上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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