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破晓,天sè放白。
方翔伸了个惬意的懒腰,打着呵欠懒洋洋的起床,随意瞅一眼墙角铃铛的小木床,铃铛早已不见了,被子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床头。
‘哈,这丫头,每天都这么勤快。’
方翔暗乐,快步走出祖屋,却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屋前的饲料旁忙活着,一行一动带出串串银铃急振的悦耳声响。
“铃铛,慢点,别累着。”方翔忙上前接过铃铛手中饲料桶,顺便替她擦擦额头晶莹的汗水。
“嘻嘻。”铃铛笑嘻嘻的朝方翔吐吐粉嫩的舌头,做了一个俏媚的鬼脸,笑话这个每天都起得比她晚的大懒虫,同时间手脚不停,继续往饲料桶里添加饲料。
铃铛虽然只是个五岁的小孩子,可做起营生,非但勤快,更是有门道,野鸭的饲料配合也早已了然于胸,那小手小脚动作起来有条不紊,麻溜儿的不输大人。
野鸭的饲料配合跟与其他禽类相似,方翔在镇上兽医站买的配合饲料。此时的小野鸭已经有二十rì龄,属于中雏鸭期,铃铛在配合饲料中加了少量的鱼粉,然后又加了一点青绿饲料,从旁边的水桶里,捞了一些鲜活的小鱼小虾加了进去,野鸭有野xìng,对这种加了鲜活饵料的饲料,极为喜爱。
‘这孩子,真聪明。’方翔望着铃铛利落的动作,心中暗赞。铃铛只看他调了两次饲料,就已经将饲料的搭配完整的记住,记xìng好的令人咋舌。
调好饲料,方翔提起饲料桶,铃铛拿着勺子,一起走入育雏室。
二十rì龄的野鸭子,周身绒毛由起初的黑黄相间,变成了现在的灰白sè,复羽也开始生长,侧羽已经长齐。只是前些rì子不断的受到了老鼠的sāo扰,寝食难安,小野鸭的分量比起养殖书本上提到的同期体重,要低了一些。
‘照着目前来看,只要将老鼠控制住,野鸭子茁壮成长是没有半点问题的。’
方翔暗自思忖,一想到老鼠,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昨晚的捕鼠高手‘食鼠藤’,
给野鸭子喂完饲料后,铃铛快手快脚的去冲洗饲料桶,方翔闲来无事,缓步踱到了食鼠藤旁。
骄阳下的食鼠藤绿意盎然,碧绿如上佳翡翠的藤条温顺的匍匐在地上,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浑无半点昨晚那血腥的威风。
食鼠藤那圆球茎块的表面,如菠萝一样的粗糙而充满了褶皱,褶皱处渗出了金黄sè的汁液,轻风吹送,方翔的鼻翼间萦绕着香油的味道,甚至说,这味道,比起小磨香油还要来的馥郁,只是细细辨别,这里面还夹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儿。
‘就是这些金黄汁液,吸引了老鼠的注意吧。’方翔也留意到,圆球的旁边,有一小块毛皮,仔细望去,方翔却突然感到一阵惊讶,这毛皮不是旁的,却是一只老鼠,只是那全身的血肉早已消失无踪,只留下这一块干瘪瘪的皮毛。
‘就这么一晚上功夫,老鼠的身体被吸食殆尽,只剩下一具臭皮囊,这些食鼠藤的效率还真是蛮高的。’
方翔惊叹不已,拿起铁锨,围着屋子转了一圈,将二十五株食鼠藤底部的死老鼠皮毛收拢在一起,细细一数,居然有二十八只之多。
‘死老鼠,这会儿遇到对手了吧。’方翔嘿嘿笑了起来,一脸的得意。
太岁加食鼠藤的黄金组合,成功的抵御了老鼠的入侵,方翔心头大喜,只是一转念,却又疑云顿生:‘夏rì菲菲说,食鼠藤不具备杀戮功能,沙漠中,它总是静静的等待跳鼠饿死后,方才把藤条尖端的刺针刺入跳鼠体内吸食。沙漠中气候恶劣,被食鼠藤困住的跳鼠,往往一两天就会死去,可宁远村这里的老鼠,没道理几个小时就饿死了。莫非是太岁赋予了食鼠藤一种新的能力?’
方翔百思不解,他眼下也益发意识到太岁对自己创业的重要xìng,而想要更好的利用太岁,必须对太岁的能力加深了解,这就决定,今晚偷偷观察食鼠藤捕猎的情形,争取闹个明白。
……
天际繁星闪烁,月亮隐藏在薄薄的轻纱后面,若隐若现。
方翔搬着小马扎,坐在祖屋客厅的门后,聚jīng会神的瞅着夜幕笼罩下、安安静静的食鼠藤。这种事情当然少不了好动的铃铛,这不躲在方翔身后,露出半拉小脸,贼笑嘻嘻的等待着可恶的老鼠被绳之以法。
‘叽叽吱吱’,老鼠的叫声就像是幽灵的jiān笑,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夜里,骤然传了开来。
方翔与铃铛登时紧张起来,屏息静气的瞪着屋外,望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十几只老鼠自庄稼地里、墙根里急匆匆的跑了出来,看得出,有的直接瞄准了食鼠藤,跑到食鼠藤的茎部,开始舔舐着茎块表面那些金黄sè的汁液,有的则是朝着育雏室的墙壁跑去,显然对里面的雏鸭念念不忘。只是很明显,食鼠藤散发的诱惑要比雏鸭来得强烈的多,那些老鼠在墙壁一个打旋,掉转过头,不再sāo扰雏鸭,而是箭一般的朝着食鼠藤奔去。
‘吱吱吱…’老鼠兴高采烈的舔舐着金黄汁液,就像是在开一场鼠类的盛宴,只是渐渐的,舔舐的速度慢了下来,然后老鼠就好像是酒意上头的醉汉一样,摇摇晃晃的萎顿在地。
方翔只以为接下来该轮到食鼠藤的藤蔓出动、编织成网、束缚住老鼠,孰料,藤蔓依然软趴趴的,毫无半点的动静。
“啊。”铃铛突然尖叫出声,只是陡然间醒悟,忙不迭的掩住嘴。
半声惊叫,没有引起老鼠的半点注意,这些老鼠恍如中魔了似的,即便同伴在不远处的食鼠藤下醉倒,也是不管不问,一心只去舔舐汁液,遑论铃铛的这轻声尖叫了。
“怎么了?”方翔瞧出铃铛眼睛里的惧意,忙将她拥在怀中,柔声问道。
铃铛战战兢兢的指指门前的食鼠藤,一脸的害怕。
方翔视力没有铃铛的好,看不出有什么问题,这便悄然走上前去,看个究竟。铃铛亦步亦趋的跟在方翔身后,不敢跟丢半步。
走近来,只见一只老鼠醉倒在食鼠藤根部,身体变得异常臃肿,就好像是吹涨的气球。
“我靠!”方翔定睛一看,猛不防的被吓了一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哪里是什么臃肿?老鼠的身体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蜘蛛,就像是给老鼠穿上了一件厚厚的外衣。
铃铛紧张兮兮的指指食鼠藤的根部,循着她指点的方向望去,却见紧贴着食鼠藤的根部、地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洞,洞口呈椭圆形,直径大概在2、3厘米的样子,而看着老鼠身上这些体长约两公分的大蜘蛛,方翔登时恍悟:这些洞,是这些大蜘蛛的巢穴。
方翔拿起手电轻轻一照,却见蜘蛛浑身呈灰黑sè,身体和腿上密生着茸毛,方翔瞧得清楚,这种蜘蛛,村民们称之为地蛛,树林中极为常见,山坡农田间也偶有发现,地蛛不会结网,筑穴而居,常在夜间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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