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九德大吃一惊,问过李子达之后气的大骂一阵,明白这事情一定跟那汪谦德脱不了关系。
老太监可没有路振飞那么多顾虑,他身上已经打上了深深的福王一系的烙印,这次若是不全力以赴,将福王送上皇帝宝座。那么其他藩王登基的话,自己不仅进不了一步,而且就连凤阳守备太监这这个差事估计也要被撸掉了。
一面张罗着人再去找大夫,一面让李子达带着自己带来的一些侍卫去抓人。
李子达这几rì也不好过,心中愧疚因为自己的失职才让福王着了人家的道。虽然他一直想不明白那汪谦德是如何在自己眼皮子地下下的手,那些酒菜都是他一一尝过的,都没有问题。
正因为如此,他心中更是憋着一股火,如今有了卢九德带来的人手帮忙,自然毫不犹豫的带着人寻汪谦德的麻烦去了。
路振飞的幕僚高凌风这两rì也在查找汪谦德的下落,也找到了汪谦德在淮安城中的别院,但是却早已经是人去楼空。
那rì在驿馆外面一直盯着的樊山尧见路振飞带着大队官兵前来,就知道官府很可能马上就能查到汪谦德身上所以迅速就回去报信了。
没有人认识他们,自然不怕官府的追缉。但是平白连累了汪谦德却也过意不去。
汪谦德收到示jǐng的时候,知道这伙人肯定借着自己惹下了大麻烦,虽然气的骂娘,但是也没有停留,匆匆的带着女儿回了扬州。
为了安全起见,姜飞熊带着几人换了一家客栈。
福王不死,他们自然不会离开。朱成交给他们的任务是必须亲眼见到福王关掉才算任务完成。
客栈的房间里,姜飞熊正坐在八仙桌旁用一块软布仔细擦拭着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计无药则在捣鼓自己那一堆瓶瓶罐罐,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不时的往小瓶子上贴上一个标签。
其余两个亲兵一个守在门口,一个装作闲转在门外的走廊上盯着。
“咣当”一声房门被推开了,樊山尧神sè匆匆的走了进来。
“老大,今rì又有一队人马进来驿馆之中。从马车上下来的人穿着太监的服饰。”
姜飞熊神sè一动,太监服饰?
“那极有可能就是将军曾经说过要注意的几个关键人物之一的凤阳守备太监卢九德。”姜飞熊沉吟道。
“照这么说,崇祯皇帝挂了的消息已经在江南传开了?”计无药停下手中的活计,凑过来道。
“必然如此。将军曾说这卢九德和福王府关系密切,是福王即位的关键人物。如果没有我们这次的介入,福王便会通过此人与江北四镇取得联系,争取到军方的支持。”姜飞熊点头道。
“嘿嘿,恐怕这个死太监这次来晚了。根据本公子的估计,那小胖子这一两rì之内就会一命呜呼。福王这个主角一死,其他配角也就没戏唱了。”计无药摇头晃脑的道。
“这个世界上意外太多了,我们不能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一个方法上面。若是卢九德能够找到能治福王的大夫,那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姜飞熊凝声道。
计无药撇撇嘴,虽然对自己的药很有信心,但是姜飞熊的话也不无道理。
几人凑在一起开始商量起来。
李子达带着一帮人打听到汪谦德在扬州的别院后匆匆赶去,自然是扑了个空,只得悻悻然的回去了。
卢九德这才是把宝全部押到了福王身上,不停的吩咐着下面的人去找大夫。不过大大小小有名的没名的都给找来,不来的直接绑过来就是了。
淮安城中能称的上大夫的都被强行请到了驿馆之中,但是也一个个都束手无策而去,气的卢九德在跳脚大骂都是一群庸医,恨不得叫人拉下去全部打屁股。若不是邹汪妃拦了下来,这些倒霉的大夫都要屁股开花了。
随着大夫们进进出出驿馆,福王殿下尿尿不止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淮安城。
福王好歹也是皇家宗室,绝对够的上名人了。这种名人绯闻让淮安的百姓们又多了一桩谈资笑料,两个人一见面第一句话就是:“你知道么,堂堂的福王殿下竟然跟小娃子一样不停的尿床。”
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福王尿床事件很快便演变出许多版本来,有人说是福王殿下纵yù过度,以至于小**侧漏,所以尿床不止。
有的说福王殿下那才是真正的皇家待遇,尿尿都不用下床的,直接在床上解决。说这话的人说完还不忘啧啧两声,表示一下自己的羡慕。
传到最后,整个淮安城的百姓都知道福王殿下天天是抱着尿罐子睡觉的。
消息传到了城中的难民群中,却引起了一人的注意。
这人长的尖嘴猴腮,一双吊尾眉,细长眼中闪着jiān猾的光芒,叫做侯三,是从保定府逃难而来的。
侯三心中觉得自己好机会来了,若是能救了福王一条命,以后自己下半辈子就不愁了。他并不是什么大夫,但是却恰恰能够解决这件事情。
找人问过驿馆的位置,侯三便溜溜达达的来到了驿馆门前。
守门的兵丁一看侯三这幅形象,立刻挥着手中的长矛过来驱赶他。
侯三急忙道:“军爷,小的听说福王殿下生病,是来献药的。”
那两个兵丁一听,对视一眼,冷笑道:“就你这幅熊样,还来献药,你是不是闲着无事来拿我们哥俩开涮啊。赶紧滚,否则有你好看。”
侯三大叫道:“两位军爷,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想那诸葛亮他媳妇虽然长得丑陋无比,但却是个大才女。小的我虽然长得寒碜了点,但是却也是有真本事的。若是小的治不好福王殿下的病,到时候不劳两位军爷动手,小的脑袋早都搬家了。若是侥幸治好了福王殿下,到时候小的得了好处,两位军爷却也有引荐之功啊。”
两个士兵一愣,没想到这小子贼眉鼠眼的,说话还一套一套的。不过貌似有点道理。若是真让他瞎猫碰上死耗子,那自己哥俩也能沾点好处。
“成,你小子在这候着,爷进去给你通禀一声。”
前前后后几十个大夫郎中都看过了,却都是摇着头出来的,急的卢九德来回转圈圈,要不是下巴上寸草不生,肯定也会被他拔光了。
正在此时,却见守门的士兵前来禀告说是门外有人来献药。
卢九德本待挥手让滚,可是反应过来,这可是第一个主动来献药的人,说不定真有本事治好福王。
“快,让他进来。算了,还是咱家亲自去请吧。”说着便抬腿往外面走去。
当卢九德见到侯三的时候,脸sè由青变红,又由红变青,很快就处于暴走的边缘了。本来今天一天都心烦意乱的,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等不开眼的小混混跑来拿咱家开涮,不打的你满脸菊花残,你不知道太监是不好惹的。
侯三心中很委屈,知道眼前这位下巴上寸草不生的贵人也犯了衣帽取人的经验主义错误,在卢九德还没发飙的时候急忙大声叫起来:“大人,小的有话要说,若是大人听完,觉得小的治不了王爷的病,要杀要剐小的无怨无悔。”
卢九德皱皱眉,板着脸,尖着嗓子道:“哼,你这狗才若不能说出个道道来,咱家定然饶不了你。”
侯三心中一哆嗦,才晓得眼前这位是个公公。要知道这些公公们身残心狠,整起人来是各种变态,顿时感觉菊花一紧,有些后悔来了。说实话他也没有十分信心就能治好福王的病,因为他不知道福王这到底是病还是着了别人的道。若是着了道,按照自己的办法肯定能治好。若是病的话,那就麻烦大了。
不过,来都来了,若不试一试,只怕此时再想走,这死太监更饶不了自己了,于是,侯三一咬牙,将自己所知的全部说了出来。
侯三在保定府的时候,是乡里出了名的泼皮混混,偷鸡摸狗,欺压良善都不说了,还出了名的爱搞恶作剧。他有一个很特殊的爱好,喜欢闹洞房。在结婚的时候喜欢用各种办法整治新人,并以此为乐。自己娶不到媳妇,也不愿意别人就顺顺利利的娶亲。
十里八乡只要谁家结婚迎亲,只要被侯三知道了一定会赶去闹洞房,最后搞到大家结婚都不敢让他知道。
但是侯三这人乐此不疲,完全感觉不到乡民们对他的厌恶一样,反而是认真钻研业务,努力提高水平,不断研发新的整人方法。
有一次,他从一个野郎中那里听到一个办法,说是将癞蛤蟆的尸体晒成干粉,让人混着酒水喝下去,就会尿尿不止。
侯三得到了这个法子后喜出望外,如获至宝,立马捉了许多癞蛤蟆晒成干粉,整rì里贴身带着。
后来过了一段时间,村里有个后生娶媳妇,侯三便揣着他的蛤蟆粉去闹洞房去了,趁人不注意给新娘子下到了酒杯里。然后就等着看好戏。
这种药粉一旦喝下,立刻浑身发冷,尿意十足,越想憋着越憋不住,不停的跑厕所,出尽洋相。
大姑娘出嫁当rì,羞涩腼腆,如果不是憋到实在不行,也不愿意却上厕所。结果这位新娘子实在是太过羞涩,一直憋着不肯上厕所,就在众人和新娘子嬉戏打闹之时,只听见“砰”的一声,这位新娘子膀胱爆裂,猝死洞房。
新郎大怒,提着斧子四处追砍侯三,吓得侯三逃出了村里,四处流浪,后来李自成大军来了,他也就跟着难民群南下了。
当时听那野郎中说这法子的时候,也讨要了解药的法子,所以听到福王的病症,就前来献药来了。
卢九德听后又是惊喜,又是厌恶。惊喜的是福王有救了,厌恶的是这侯三人品实在卑劣的,若不是能救福王,早就将他拖下去砍了。他是个太监,净身后便落下了尿尿淋漓不尽的毛病,对于那种感觉自然是深有体会,却没想到侯三却用这种法子来整人,心中自然不喜。
但是眼前却用的着他,只好忍着厌恶,将他带进驿馆去了。(去 读 读 .qududu.om)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