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司令官普列汉斯准将用望远镜子一丝不苟地观察着前面的视界,想象着未来战役里的战斗场面,他身后,俄军官兵很卖力地抬着弹药。
他有些遗憾,因为行军的速度问题,他不能把留在沈阳的五门重炮弄到前线来,而实际上,他最喜欢的重炮怒吼天崩地裂的感觉。
“这已经够中国人吃一壶了。”他自信中型野炮已经可以粉碎一切中国人的防护装备,至于传说得沸沸扬扬的中国怪兽,他并非哧之以鼻,出于下层农民家庭艰难爬上高位的天然谨慎,他认真对待,并且做了种种的假设,他还预测了坦克钢板的厚度和抗打击的能力,把炮兵阵地隐藏起来,正是他的建议。
“完全可以穿透中国造的钢板!”他俯身摸了摸打开的炮弹那亮晶晶的铜身。
在炮兵阵地的前沿,设置了三道严密的封锁线,开挖了深深的壕沟,松软的东北黑土地具有特殊的粘性,经过灌水处理,成了一条泥泞的小河,“它能象女巫的手,抓住一切想要脱离它的东西。”
背着步枪的俄军掩护步兵匆匆忙忙地吃着烤香肠,肉干,酥软可口的黑麦面包,甲种师团的给养非常充足。
情报表明,中国新军的部队就要到了。
“准将,中国人真敢来撞我们的陷阱?”他的副官,一个英俊的斯拉夫小伙子天真的疑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摊开双手。鼻子里哼了声。
电话铃响了,准将接过来,立即严肃地倾听:“是的,莫里托夫将军!我们做好了一切准备,我们的计划完美无缺!”
俄军在锦州前出西北地区的这片丛林里设下了埋伏,还在东边的大道上布置了几道步兵防御线,摆出一副坚决阻止中国军队前进的样子,其实是欲擒故纵的迷魂阵,吸引中国军队,指挥部的命令是,适当阻截以后就有序地撤退。
骑着高头大马的俄军师团长谢辽沙少将爱惜地抚摸着自己洁白的手套,肥壮的身体笔挺笔挺,把漂亮的将军服衬得很合体,军人的气质和上位者高贵的气势完美地体现出来,这是一个少有的职业军官,出身军官世家,有着良好的军事素养。他的部队一推进到锦州,就感觉到了这里优越的地利形势,决心在这里重创骄傲到不可一世的中国人。
“一支俄罗斯军队是一群勇士,一支俄罗斯勇士再加上七支外国军队,就是一群蠢驴!”这是他的名言,也是他对京津地区联军溃败的判断。他一直认为,是缺乏严密的配合才导致联军的失败的。他甚至怀疑是联军内讧,德国人和奥匈帝国等同盟国方面在捣乱。
两个师团的俄军共有接近四万,这是一支非常强悍的力量,因为在满洲的俄军目前总计有二十八万人,正在西伯利亚铁路上运输的尚不计算在内,不过,精锐部队约有一半,在国内的常设师团里,调遣到满洲的有四个,谢辽沙的第十一骑兵师团和他的友军步兵第八师团就是其中两个,因此,可以说,是俄军的劲旅。
骑兵第十一师团只是一个番号,真实的俄军骑兵师团有六个。按照战斗势力,这个师团排在第二位。步兵第八师团也是老牌的部队,曾经在最黑暗的克里米亚战争里,重创英军,也多次担当主力攻击土耳其,战绩辉煌。师团长是波波夫,因为眼疾留在伊尔库茨克休养,暂时由莫里托夫旅团长兼任,所以,这支联合部队的总指挥是谢辽沙。
俄军有九个骑兵团,十一个步兵团,在锦州城留下七个步兵团,三个骑兵团做防御使用,两个步兵团分散在锦州到山海关道路上,组成多个狙击线,以迟滞和杀伤中国新军的有生力量,挫折中国人的锐气,三个骑兵团作预备队,设置在西北地区,一个团防止中国军队的迂回攻击,掩护侧翼,两个团在锦州城危急时加以援助。其余的三个团则隐蔽在道路西侧面距离十公里的地方,准备截击中国军队。依照谢辽沙将军的计划,对付中国一个师团的兵力,绰绰有余。俄军的情报官经过努力,证实了山海关附近中国军队的大致数量。
前面响起了枪声。零星的枪声显得特别孤独,在寂寞的原野上空久久地拖着颤音。
俄军的指挥官轻蔑地笑了下,挥挥白手套,神气地博拨转马头,带着卫队撤离。
“谁?出来。”将军的卫队突然紧张起来,因为,在一片深草里发现了动静,枪声立刻就纷纷地飞过去。
“不要开枪,是我们!”
随着清晰俄语的哀求声,三名俄军士兵半敞着胸前的衣服跳出来,还有一个家伙急急忙忙地扎着皮带。连帽子都没有戴。
“干什么?”将军的眼睛里凶焰闪烁。
卫队上前搜索,发现了草丛里平躺着一个女人,年轻的女人**裸地昏迷着,仰面朝天的身体呈大字形状,下身流淌着鲜血,衣服纷乱地扔在一边。
将军看着战战兢兢的士兵,略一思索,沉声命令道:“全部枪毙!”
“将军饶命!”三个士兵跪下了。
卫队指挥官小声地提醒师团长,开枪会惊动了中国人,还暗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必小题大做。
“那么用枪刺!”将军紧紧咬着嘴唇:“打败中国人之前,我必须严格地维持纪律,以保证旺盛的士气!之后,我就不管了,而且,还不仅仅是不管。”
三名俄军士兵立即被拦腰制住,锋利的刀刃从颈下闪过之后,软绵绵地摊倒了。
“还有她!”指挥官用目光示意。
俄军的步兵战壕里,穿着雪白军服,打扮得象娱乐场所门童的士兵们操着步枪,一丝不苟地盯着前面。在深深的战壕里,他们雪白的衣服怎么掩饰也不行。
俄国制造的步枪射程在五百米左右,在真实的历史上,也就是四年之后的日俄战争中,这样的射程使他们大吃苦头,因为日军的精准射击在八百米。尽管俄军官兵很英勇,但是,他们后勤部门和最高级军事部门的短视和无知抹杀了这一切。
“紧张吗?”一个中尉军官问一个新兵。
“不,我是骄傲的哥萨克人!未来的俄国军官!怎么会恐惧?”那新兵不屑一顾地端平了枪,瞄准前面。
俄军官兵当然有一些紧张,要不,军官不会这样问,中国坦克的威力和京津地区联军的惨重失败再怎么封锁也还是传到了前线士兵的耳朵里。引起了恐慌的暗流。
在中国军队的前锋侦察兵距离五百米的时候,一个俄军士兵忍不住开了枪,接着,紧张的俄军纷纷开枪。
三名侦察兵正用望远镜窥探着俄军的战壕,他们能看清俄军的一举一动,白色的军服太显眼了,情报部门告诉官兵,尤其是侦察兵们俄军的步枪有效射程。所以,他们根本不再乎。
“撤!”枪声中,三名骑兵迅速地后退,战马腾起的灰尘象爆炸的弹着点。
装备了望远镜使侦察兵们能最大限度地侦察敌情。
“**,你回去报告,”身材很高,有些削瘦的侦察兵说。
“师傅,你们呢?”**把辫子一甩,不服气地问。
“不要叫师傅,现在,我们都是军人,还是最英勇的侦察兵,我和你的师兄到前面抓几个俘虏问个明白。”
“班长!我去!”
“服从命令!”
锦州的城南数十里地面上,远不象现在社会这样繁荣昌盛,人口还稀少,不少土地荒着,树林和草地很多,清朝对发祥地的保护和封禁政策在一定程度上涵养了这里的水土植被,尽管早些年,柳条边已经形同虚设,许多封疆大吏甚至向朝廷频频建议,移山东河北的贫民出关东垦荒开发,充实边防。
新军侦察兵们配备的战马是缴获联军的,德国纯种战马,高大英俊,速度惊人,比中国土产的蒙古矮脚马来说,突击性能不知要强多少倍。
拴了马到树林里,两人就悄悄地向前运动,草丛很茂密,道路很少,有一些丘陵土坡,很好地掩护了他们的行踪。
“嗯!”被称为师傅的侦察兵就是著名的河北静海的武术大师霍元甲,他隐藏了身份,参加了新军,并且在挑选侦察兵时,轻松地击败数名对手,领着两个徒弟成功晋级。中国新军服装并不统一,紧急状态中也顾不上。所以,还是民人打扮的霍元甲咋看之下,不过一个普通百姓。
警惕地搜索着前面,霍元甲突然停滞下来,向着前面观察。
短期的侦察培训和特工知识,让他如虎添翼,敏锐地观察了下,他拉了拉徒弟刘振,向前摸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