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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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彤萱!”

    阿牧达旺跟在她身后追逐着,此时月至中空,林中湖水中倒映着月光,月光反衬着湖水,草地上一脉光明。

    在草地的中央,正站着那个叫彤萱的清纯少女,此时正眨着眼睛调皮地睨着他,已然没有了刚才的满面羞涩。

    很萌很萌的少女呀。

    阿牧达旺呆呆站在那里,看得痴了,一时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才好。

    两人相对无语。良久,彤萱望着他打破沉寂,掩口笑问他说:“你说,那首歌真的是唱我的?”

    阿牧达旺使劲点头。

    少女彤萱又笑了,笑得花枝乱颤。“你这个人,腼腆得让人心寒,难道就不会说句正经话吗?”

    阿牧达旺望着眼前的如花美眷腼腆地笑了,露出他那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看你,就知道傻笑,跟上回在树林边见到的那个傻头傻脑的小和尚一点也没变!”

    阿牧达旺还是憨憨地笑。

    彤萱对着他无奈地挤了挤眼睛。此时无声胜有声,他们就这样在清辉烂漫的月光下默默相对,月光横洒过来,两人身上仿若披了一层神圣的佛光,将他们纯净空灵的心思渲染得一览无遗。

    。。。。

    “土司大人,我们就这样饶恕那个狂傲之徒吗?”家丁背上的疼痛灼热的传来,虽然是扎玛古录用鞭子抽的,他却统统算在了阿牧达旺的身上。

    在山南已经很久没人敢这样嚣张了。土司大人忍的了,家丁们可忍不了。毕竟他们本就是狗仗人势,主人都被欺负了,他们能好过到哪里去。

    扎玛古录沉着脸,并不言语。他拿出鼻烟壶,吸了几口,然后靠在椅子上,拿眼神看家丁。

    “桑巴,你背上是不是还不够疼痛,鞭子的抽打并没让你多几分心术吧!”

    家丁桑巴忙弓下身子,满脸奉承。

    “你为什么不学习梅顿丹措呢,用点脑子想想吧。”

    桑巴一个劲地点头弓背:“是―是―”

    “大相家的小姐在我们这里拜佛,如果这个时候出现点什么事情,大相会很快知道缘由,被他知道了,你说,我这个土司还能得到支持么?”

    “还有,那些讨厌的流官又会来唠里唠叨,耳朵都会起茧子了。”

    在这里,流官相当于政府下派到地方上的职一类的官员,职位同土司相等,实权却是小了很多,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你一个外派的官员能鸡蛋碰石头么?

    除非你很傻很天真。

    “是的,梅顿丹措考虑的真是周全,不愧为读过书的人。”家丁脸上笑着,心里却暗自咒骂着那个戴金花帽的汉子,敢和我抢宠,你就等着吧。

    “这件事情就放下了吧,等大相家的小姐一走,你们就动手,直接烧了他们家的房子,逼迫他们迁走,在找机会杀死他们。”扎玛古录眼睛闪着凌厉的光芒。他恨透了那个少年人。

    忽地门口传来脚步声,管家模样的人急急忙忙跑进来;“土司大人,宰相家的小娘子找您过去。”(小姐也唤做小娘子)

    扎玛古录一惊之下忙站了起来,手中的鼻烟壶也掉到了地上。

    “快,这就过去―”

    整理了衣帽,急急忙忙的朝后院而去,那里装扮最奢华的地方就是宰相家的小娘子此次来住的地方了。

    正堂上,一身绸缎锦衣的绿衣少女斜靠在椅子上,她半迷着眼睛,一手托着腮帮,一手绕过椅子胡乱拂着架子上的扎木聂(六弦琴),风轻云淡地瞧着进来的扎玛古录。

    旁边站立着两个高大魁梧的男子,‘一字眉’,满脸胡茬,眼睛如奎蛇,凶神恶煞,最让人悍然的却是他们手中握着的那两把白光闪闪的藏弯刀。

    两人一手握刀一手背立,就像两尊恶魔那样虎视眈眈地盯着扎玛古录,只看的扎玛古录双腿哆嗦不停,差点大小便失禁了。跟着他来的人,早在门外就被一位精瘦的管家拦下了。扎玛古录知道,这个精瘦的管家正是大相派来照顾小娘子的人。名字叫顿巴。

    同时,他也是大相身边的红人。

    别看扎玛古录平时在乌林坚横着走竖着走,见了宰相家的小姐,在加上大堂里的气氛,早吓的双腿打哆嗦颤抖了,要不是身旁顿巴扶了他一把,说不定他会当场吓软在大厅内。

    扎玛古录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朝正厅躺椅上看去,椅子侧面朝着他,隐隐见到一只手,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很漂亮很精致,像象牙雕琢而成。

    此时女子正拨弄着扎木聂,调不成音。堂上檀香袅袅升起,烟雾缭绕渐渐半隐了她的面孔,那抹淡淡的却让人不寒而瑟的面孔,饶是如此,依然让人产生一种近而远之的念头。

    依稀传闻,大相家这位小姐心狠手辣,又深思远虑,即使大相对她也是言听计从。

    这样的女子就是毒,一种能杀你于无形的毒。

    一声清冷而雅致的嗓音低声哼着调子。

    “名家有女初长成,体态轻盈貌端秀。恰似园林清香果,鲜艳熟美挂枝头。”

    却很是妩媚,当得天籁。

    扎玛古录突然想起一种动物,便是池子里最毒的蛇了。

    躺在椅子上的小姐忽然探出一颗脑袋,对扎玛古录嫣然一笑,一刹那,扎玛古录盯着的不是她的面孔,而只是死死地盯住她嘴唇上那一抹耀眼的猩红,犹如最上品的胭脂,大红如血。

    “你就是扎玛古录,山南的土司?”

    修长的手指头轻轻滑过琴弦,清清冷冷地望向扎玛古录,轻声笑着:“再看我,眼睛可就要瞎了。”

    红如血,清冷如仙狐。

    扎玛古录慌忙跪拜下去,头低垂到地板上,再也不敢抬起来。

    “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小娘子冷清如艳的嗓音徐徐传来。

    扎玛古录低头颤抖不一。却是不敢接话的。

    “阿吉阿米就是我喽!记住了!”淡淡冷冷的口音,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刺穿他的皮肤,扎的很深很深。

    “永远铭记于心!”颤音不停,阿吉阿米满意地点点头,低头摆弄着扎木聂,清清冷冷地说道;“这次的招待我很满意!”

    扎玛古录揖身于地不敢搭话。

    半晌。

    “下去吧!”

    得到赦令,扎玛古录慌忙谢过,退着小步子出了大堂,一阵冷风吹来,才发现,他的衣衫全部湿透了。

    顿巴内心疑惑着,本以为小姐让他来,是要问阿牧达旺的事情,并且教训教训他,替阿牧达旺出气,他可是从来没见过小姐像这两天那样玩的开心。

    拨弄琴弦的阿吉阿米,相似明白似的轻轻扭过头来,淡淡地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吧?”

    顿巴顿时一惊。

    作为下人,很多话很多事情最好装着不知道。但他背着小姐去调查阿牧达旺的事情,是逃不过小姐的耳目的。低头弓背,不语。

    “如果连扎玛古录都对付不了,他就不配做我的玩伴喽!更别谈将来------”

    “咚!”

    重重的拨了下琴弦,收回了手指头,慢悠悠的转过了躺椅。目光柔和却怎样都让人觉得冷寒不迭。

    “你去准备下,我们明天回逻姿。”

    顿巴揖罢,缓缓地转身,身后却传来乱琴弦音,这琴弦乱了,她的心是不是也乱了呢?

    走的远了,身后依稀传来她的清雅嗓音:“名家有女初长成,体态轻盈貌端秀。恰似园林清香果,鲜艳熟美挂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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