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家的汉子,是被挤下去了吧?”
“这个该死的愚蠢之徒,老天开眼,就让他下池子被万蛇咬死吧。”
“被酥油蒙了心的人,连自己的妹妹都拿出去不停的嫁人赚钱,还能有什么好的下场。这是佛祖对他的报应。”
“莲花生大师会饶恕他的。看,不是有人拉住他了啊?”
“天呀,那个拉着他的汉子竟然是那个病秧子。”
“他不是已经在等死了吗?药铺的老板都说了,活不过三天了。”
“那个傻傻的新寡妇,还一直坚信药铺的老板,吃四副药就会康复起来呢。”
“你真傻!他对每个去抓药的人都这么说的。”
次旺拉姆艰难地抬起头来,他做梦都想不到,原来危机中抓住自己脚腕的竟然是他。一个自己处心积虑想要他死的人。活命的心顿时让他醒过来。
“帮我拉上去吧。我会感激你的。”
感受着池子下方的扑鼻腥味。次旺拉姆已经迫不及待地要上来了。
大病初愈。阿牧达旺的力气并没有那么大,他一手牢牢抓着池子边上的石头堤坝,一手紧紧抓着次旺拉姆的脚腕儿。因为憋着力气,他的脸颊儿更苍白了。
额头上的汗珠子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阿牧达旺知道这个身体很虚弱,但没想到这么虚弱,换成前世的自己,随便一甩手,就会把次旺拉姆这个干瘪的汉子拉上来。
旁边雪衣惊恐的尖叫,让阿牧达旺明白,她很是在乎这个哥哥的。即使,他把她卖上千次万次。
所以,他的手不能松开。可也知道要救他上来,那需要多大的力气呢?
扎玛古录已经到了池子边上。他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看了眼满含兴奋的琶玛,那玲珑成熟的曲线让他又想起了几日前的缠绵缱绻。光滑的古铜色皮肤让他流连忘返。即使现在回想起来,也是全身的澎湃不一。
目光从琶玛身上移到雪衣的脸上。顿时滞呆在那里。
藏人的皮肤因为高海拔的原因,受到紫外线照射,多为古铜色。
可雪衣的皮肤却是那样洁白如雪。就算是最洁白的哈达,也比不上她皮肤的雪白。
她惊恐的表情,吓坏了的扭曲脸颊,无论她做什么表情,都是那样的美,美的让人窒息。
扎玛古录发誓,他一定要得到雪域最圣洁的雪莲花。谁都阻拦不了。
向家丁使了个眼色。
那个家丁狰狞着面孔,忽然举起鞭子,狠狠地朝阿牧达旺身上抽去。
“你这个蠢货,还不松手,没看到池子里的‘圣龙’们都饿着吗?次旺拉姆既然愿意用自己的身体来拯救他们,就应该遵从他的意愿。”
“啪”的下。鞭子重重的甩在阿牧达旺背上。
雪衣尖叫着朝前扑去,却被眼快手急的琶玛拽住了衣服。事实上,她一直都拽着雪衣。
阿牧达旺咬着牙齿,依旧紧紧的抓着次旺拉姆的手腕。他坚毅的脸上八风不动。
次旺拉姆的身体一点一点朝上面移动着。同时,他自己也手脚并用,希望能帮助阿牧达旺。
“啪!”
鞭子再次的抽打在阿牧达旺身上。家丁怒吼着:“再不松手,我连你一起抽死了喂‘圣龙’。你这个该死的蠢货。就算是地狱来的恶魔,今天也要打的你皮肉开花。”
鞭子如雨点般落在阿牧达旺身上。打破了薄薄的衣衫,抽破了皮肤,鞭绳疙瘩处粘着血迹斑斑的血液。随着鞭子的落下,血迹喷溅而出。
空气中开始弥漫着血的腥味。
群蛇再次骚动,因为他们闻到了食物的血腥味。
周围的群众见那一鞭子一鞭子相似抽在他们自己身上那样。担心的更是扭过头去。
扎玛古录是山南的土司,在地方上,他享有;“世有其地、世管其民、世统其兵、世袭其职、世治其所、世入其流、世受其封。”并且是这里的土官。更确切地说,是这里的土皇帝。
谁会傻到去替他们求情呢?除非你不要命了。
雪衣疯狂的尖叫着,终于挣脱了琶玛的拉拽扑倒在阿牧达旺身上,而抽手不及的家丁随即一鞭子狠狠地抽在了雪衣的背上,洁白无瑕的衣服上一条鲜红的血痕醒目艳冉。
一扑到阿牧达旺身上,便用身体挡在那里,鞭子抽在身上的疼痛,她硬是咬着牙齿忍着,这一鞭子就这样的痛苦,他忍受了几十下的鞭打,那是怎样的疼痛呀!
一双洁白的手顺着他的手一起,抓住了次旺拉姆的脚腕。
两人相互一视,两颗心从此永远纠缠在了一起,坚硬如磐石。
次旺拉姆的身体又开始了朝上面移动。‘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家丁看了眼自己的主人,毕竟雪衣才是土司大人此行的最终目的。已经不小心抽了一鞭子了。回去还不知道受到什么处罚呢。而且,自来,狠毒的土司大人,惩罚下人的手段就狠毒,不由得,他头皮一阵发麻。
心中的恨全抛给了那个倔强的连自己命都快保不住还想救人的阿牧达旺。
扎玛古录面沉如灰,在这么多人面前,阿牧达旺和雪衣都拂了他的面子。但要家丁继续抽打,那只能打在雪衣的身上。
他只那么轻轻使了个眼神。
戴金花帽的汉子顿时上前,和家丁一道,想把雪衣拉开来。
雪衣紧紧的抱着阿牧达旺,她知道自己一旦离开,那些狠毒的人,会连同阿牧达旺和次旺拉姆一起推进蛇池子里面。
想起自己的嫂嫂,却见她此时正和扎玛古录一道站在一起。再愚笨的人也明白了点什么,雪衣边挣扎着,边冲琶玛喊着;“嫂嫂,你求求土司大人绕过我们吧。”
琶玛轻蔑地扭过头去。
扎玛古录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琶玛才走向前,在雪衣身边低声说道;“如果你答应了土司大人的婚事。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雪衣愣在那里。纠结于心。
是呀,如果不答应了他们,哥哥和阿牧达旺都得死。命都没了,莫谈照顾他了,这可如何办啦。
饶是琶玛的声音很小,阿牧达旺和次旺拉姆都听的真切。
看着如此卑鄙的女人,自己竟然和她生活了几年,真是比池子里的毒蛇还要毒万分。自己的心果然是蒙了酥油了。
他抬起看着阿牧达旺,眼神里慢慢惭愧、后悔、羞愧,“放手了吧。为我这样的人打伤性命,不值。你是我们山南真正的太阳神。七日同辉的照耀是佛祖的现灵,莲花生大师的再生。”
雪衣挣扎的尖叫声,在阿牧达旺耳畔响个不停。
而此刻,为什么自己会无能为力呢?现代人的智慧哪里去了呢?
不知道是谁带头跪了下去,池子周围的人纷纷跪拜下去。朝扎玛古录磕头揖身。
“圣神的扎玛古录大人,你是佛祖转世,你是现世佛,请放过他们吧。”
扎玛古录脸色更沉了,这些不知道好歹的蠢货,为什么要替他们求情呢?
不,你们越是求情,他就必须要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