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村娱乐节目太少,方翔跟铃铛纯粹靠着一台笔记本来取乐。只是笔记本只有一台,一旦铃铛玩上游戏,方翔就不便去使用。这一次趁着赚钱,增一台台式机,专门用来给铃铛玩游戏,而方翔就可以用笔记本来翻阅或记录有关种田的资料。
宁远村缺少交通工具,一行一动很不方便,方翔本想买一辆越野摩托车代步,只是考虑到宁远村没有摩托车维修部,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选择买了一辆美利达山地自行车。
下午三点多钟,方翔直奔种子站。通过西兰花的成功,他发现种经济作物才是农民的根本出路,只靠着小麦玉米等常规作物,最多只能混个温饱而已。只是此时已经秋末,没有蔬菜大棚,北方严寒天气不利于种植蔬菜,所以方翔想到种子站询问一下有关蔬菜大棚的价格。
hūn发种子站原本是国营种子站,前些年在国家规定下,农业部门跟种子站分离,hūn发种子站作为一个企业dú lì存在。
作为一个dú lì企业,种子站的负责人就开始运营多种经营,比方说:进行蔬菜大棚的安装。
当知道方翔有意建造蔬菜大棚,种子站的工作人员异常热情,拿出宣传资料,为方翔细致讲解:“咱们这里,一般都用单洞钢架结构的蔬菜大棚,一亩地造价一万五千,透光率是绝对没有问题,使用寿命可达15年。如果想建更高档的rì光温室,一亩地的价格在3万以上,我建议你建这种温室,咱们北方冬季时间长,rì光温室才能保证你全年运转、大展拳脚。当然还有更高级的,一平米造价一千元的高档连栋温室。总之蔬菜大棚这东西,是投入越高,产出越高…”
接待人员舌绽莲花,分析着蔬菜大棚的产出利润。方翔听得心háo澎湃,可终归没有失去了理智,知道这种高投入的东西要谨慎而行,这就索要了几份资料,准备回家细细研究。
研究归研究,方翔可也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身家,是没有可能在年底建上蔬菜大棚,‘说一千道一万,还是钱的问题,想不到建一个蔬菜大棚都这么贵。’
走出种子站,刘大壮见方翔皱眉沉思,也知道这老侄子刚刚赚了一大笔,眼下正在绞尽脑汁想法子再接再厉,对方翔这股子拼劲,也觉得大是赞赏,当下笑哈哈的道:“玉娃啊,我觉得你今年不用急着建蔬菜大棚,来年你把十亩地全种上西兰花,四月份种早熟品种,七月份收成后,再种上中晚熟品种,一年收两次,咱照着亩产八百公斤算,这就是…,嗯,一万六千公斤,照着今天的价码,乖乖,二十多万!?”
刘大壮被自己算出的数额吓了一跳,反复算了即便确认无误后,方才不无艳羡的拍着方翔的肩膀,感慨万千的道:“玉娃,你祖上的这块地,真是宝地啊。”
刘大壮此言一出,方翔心头暗自一紧,刘大壮是个实心眼,自己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可有些村民没那么好糊弄,全村去年大多数人都种植过西兰花,他们全都遭了虫害,偏偏自己今年种的没有半点问题,仅仅以‘宝地’的理由来遮掩,怕是难逃有心人的怀疑。
‘那一大片花枝招展的瓶子草太过扎眼,回去后要想个办法,遮掩一下。对了,两个多月没有理会太岁了,也不知道这家伙控制植物的力量,增强到什么程度?’
方翔暗自打完小九九,伸手一拉身旁的铃铛,打算回家,却不料拉了个空儿,铃铛居然踪影全无。
方翔登时吓出一身冷汗,顾目四盼,大街上车水马龙,却没有铃铛的踪迹,方翔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扭头望着刘大壮,颤声道:“大叔,铃铛呢?”
“不是在这里…咦?”刘大壮下意识的往下一望,面sè登时煞白一片,一直乖巧的站在自己与方翔之间的铃铛,早已失去了踪影。
大街上人流熙攘,哪里有铃铛的半点影子!
二人对视一眼,俱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瞧出了那彻骨的惧怕。
秋风吹拂,送来喜人的暖意。方翔却宛如置身冰窖,冷的连五脏六腑都快要冻裂了一般。
“铃铛!”
方翔像是疯了似地,一个箭步闯到马路中间,浑然不顾旁人或讶异或责怪的目光,扯开嗓子放声狂吼道:“铃铛!你在哪里!?”
‘叮铃铃’,悦耳的声音好似hūn风中的风铃,脆生生的带出一抹沁人心脾令人心安神宁的魔力。
方翔周身肌肉震颤起来,慌不迭的朝着声响发出的地方望去,却见铃铛蹲在不远处的马路旁,朝着自己欢快的晃着白生生的小手,铃儿随风急振发出串串美妙的声响,铃铛那粉雕玉琢的小脸上,笑意如花儿绽放。
方翔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跑到了铃铛身旁,一把将铃铛抱起来,仔细端详了好久,见她安然无恙,这才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脱力般的苦笑道:“铃铛啊,你可吓死我了!”
刘大壮也急匆匆的赶过来,不住口的数落着:“铃铛,在家里怎么说的,出来要乖,一步不能离开爷爷跟翔叔,你怎么自己跑开?你知不知道刚才你翔叔差点急疯了…”
刘大壮凶巴巴的训斥着铃铛,铃铛小嘴一扁,大大的眼眶里雾气朦胧,搞不好下一刻就要山洪暴发,方翔忙将铃铛抱在怀中,朝着刘大壮一摆手,连连道:“大叔,你别埋怨铃铛,怪我,都怪我…”
“嘿,可不是怪你咋地?有你们这么带孩子的吗?噢,大人光顾着聊天,把个小娃娃整一边,这个年纪的娃娃,好动,懂不?你个老小子还训孩子?nǎinǎi的,这算什么玩意?”
老气横秋的训斥话语,再以一副尖酸刻薄的语气道出来,即便是满心愧疚的方翔,听来也是大为皱眉,更遑论是刘大壮了,虎着张脸瞪过去,却见开口的是一个黑不溜秋的老头子,七十来岁的样子,浑身没有多少肉,花白的胡子像是一蓬乱草,一双眼睛倒是锐利明亮的很,像是一只老而弥坚的鱼鹰,透着一股子jīng神劲儿。
老头子坐在小马扎上,面前有几个大号簸箩,里面装满了小鸭子。适才铃铛就是蹲在两个箩筐之间逗着小鸭子,她个子小,被两个簸箩一挡,方翔与刘大壮急切之间倒是没瞧见。
老头子瞪着一双眼睛,怒气冲冲的训斥着方翔与刘大壮,枯槁如竹节的手指朝着二人指指点点,就像是一头生气的驴子。
老头儿虽出言不逊,却是充满了对铃铛的维护之情,而见他一大把年纪,遭了他臭骂的刘大壮也只好讪讪的笑着,不去与他吵闹。
老头兀自喋喋不休的数落着方翔与刘大壮,末了方才起身,从簸箩中取出两个小鸭子,来到方翔面前递给铃铛,龇牙咧嘴一笑,活像是个滑稽的大猴子:“丫头,送你两个小东西,回家找点蚯蚓豆饼喂着,可好养了。”
铃铛慌不迭的接过,刘大壮忙道:“这不合适,铃铛,快把鸭子还给这位爷爷。”
“哼。”铃铛不高兴的一撅嘴,生怕刘大壮上来夺,忙将两个小鸭子护在怀中,就好似勇敢无畏的鸭妈妈护着自己的孩子。
“嘿,瞧这小丫头,厉害着哩。”老头子瞧着直乐,旋即朝着刘大壮一瞪眼,嗤之以鼻,“这是野鸭子,也叫绿头鸭,不是鸭子,没见识!再说了,我老头子乐意送给这丫头养着玩,碍着你啥事了!?真他娘的稀罕。”
刘大壮登时为之语塞,老头子扭头望着铃铛,眸子中闪过一丝疼惜的sè彩,没来由的叹了口气,“唉,多好的孩子,长的跟我孙女真像,可惜一个不会说话,一个不会走道,这贼老天,真他娘的瞎眼了。”
老头子眼圈一红,忙大声咳嗽着以作掩饰,继而大马金刀的坐在小马扎上,不去搭理方翔与刘大壮,专心侍弄着眼前的小野鸭。
“还真是野鸭。”方翔上中学的时候,老妈曾养过几年野鸭子,方翔每天放学就帮妈妈的忙,对野鸭很有些了解。此时听来心中一动,走上前去蹲在老头子面前,望着眼前的小野鸭,小野鸭煞是可爱,捧在手中暖融融的,就像是一个个毛绒绒的线团。
“老爷子,您贵姓?”见老头对自己颇有成见,爱答不理,方翔笑着主动搭讪。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对上方翔那张灿烂的笑脸,老头也不好过于冷漠,随口道:“乡下人名字贱,免贵姓黄。”
“黄老爷子,这些野鸭都是您自家孵化的吗?
“不是。”黄老头摇摇头,神sè间很有几分颓丧的气息,“我儿子在蓬莱那边的一家孵化场工作,这不辛辛苦苦干了快一年,到头来老板发不出工资,发了他一千五百头刚孵化出的小野鸭跟几袋子饲料顶账。好嘛,我们一家老小全都带着簸箩出来卖野鸭苗。”
“卖的怎么样?”
“别提了,都是一些啥都不懂的棒槌来乱问,问了又不买,问个屁啊!寻我老头子开心,哼。”老头气咻咻的说着,忿忿的吐了一口唾沫。
方翔哑然失笑,这老头子明显就不是块做生意的料,做生意,你首先就得沉得住气,脾气要柔,这老头子说话像吃了枪弹,直杠杠的像是要打仗,谁乐意跟他做生意。
方翔憋住笑,微一思忖,和声道:“老爷子,你这野鸭苗怎么卖?”
“市面上卖四块八,老板顶给我儿子的价格是四块,我们也不想赚什么钱,三块五就卖。”
“行,我买,我全买了。”方翔神情一整,痛快利落的道。
方翔此话一出,黄老头与刘大壮齐齐愣住了。
【貌似野鸭苗各地价格不一样,网上查过,广东某地是3.5元,hóng qìng是6.8元,价格差的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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