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难得的像小孩子那般无拘无束的打了一场雪仗,二人俱都是笑逐颜开。尤其是谢玉音,自小在大城市长大,在高楼云集的市区,可是不允许他们热热闹闹的雪中取乐打闹,这一次在宁远村也算是弥补了童年的遗憾。
晌午时分,艳阳高照。
宁远村的阳光让人感觉纯洁健康,带着一种异样的辉煌,而城市的阳光,透过高楼大厦落在地面,混杂着车水马龙行人匆匆,让人觉得极度的烦躁。
“节奏的问题。”谢玉音娇笑着道,“大城市的节奏太快,抬头是复杂的人际关系,低头是让人窒息的工作压力。而在宁远村,是都市的喧嚣无法触及的地方,没有老板的威压、同事的排挤与竞争,生活简单惬意,连带着这阳光都顺眼的多。”
同样经历过职场生涯的方翔连连点头,那种亦步亦趋如履薄冰的感觉,至今回想起来,方翔依然是心有余悸。
“哈,真想在这里常住。”谢玉音纤柔的嘴角露出一抹振奋的笑意,继而却又无奈的叹口气,神情变得微微有些黯然,“可惜我明天就要回去了。该死的吸血鬼老处女,小曼她们都是腊月二十八放假,她偏偏要我工作到年三十。过年还只给我两天假,初三就上班,唉。”
谢玉音气恼而无奈的叹口气,俏脸垮了下来,小皮靴在地上用力的踩着,好像是在踩着老板那张令人生厌的脸。
“玉音,你就知足吧。”方翔笑呵呵的劝慰着纤眉微颦神sè郁郁的谢玉音,“你的工作比我当初的要好多了。我那时可是天天加班,偶尔周rì在家休息,老板一个电话,就得跟头把式的赶过去效力。就这样累死累活的,还没有一分钱的加班补贴。要说你们老板虽然苛责了点,总归还是奖罚分明,何况她对你这么倚重,估摸着你很快又能加薪,呵呵,我可是羡慕的很。”
“咦?还别说,你这么一讲,我还真觉得我生活的也蛮幸福的,哈哈哈。”谢玉音朝着方翔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起来。
方翔也不禁莞尔,耳畔萦绕着谢玉音那如银铃疾振的悦耳笑声,只觉得心头轻松欢悦。
谢玉音是外语学院的高材生,毕业后在一家合资企业工作,职务是老板的翻译兼助理秘书。总经理萧眉是个工作狂,为人苛责严厉,谢玉音的小姐妹中,有不少都被萧眉训哭过,而作为萧眉翻译兼助理秘书的谢玉音,虽说很受倚重,可常言说的好——伴君如伴虎,她肩头的压力也是着实不小。
“翔子,那你就真的准备在宁远村扎根?”谢玉音突然收住笑,柔声开口,神情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其事。
方翔受到谢玉音的感染,神sè一整,认真考虑半天后,和声道:“起先我来宁远村的时候,脑袋里还是很迷茫的,不知道未来该怎么走。不过经过这半年,我认准了自己未来努力的方向了,我会在宁远村扎根。这里是真正的进可攻、退可守。退,身后有十亩薄田保证我有立身之本;进,我觉得我可以逐步扩大西兰花跟绿头野鸭的产业,争取能成就一番大的事业。”
方翔想到了rì后的发展,突然很有几分扬眉吐气的感觉,谢玉音嘴角轻绽笑容,语调柔的像是一抹温意脉脉的泉水:“翔子,我真替你高兴。刚才啊,我还真怕你学那些没出息的家伙,小富即安。毕竟这里的生活太舒适,没有触手可及的竞争者,我担心这样的生活会腐化了你的斗志哪。”
谢玉音如释重负的叹口气,而有如此一位时刻为自己着想的红颜知己,方翔感动之余,益发的斗志昂然,笑呵呵的道:“你放心吧,就冲你这句话,我也得干出点成绩来。”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开始回村。快到村头的时候,就见前方十几个年轻人在村头荒地上拿着皮尺丈量着、在地上砸着木棍划分界限。这群人正是冯四的那帮子手下,大部分都是宁远村本地人,为首的是昨天因为出言不逊而遭到冯四训斥的顺子。
‘他们在这里丈量什么?’方翔微微一愣,蓦的恍然,‘冯四也租了一块荒地?哼哼,这小子下手也够利索的,看来还真跟我卯上了。’
方翔暗自思忖,经过众人身畔之际,那顺子突然手持着长长的木榔头快步走了过来,双臂张开拦住二人的去路,皮笑肉不笑的道:“哎呦,这不是方家玉娃吗?哈,才一天不见,就钓上个这么漂亮的马子。”
顺子贪婪的在谢玉音的玉面上打量着,三角眼透着下流的光芒。
“滚!”方翔瞪着顺子,目中闪烁着钢刀似的寒芒,谢玉音俏脸寒煞,粉嫩的拳头已然握紧。
“哈,跟我耍威风,也不打听打听我在外面是做什么的。要走可以,你们两个打我旁边绕过去…”顺子不屑的笑着,满是刀疤的面上,露出丑恶的笑容。
“砰!”
“啊!”
砰然大响夹杂着一道惨呼,顺子一个趔趄,后退数步坐倒在雪地上,鼻子早已歪在一旁,满脸披血,眼泪鼻涕齐齐流淌,瞧来凄厉似鬼。
“妈的!我废了你!”顺子是冯四的保镖,身上也有不弱的武功,虽受了方翔一记重击,却没有彻底失去战斗力,反倒是将心底的凶悍激发出来,猛的跳起来,举起手中的木榔头,朝着方翔迎头砸下。
方翔不闪不避,左腿支地,右腿高高的抡起,一脚踢在顺子手中的木榔头上。大力撞击之下,顺子浑身如遭累殛,虎口酸疼,木榔头脱手飞出。
方翔攻势未停,铁腿举到最高点,猛然落下。
铁腿破空,发出急骤的嘶鸣之声,裤腿的边沿,在迅猛的力道下被扯成笔直一线、猎猎作响。而这一记铁腿,就好似蓄满力道的铁棍,‘砰’的一下狠狠的砸在顺子的肩膀上。
“啊!”顺子一声痛不yù生的惨叫,浑身骨骼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奇怪响声,骨头挤压的声音远不如惨叫声来的刺耳,只是听来却异常清晰,清晰的让人骨髓中都生出一股子针尖般的寒意。
顺子一块朽木般的趴在雪地中,人事不省,就有一个同伴忙不迭的走过来,颤声道:“玉娃哥,顺子不懂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他一般见识。”
方翔望着眼前这畏畏缩缩的年轻人,沉声道:“回去告诉冯四,这里是宁远村,不是广东。另外,如果他想试试我的脾气,你就告诉他,我跟小时候一样,脾气比他还暴。”
方翔说完话,不再理会冯四的手下,与谢玉音并肩而去。
“翔子,对不起,又让你为我打架。”谢玉音歉然的道。
方翔笑着摇头,和声道:“不关你的事。刚才那小子是冯四的手下,没有冯四的纵容,我想他不敢在宁远村、在我面前如此张狂。”
“冯四是谁?”谢玉音好奇的道。
“我小学的同学,据说发财了,手中有个几百万,想找我一起养野鸭,被我拒绝了。我猜他是因此怀恨在心,指使手下处处与我针锋相对。”
“这样啊,那这样的人不能惯着,免得得寸进尺。”谢玉音握紧拳头,恨恨的晃了晃,继而抿嘴轻笑,捶了方翔一记,娇笑着道,“翔子,你的脾气还跟以前一样,暴躁的厉害。”
谢玉音似戏谑似感叹,细细辨别,还有几分赞誉之意,方翔倒是有些难为情,挠挠脑袋,笑呵呵的道:“我的脾气是暴了点。不过我爷爷常说,在这个世界上,忍让永远解决不了问题。老天给你一双拳头,你忍让做什么?”
谢玉音微一琢磨这句话,蓦的笑嘻嘻的道:“哈,你爷爷一定是个硬汉子。”
“魏爷爷经常这么说,说我爷爷宁折勿弯,是硬汉,不过啊,也是个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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