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草将大部分害虫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大肆捕捉,害虫们显然对‘瓶子草加太岁’这种组合毫无半点的抵抗力,纷纷落网,约莫十几天过后,庄稼地里的害虫大幅度的减少。
脱离了虫害的困扰,西兰花长势喜人,方翔得意之余,也有心情照着书本上的知识认真学习西兰花的栽培方法,只是这虫害虽排除了,草害跟病害却又接踵而至。
满地那成片的杂草,可是忙坏了方翔跟义务帮工的铃铛,这还好办,花点力气人工除草也就是了,可病害却是个技术活,蛮干不成,幸好方翔跟魏老头刘大壮这些老庄稼把式交情好的很,这就忙跑去请教。
魏老头与刘大壮毫不保留的传授他经验,尤其是刘大壮,难得有个大学生来请教自己,刘大壮乐得嘴都歪了,恨不得把自己的经验一股脑的传授给方翔,每次都是亲自来到方翔的地头言传身教。
“玉娃,瞅瞅,瞧这西兰花身上的黑斑,这就是黑腐病,幸好现在发病的很少,咱把这些露点黑斑的都拔了,集中起来烧掉。你要是不及时拔掉,这病传染的可快啦…”
刘大壮教这方翔识别病株,教他拔病株的方法,告诫他要连根带起,不能残留太多的根须在地里面,这黑腐病有时候连根须也能感染。
二人一通忙活着,铃铛也跟着凑热闹,刘大壮翻着手中的病株,突然惊咦一声,讶道:“玉娃,怪啦,你这西兰花咋没闹虫灾?”
刘大壮怕方翔不懂,忙解释道:“咱村里以前也种过西兰花,大伙儿想致富嘛。结果被一个城里人忽悠了,他说咱们这里土质好、种西兰花准发。他把种子卖给咱们,等收成了,有多少要多少,结果全村六百多亩地有一半种了,想想真āo蛋,你说咱们这些实诚人,咋就这么容易糊弄哪。”
“结果闹了虫灾?”方翔道。
“可不是嘛。”刘大壮忿忿而无奈的啐了一口痰,苦着脸道:“刚开始长的真好啊,把大伙儿喜的跟什么似的,可还没出一个月,招来一地的虫子。乡亲们急眼了,又是农药又是化肥的一顿使唤,好嘛,好歹算是救活了,又害上了鼠害,你也知道咱们农村这地,虫子多老鼠多,感情这西兰花水灵灵的咯吱吱的,老鼠也喜欢啊。得,乡亲们没rì没夜的守在地里撵老鼠,一个个熬得眼睛通红通红的,跟他娘的兔子似的。唉,这熬了一关又一关,像是养祖宗一样把西兰花养大了,水灵灵的真是馋人。”
刘大壮颓然叹气,yù言又止,方翔侧耳聆听,当听到使唤农药拼命除虫这一段,也大致猜到了后面的结局,心中不由的一黯,果然刘大壮没jīng打采的道:“可结果呢,西兰花收成的时候,那城里人也来了,还带着一个戴眼镜的斯人。结果一验,说咱们这里的西兰花农药超标,是次品,只肯出两块五的价钱。原先说的可是四块哪,要是两块五,咱这三个多月的功夫,可就白费了。可那城里人说什么不肯加钱。”
“那最后呢?你们卖了吗?”方翔问道。
刘大壮满是皱纹的面上扯出一道无奈的笑意:“卖了,不卖不成啊,农药化肥都是跟镇zhèng fǔ赊的,不卖咋还钱啊?唉,两块五卖掉这些西兰花,我感觉就像是在贱卖自己的娃,可有什么办法?以后啊,大伙儿再也不敢种什么菜了,发财发财,没那么好发财啊,还是老老实实的种地,混个温饱得喽。”
刘大壮满脸的唏嘘,方翔听来却觉得有些心酸,农民要靠这一亩三分地来致富实在太难了,农作物利润低,那些高价作物需要过硬的技术来做支持,这一点宁远村的农民就做不到,而光懂技术还不成,你还要有相应的资金力量来启动现代化的养殖基地来保证高价作物的成长,这些资金,更是农民所欠缺的。
‘嗨,想那么多做什么,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我现在还是独善其身比较好,以我目前的情况,要是没有太岁帮忙,这三亩西兰花怕是早就喂虫子了。’
方翔心头感慨不已,更多的是庆幸。刚开始失业的时候,方翔心里头也是很有几分怨天尤人,认为老天爷是看自己不顺眼,有心耍自己,可现在看看,老天爷还是没有彻底的抛弃自己。
方翔胡思乱想着,刘大壮望着那光洁溜溜没有半只虫子的西兰花,问道:“玉娃,你经常打药吗?”
方翔摇摇头,刘大壮奇道:“那你是咋种的?这菜种的真好啊,半点虫子也没有。”
刘大壮眼神中闪烁着点点光芒,一种激动的喜sè。
方翔倒是为难起来,太岁是个秘密,他暂时不想告诉任何人,可刘大壮是老庄稼把式,要在他面前说关于种植的谎话,那可是自讨没趣。好在方翔脑筋转的够快,忙道:“刘大叔,你看到我种在地头的那些瓶子草了吗?”
刘大壮抬头望去,却是没来由的叹口气,望着方翔语重心长的道:“看到了,挺好看的啊,不过玉娃啊,不是大叔说你,咱们乡下就是靠地里刨食,有空的时候啊,多除除草,这些花花草草的,还是不养的好,费心思哪。”
方翔见刘大壮误会,笑着解释道:“大叔,你误会了,那些是瓶子草,专门吃虫子的。”
“啥?吃虫子的?”宁远村本就没有食虫草,刘大壮只闻其名未见其身,,闻言来了兴致,兴匆匆的走上前去观看。
幸亏此时菜地里的虫子早已没有先前那般的多,所以虫子也就没有汇聚成以前的那股洪流涌向瓶子草,否则还指不定把刘大壮吓出个好歹来。
刘大壮津津有味的望着瓶子草吞噬掉几只苍蝇,啧啧赞叹道:“嘿,玉娃,你可真有本事,这靠着这堆草,就这么简单就把虫子治理住了?”
刘大壮惊喜连连,更是一脸的若有所悟,方翔知道他在动什么心思,生怕他做些徒劳无功的尝试白白的耗费金钱与时间,这便忙道:“刘大叔,你还是误会了,其实我这块地种的西兰花,本身虫子就少,再加上有瓶子草吃虫子,所以现在西兰花的地里头,虫子基本绝迹了。”
方翔在‘本身虫子少’五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刘大壮听的清楚,面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几分失望之sè,颓丧的嘟囔着:“原来是这样啊,我们种西兰花的时候,那虫子多的吓人,偏偏你这么好运。唉,魏大叔说的是啊,你方家留下的这块地是个宝地,种啥都是宝,嘿,也和该你小子走运。”
刘大壮意兴阑珊的嘟囔着,更多的是深深的羡慕。抬头望着西斜的夕阳,朝着方翔身畔的铃铛摆摆手,唤道:“铃铛,走啦,跟爷爷回家,你nǎinǎi给你包的馄饨。”
铃铛用力的甩这小脑袋,朝着刘大壮做这鬼脸,小胳膊紧紧抱着方翔的腿,压根不理睬刘大壮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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