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许因为看到三黑最开始那惨淡模样,所以对三黑的事情颇为关心。
独自琢磨很久,约略的分析给三黑,道:“我始终觉得你的事情如果按照我的经验分析,似乎并不离谱,这种故意栽赃的事情,他们也没少做过。”
“警察局与黑社会有勾结也是公开的秘密,谁都说,但是谁都没有证据,但你这事若有若无中两者都有某种关联。否则就解释不了了。”
“有人要陷害你,虽然不知道到底因为何故,但是恐怕他们没有想到你竟然和厕所里的垫脚石----又臭又硬,这恐怕也让他们大失所望吧。”
“而你又被当成另一起命案的嫌疑犯,若是平常,这些人恐怕乐开怀了,可是他们知道你的『性』格,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了结的,所以他们害怕再出事,今天就要置你与死地。”
“可惜阴差阳错,你逃过一劫。”
“也许这会,欲加害你的那帮人还在后悔花了大价钱,却落空了。”
张三黑听得只有连连点头,对老崔佩服的无以复加,老崔笑了,道:“这有什么啊,多想想,换个位置思考,很容易能想通了。你的事情也要所想想,多琢磨,事情虽然悬乎,但总有机会。”
三黑连声称谢。
张三黑夜晚翻转难眠,想着自己这些天来的遭遇,每一件事情都被他细细的回忆琢磨,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在他脑海里被探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困意慢慢涌了上来,『迷』『迷』糊糊的时候,心口蒙蒙的揪着的疼痛,这是他从没有过的,他屏息吸气鼓着胸口,才感觉稍微舒服点。
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只当是被虐打之后的身体自然反应,但心里的慌张感觉让他有点憋惶惶,渐渐的有些患得患失,似乎丢失了贵重东西。
他猛然坐了起来,茫然四顾,牢房里的大通铺上狱友们酣然入睡,只听得鼾声四起。
他站起身,透过栏杆外的窗户,只看到天际中无边的黑『色』。到底怎么了?他那种心疚的痛楚愈发强烈了。
三黑心中不停的问道:“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强烈的失落感,让他彻夜未眠,他呆呆的望着铁栏杆外。
牢房外的灯光穿透了铁栏杆,用光线将自由与囹圄联系在一起。
一直到上午,三黑失落落的心情都难以平复,即便是他半死不活的时候也不曾如此的患得患失,他纠结的看到管教过来,叫了自己的编号和名字,失魂落魄的跟在管教身后离开了牢房。
张三黑重又上了警车,穿过半个城市进了公安局,坐到了欧阳军的对面。
欧阳军冷冷的瞅着他,刚想开口说话,张三黑瞅准这机会猛然开口说道:“我没有做过任何违法的事情,如果你要继续诬陷我,刑讯『逼』供,这是不可能的。”
欧阳军听得一愣,哈哈笑道:“不可能?!竟然有人会威胁我......”
张三黑一口截断他的话,不屑的说道:“你除了刑讯『逼』供难道还有别的法子破案吗?我告诉你,我知道自己的权利,我要求找律师。不管如何,我都有权利找律师。”
“律师,律师算个屁......”
欧阳军话没有说完,张三黑又打断了他的话,“是个屁那也是律师,我要求找个律师。”
欧阳军怒不可遏,站起身就想揍三黑。
张三黑毫不示弱,梗着脖子怒目而视。
欧阳军却将抬起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张三黑这些天跟老崔待在一起,也听了老崔面对这些如土匪一样的警察的招术。
其中便是不能示弱,这其实就是气势不能输,审讯其实就是和谈判差不多,如果被对方的气场左右,那就处处受制了,而三黑是被冤枉,更是被屈打,所以心理上只要没有阴影,便没有什么可示弱的,三黑更是将之当成自己的优势,反而他们是理亏的。
而其次策略就是找律师,至于找不找都没有关系,关键是将法律推出去傍身,这社会法律即便被许多人当成了马桶揩屁股纸,但它毕竟是法律,势必会让对方有所顾忌,动起手来自然不会无所顾忌。
果然,张三黑一施展这两条策略出来,那个欧阳军就顾虑的多了。
欧阳军悻悻的离开了,不一会儿,又有人进来,照例的又是一次讯问。
张三黑见他们虽无诚意,但既然有人倾听自己的冤屈,也不敢马虎,将所有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张三黑说的仔细,习惯『性』的将自己与王娇的细节,一个不漏的说给他们。
那两警察却让他捡重要的说,张三黑心中暗道或许自己的事情很有转机。
果然那两警官最后说道:“张三黑同志,根据我们新的调查进展,以及案情的发展,初步排除了你与四一六重特大凶杀案的嫌疑,但是鉴于你是王娇凶杀案的嫌疑人,依然要进一步的接受我们的调查。”
张三黑长长的松了口气,果然有转机,立刻觉得这两警察形象高大起来,连忙道:“王娇不是我杀的,我是被冤枉的。”
那警官摇摇头说道:“所有的结论都是在目前的证据基础上的出来,不是你说不是就不是。”
张三黑急道:“你们根本不调查就认准了我是凶手。”
警官摆摆手道:“王娇案子是刑二队处置的,等会我会把你移交过去,现在还有几个事情要问你。”
张三黑心里咯噔一下,这又要刷什么把戏。
昨天与那姓方的警察的交谈,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他对这些人更是加倍的小心,想来这些人翻来覆去都是要把自己往死了里整。
“你看这张照片,你认识她吗?”那警察递过来一张照片。
张三黑接过照片,啊了一声。
照片上的正是穿着连衣裙眯着眼睛笑嘻嘻的赵晓岚。照片背景正是宁南市有名的游乐园的正门,他们怎么会有晓岚的照片,三黑心里有些奇怪,也有些惴惴不安。
他回道:“这是我朋友,赵晓岚。”
“你和她很熟悉?”
“她骑自行车上学,经常到我那里修车,慢慢就熟悉了。”
“你和她关系很好了?”
“嗯。”张三黑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问起赵晓岚,反问道:“她是个聋哑姑娘,你们怎么会问起她?”
他心中愈发觉得失落,难以自抑的害怕起来,他想躲避,却躲无可躲。
“张三黑,我都奇怪了,你究竟有什么样的气运!”那警察的口气很奇怪,又将一张照片递了过来。
这是张血腥而恐怖的照片,如同张三黑在黑夜里看见的那小巷里的景象一般。
一颗头颅被挂在空旷的房间当中,地面上喷溅的全是鲜血,满墙壁的都是尸体组织,那颗头颅瞪大的双眼并无一丝的恐惧,明亮的双眸上,却是充满了『迷』茫,似乎在追寻着什么,饱满的嘴唇显的那么的平静,她似乎在好奇的打量着正在看照片的人。
张三黑一声惨叫,整个人都在发抖,他的去读读抖,照片哗啦啦的做响,那眼睛、面容是自己日夜思恋惦记着的赵晓岚,这是什么照片?这到底是谁?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们给自己看这照片干什么?
这是赵晓岚?!!
“这......是......”张三黑颤声说道。
“是的,这是赵晓岚。”那警察冷漠无情的将三黑
他瞬间便癫狂起来,他抓住对面的警察,语无伦次的呼喊道:“不是晓岚,不是晓岚,这是晓岚,这是晓岚......”
那警察推开三黑,任由三黑跌坐在水泥地上,冰冷的说道:“这就是赵晓岚,昨天晚上我们收到匿名电子邮件,就是这照片,不同角度,一共十几张,早上的时候我们找到了这照片场景所在地。已经确认了死者。这是四一六案发以来第三名受害者。”
张三黑似乎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气力,坐在水泥地上,呆呆的看着他们,耳边响彻的是无缘由的轰鸣。
“所以我说你似乎与这杀人碎尸案有着无法解释的气运,第一个发现的是你,被当成嫌犯抓进来的是你,朋友被害!唉。”那警官似乎也有点同情三黑。
“哦,忘了告诉你,你这朋友对你来说,肯定不是熟悉两个字所能描述的,她为了你,找过我们很多次,又走访街坊,在替你搜集证据,可以确认的是,她已经多次夜归替你走访街坊,这或许间接的导致她成了目标。”那警官接着说道。
“晓岚在替自己搜集证据,她在为我......”张三黑却难以自已的悲鸣了起来,泪水流满了面颊,呜咽着。
张三黑浑浑噩噩中被刑二队带走了。
他终于明白了,他并不是一条野狗,有一个女孩在等待他,昨夜他的失落其实是她在最危险的时候向自己求救,她对自己建立的信任穿越了时空,无力的朝自己求救,自己却背叛了她,而且让她身陷黑夜里中危险。
刑二队队长以及几个心腹对重新得到张三黑似乎格外兴奋,立刻便开始动手继续的『逼』供。
张三黑在刑讯室里待了一夜,心中的愧疚以及悲伤竟然让他原先满头的黑发成了花白的。
张三黑伤心之余,听的几个警察在外面的私语,听得出他们的意图,就是要将自己往死里整。
晓岚用生命换回了三黑生的机会,而这些人却并不肯放过自己。
张三黑振奋了自己的心情,慢慢的对自己说,无论如何要活着出去。
他将这句话反反复复的默念,猛然中大声的怒吼:我要活着出去。
嘶喊声回『荡』在走廊,却没有人去理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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