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时分,方翔与铃铛来到养殖场。
天际阳光明媚而不刺目,柔的让人心动。地面虫叫鸟鸣,悦耳而不单调。极目远眺,远处的柳树舒展着嫩黄的枝条,在和煦微风中轻柔拂动,就像是林间仙子曼妙轻舞一般。
方翔收回远眺的视线,放眼身侧:两长排的食鼠藤绿意喜人,就像是无杂质的绿翡翠雕琢成的美丽雕塑。四座养殖大棚异常的敞亮,对面的池塘碧水幽幽,透着几分引人心动的洁净。
美景如画!大概也只有在这远离尘嚣的乡村,才能切实的享受到。
“哈,铃铛,再有三天,野鸭苗就孵化出来了。”方翔放眼四周,颇有些踌躇满志。
铃铛大眼睛一亮,笑嘻嘻的摩拳擦掌,一副跃跃yù试的兴奋劲,蒜头也是乐坏了,叽叽喳喳的居然把真心话道了出来:“哈,终于轮到我欺负别人啦!”
“臭小子。”方翔忍俊不禁,在眉飞sè舞的蒜头小脑袋上轻轻弹了一记,蒜头夸张的捂着脑袋,然后扑棱着翅膀倒飞出去。
方翔领着铃铛与蒜头巡视养殖场,四座养殖大棚一字排开,养殖大棚的侧旁,还有一座干净整洁的瓦房,里面满是争相抢食的母鸭子。前面提到过,方翔留下三百只母野鸭准备产蛋,估摸着这段时间也差不离了。
方翔无意间发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刚平整过的养殖场光秃秃的,青草都没有一颗,如此一来,那成排的食鼠藤显得尤为扎眼。
单单是食鼠藤捕食老鼠,倒也没什么打紧的,毕竟这都在晚上而且多是凌晨时分进行,可食鼠藤经常脱落墨绿sè的藤条,这可是极为扎眼。
“最好在食鼠藤的四周种点什么,遮掩一下。”方翔暗自思忖,不过此处是盐碱地,方翔知道盐碱地不利于植物生长,对于适合种植什么植物,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这就求助于‘夏rì菲菲’。
上网后,可巧夏rì菲菲也在线,方翔就与她聊开了。
“盐碱地?重盐、中还是低?”夏rì菲菲饶有兴致的问着。
方翔瞠目结舌,抓耳挠腮好半晌,干笑着道:“不清楚。”
“笨小猪!”夏rì菲菲利落的打了一个强烈鄙视的符号,又敲了敲方翔的脑袋,这才道:“有空的话,把土壤样品发给我,我给你检测一下。对啦,你在养野鸭子是吧?”
得到方翔肯定的答复后,夏rì菲菲思忖半晌,道:“附近能打出水井吗?”
“能。我的养殖场内有一口甜水井,四周全是苦水井。”
拥有一口独一无二的甜水井,方翔大感得意,却不料夏rì菲菲道:“甜水井没用,有苦水井就好。”
“菲菲,你这是什么意思?”方翔一头雾水,虽知道夏rì菲菲绝不会无的放矢,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苦水井到底有何作用?
夏rì菲菲得意的笑着,卖足了关子,方才贼笑嘻嘻的道,“自然界有很多耐盐植物,而利用这些盐生植物来治理盐碱地,在很多国家得到倡导。我推荐你种植大米草。大米草主要生长在沿海的湿地海滩之上,咱们国家早些年引进大米草用来保滩护岸,成效斐然。不过哪,它的草籽随háo漂流见土扎根,繁殖能力强,结果大面积高密度的大米草破坏近海生物栖息环境,使沿海养殖的贝类、蟹类窒息死亡,有益也有害。”
夏rì菲菲顿了一顿,又道:“不过内陆种植没有这种害处。大米草是湿生植物不耐干旱,而且生存土壤为海滩xìng质的盐碱环境。一旦在内陆种植,可以用地下苦水大量灌溉,营造出海滩特xìng,这就可以保证大米草顺利成长,却又不会让它的种子泛滥成灾。以前河北省南皮县就用这个法子,几年时间把重盐土改为中盐土了。而且,最最重要的一点…”
夏rì菲菲打了一连串的感叹号,郑重其事的道:“大米草的嫩叶和地下茎有甜味、草粉清香,什么马啦、牛啦、鸭子啦、兔子啦、鱼啦都喜欢吃。你可以省下很多饲料钱。”
‘省钱?’方翔闻言大喜,心里头的小算盘噼里啪啦的打开了。
夏rì菲菲又道:“此外,你也可以种植四翅滨藜,它的种植比大米草简单,不需要苦水大量灌溉,也是动物喜欢的天然饲料。不过它的种子不便宜,而且籽种成活率只有60%。”
“菲菲,多谢你了。”虽说双方已经很熟,可对于夏rì菲菲多次不厌其烦的指导,方翔实在是大为感激。
“哼哼,谢谢就完了?”夏rì菲菲发了个蘑菇点点抱胸jiān笑的表情,“小猪啊小猪,要有点诚意哦。”
“菲菲,你不是每年暑假都组织论坛的会员旅游吗?今年可以来我这儿,食宿我包了。”
“阿米豆腐,终于等到这句话了。”一连串的流口水外加热泪盈眶的头像满天飞。
……
胡天侃地后,夏rì菲菲开始搜集大米草跟四翅滨藜的种植资料,傍晚时分,整理完毕传给方翔。
方翔也在整理自己那装满种子的大包裹,要说还真巧,包裹内恰巧有大米草跟四翅滨藜的种子,这是种子论坛‘驴友走八方’区的版主‘驴头’送给方翔的。而包裹在一起的,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种子。
驴头是一个职业旅行家,所谓职业旅行家,归属于zì yóu职业者,他们在旅行途中打工,或是替一些杂志、报刊写专栏,借此维持生计。据驴头自己说,他去过很多地方,驴头的意思,就是驴友的头头,很有几分牛逼哄哄的味道。不过驴头确实很有名,是很多驴友论坛的嘉宾,他上传的某些植物或种子,即便是夏rì菲菲也不认识。
驴头送给方翔的大袋子里,有一袋种子尤为扎眼,确切的说,是一粒种子:形如莲蓬、拳头大小,外缘有六个圆洞。
袋子里面有一张纸条,展开来就看到驴头那瘦骨嶙峋的潦草字迹:‘卡鲁喇(音译)藤,爪哇岛西南部一个原始部落种植的罕见植物。当地人每年割一次藤条,获得藤条流出的汁液,佐以其他药草制作疗伤药,功用是迅速止血。卡鲁喇藤漂亮得一塌糊涂,据我观察,它的形状与爪哇岛上危险的吃人树‘奠柏’极其类似,而奠柏虽凶狠,可它的汁液也有药用价值,两者一联系,我觉得卡鲁喇藤是奠柏的近亲,或者是一种消除了危险xìng的改良品种。’
‘没有危险?’方翔心中一动,暗自犯着寻思,‘既然这样,不如种来看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是不知道热带雨林的植物,能不能适应这里的气候跟盐碱土壤。’
方翔在铃铛的帮助下,将四翅滨藜的种子撒在食鼠藤的两侧;将大米草的种子撒在了养殖场外面的荒地上,然后引来苦水井的水漫灌在大米草的种子上,静待大米草在这种类似湿地滩涂的环境下能够快速成长。
养殖场有两个门,一东一西。方翔将卡鲁喇藤的种子埋在了养殖场的西门旁,兴致勃勃的期待着,想看看驴头口中所言的‘漂亮的一塌糊涂’,究竟是如何的惊世骇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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