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觉得脑子头绪很多,思维很混『乱』。
作为一个旁观者,很自然的会有一个问题,这也是三黑目前疑『惑』的地方。
凶手与方晓红之间,是否认识,凶手的动机是什么?因为感情?或者是因为方晓红与罗勇之间的关系?或者其他原因导致凶手对方晓红的血腥残暴的杀戮!
那么从这角度来说,自然就有必要认真调查罗勇,足疗店里方晓红孤僻不言,甚至连自己的生日都不告诉旁人,那自然足疗店里难有什么信息,而作为有亲密关系的罗勇,则另当别论。
而警局想来也是以此为思路,对罗勇进行了严苛的刑讯『逼』供,岂料罗勇并没有什么猛料来满足警局,而随着新的命案发生,也就是说方晓红的死和被关在囚室里的罗勇并没多大关系了!
这显然出乎了警察们的意料。
于是他们原先推翻了原先的判定,开始判断凶手可能只是凑巧路过,遇到方晓红见『色』起意,方晓红誓死不从终遭毒手?!
其实如果是这种流窜犯作案,新的问题出现了,一个流窜犯会有一两次的犯案,可此时已经有受害者多达五人,这显然也不符合警察们的判断。
而现在新的情况是这凶手竟然开始以音频、照片向警察们叫嚣了,这显然不能被警察们理解。
按照老崔和陈雪晴所说,宁南警察局威武的警察们,以强大的排查以及刑讯手段,加之遍布宁南城,纵横交错的立体摄像头网络,又怎么会冒掉蛛丝马迹呢?
据说现在警局里对案件一筹莫展呢!
三黑整个夜晚都是对整个案件的思考,因为是连续杀人案,所以他没有办法只将问题聚焦在罗勇与第一个受害者方晓红身上。
而一旦将思考扩展开,那么寻访罗勇反而没有了意义,因为他只是众多案件关联者之一。他并不比其他受害者亲属或者朋友更特别,也没有更有嫌疑!
那么是不是要继续寻访罗勇,三黑重新审视这个计划。
三黑从没有做过这种分析,只觉得思考的混『乱』成一团麻,整个脑仁都觉得生疼,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起身活动了一会,觉得情绪放松了许多,重新思考。
三黑想起老崔和自己说的话,换位思考。他一直将这四字当作思考问题时必选项。
他换位换成了警察,警察的思路他倒是考虑清楚了,但是凶手呢?
凶手是怎么思考的?他为什么要杀方晓红?
三黑想不明白,因为如果能想明白这问题,也许就能知道谁是凶手了!
不过他终于明白一件事情,罗勇是必须要拜访的,对于当晚的情形了解的越多越仔细,也就能还原当夜的完整画卷。
透过这条缝隙,或许能感受到凶手的思路,能抓到他为何杀人的脉络。
黑的生物钟很准时的在六点钟醒来。
手机里已经收到了一条短信,正是罗勇的。
“我和方晓红的死没有关系,请不要再来『骚』扰我了。”
三黑一看时间,发过来没一会儿,罗勇恐怕也是刚刚开机吧。
他琢磨了一会,连忙回信息:“罗哥,我不是查案的,我只想找到凶手,替我女朋友报仇,我对警察们完全没有信心,我保证只用很短的时间,不会打扰你,也保证不会将你的信息告诉任何人,包括警察。”
不一会罗勇的信息回了过来:“你是谁?”
“我叫张三黑,我的女朋友也是受害者,她叫赵晓岚。是特教学校的学生。我是个修自行的修车匠。”
“你想了解什么呢?我把我所有知道的内容都告诉了警察,你可以去警局了解。”
三黑看这信息,似乎罗勇有松口的意思,他连忙回复:“我已经拿到了案卷,但是那里面你的笔录只有你的我没杀人四个字,并没有记录其他的,所以我只好再麻烦您了。”
似乎罗勇也判断出三黑所言非虚,似乎一直在犹豫,过了好久终于回信息“你过来吧。”
罗勇早离开了宁南市,目前的地址在宁南往南的一个小城里,名为南江市,是个人口只有一百多万的县级市,经济算不上发达,但这两年也是大兴土木,到处都是脚手架和绿『色』的护栏。
罗勇匆忙搬家之后的落脚地就是这个南江市。
三黑搭乘高铁列车只四十分钟便道了南江市,他第一次到南江市,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
好在罗勇之前就已经告诉他高铁站附近的公交车站的分布,他找到公交车,等了会便上了车,高铁站是始发站,而候车的人也不多。
公交车在城市中蜿蜒,沿途风景与百公里外的宁南迥异,不时可以看到都市中很难见到的拖板车,一群群蓬头垢面的民工如乞丐般拖运着各种建筑器材,他们面孔中并无表情,偶尔几个厚实的嘴唇微微张开,干涩的嘴唇上满是灰屑和污垢。
看着如木偶般的民工从公交车后消失,三黑经不住回头去看,那里面或许就有三黑的老乡,在外地艰难讨生活的叔伯兄弟。
三黑并无一丝疏离感,心底反而会感觉多些踏实与亲切,也许那就是三黑原本的人生轨迹。但是自从他十六岁来到宁南市之后,人生就在开始发生变化,或许他原本就应该在那修车摊里老此一生。
又或许他会在开口能言之后有了更多的选择,人生更是与往不同,但赵晓岚的死让他的人生嘎然而止,自觉亏欠晓岚许多的他,或许早就没有灵魂,现在的他只有一个念头,要为赵晓岚复仇。
公交车进入了繁华的市区,车辆上已是人满为患,车喇叭上呼喊着:“请自觉为老弱病残弱让座。”但座位上的人并无反应,三黑探头张望,原来是个带着小孩的少『妇』上车了,那少『妇』抱着孩子艰难的在车厢中穿梭,或许她早对让座没有了指望,只想能找个宽松的位置。
三黑位置靠后,穿行过来颇为不易,但见其他人没有让座,他忍不住还是招呼道:“抱小孩的,你到这里。”
他猛然大声说话,尖锵的声音直刺人耳膜。
四周的乘客都是侧目而视,三黑并不在意,冲那少『妇』招手。
少『妇』抱着宝宝颇有些惊喜,虽然人过拥挤,但还是穿了过来。
三黑将座位让给了少『妇』,这少『妇』抱着女儿坐下,连忙对三黑一再称谢,她怀里的小女孩也『奶』声『奶』气的冲三黑喊了声谢谢。
这小女孩三四岁的模样,唇红齿白,两只眼睛亮汪汪的好似会说话,蘑菇头,小花裙,红皮鞋,脑后还披了个愤怒的小鸟的帽子,当真是可爱极了。
即便三黑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那小女孩似乎也在观察三黑,四目相对,小女孩『奶』声『奶』气的说道:“哥哥,谢谢,谢谢哥哥。”
少『妇』连忙说道:“是叔叔,不是哥哥。”
可爱的小女孩于是不慌不忙的改口道:“叔叔,谢谢。谢谢叔叔。”
三黑看在眼里,更觉可爱,便道:“不用客气。”
南江虽然已经是市,这坑坑洼洼的地面却将县级市的真实面目凸显出来。
整条道路都是颠簸异常,公交车里于是便一片骂声。似乎只有三黑是个外地人所以没有吭声。
车又停了,开门上下乘客,少『妇』身后的那乘客也换了人,三黑侧身避让,猛然中听的小女孩说道:“叔叔,这是我妈妈的包。”
少『妇』一惊,低头去看自己侧身挂的包完好无恙,再看座位里面的那一侧包里正伸进去一只手。却不是旁边座位的,而是身后伸过来的。
少『妇』尖叫喊道:“你干什么?”
那手立即就缩了回去。
少『妇』厉声喝道:“你是小偷。”她侧转身抱着女儿,对后座的人怒目而视。
那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对少『妇』的指责不屑一顾。
少『妇』紧张的浑身发抖,对他又是一声厉喝:“你是小偷,滚下车。”
司机似乎听到有人说小偷,便缓步停下车靠在路边,一边还问道:“怎么啦,有小偷?”
有人也凑了过来,少『妇』颤抖的将情况说了,只听得有乘客不假思索的对司机喊道:“没有偷到东西,走啦走啦,别耽误大家时间了。”
乘客中听到没有丢东西竟然还是一片惋惜声,跟着都催促司机,赶快走。
少『妇』仍是呵斥满不在乎的小偷,赶快下车。
只见的众人身体随着车子一晃,公交车又慢慢的开动了。
那小偷身体朝后一晃,嘴里骂了一句脏话,手伸了过来,笑嘻嘻的说道:“小女孩眼睛贼快啊。”
少『妇』下意识的将女儿往身后退,却忘记了这是在公交车里,哪里有空间能退让。
三黑眼明手快,只觉得眼前一条细细白光飞过,知道小偷手里还有机关。
即便他与这少『妇』并不认识,也就几声谢谢的交情,但却不能袖手旁观看着小女孩被伤害而无动于衷。
三黑去读读而先至,他手速奇快,气力却并不保留,便如铁闸般卡死了小偷的手腕。
这动作更吓住了少『妇』,小女孩扑闪着大眼睛,惊恐的看着眼前十几公分的两只手。
少『妇』只一声尖叫,三黑顺势加大力量,小偷呵呵作痛,被三黑抓住的手掌立即五指头散开,一个白净的刀片从指缝中掉落了下来。
三黑和少『妇』这时候都明白刚才若是任由这贼子触『摸』到小女孩,恐怕就非是小事了。
少『妇』大喊停车停车。
公交车立即停下,那小偷抽回手臂,脸扭曲了,冲着三黑吼道:“你他妈的是那根葱,哪里冒出来的瘪三啊。”
三黑看着气急败坏的小偷,也懒的和他罗嗦,毕竟时间有限,而他和罗勇还有约。
但容不得他说话,这小偷却已嚣张的举起拳头砸了过来。
车厢空间极为狭小,哪里有空间腾挪,三黑便也不躲,举去读读,直接就是顺着小偷的手臂将拳头送了过去,重重的击中了小偷的鼻梁。
嘈杂的闹市中,只有三黑和那小偷听到一声轻微的咔嚓声。这小偷的鼻梁骨断了。
那小偷的口鼻中便如泉涌,鲜血都流了出来,如撕心裂肺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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