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立陪着妈妈进了省城，来到省科院门口。“省科院”那三个苍劲有力的行书大字，杜玉婧是多么的熟悉。
当她还是个怀hūn的少女，稀有的女科技工作者时，她和自己热恋的男友及一帮满怀青hūn热血的同窗，来到这里报到。她们在这块招牌前叽叽喳喳，欢呼雀跃合影留念。
这是个农业大省。贫穷落后制约着农业的发展。杜玉婧她们把知识变成生产力。农业机械化结束了黄牛拉七寸步犁的历史；“锄禾rì当午，汗滴禾下土”永远成为历史的画卷。工业化现代化的每一步发展，都渗透着她、她和她的恋人、她们和他们这一邦热血青年的辛苦和汗水。正在她和她的恋人意气风发，大踏步前进的时候，有人捅了她们一刀。这一刀不是来自正面的敌人，而是来自背后，来自自己的队伍。
世事难料，她和亲密爱人被莫名其妙地开除公职，下放劳动。一转眼就是二十多年。
在这二十多年里，她再没跨入省城半步；在这二十多年里，她变成了地地道道的乡村婆，身上看不出半点知识分子的影子。她没有想到，在这有生之年，她能重新站在这块招牌前。
招牌的背后，再不是昔rì的简房陋屋。那高楼大厦，让住在山乡的她望而却步。
办公大楼里走出几个人，有男有女，他们兴冲冲地直奔杜玉婧。并且很有礼貌很客气地问：
“您就是杜玉婧同志吧？”
杜玉婧点点头。
“老同志，老前辈，快请到屋里坐。院领导正在开会”……
一个个都是陌生的新面孔，伸过来却是一双双热情温暖的手。
沏茶、倒水、点头、微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当年的老同学、老同事，利用晚上时间，举办了个小聚会。袁立、张诚等一帮男士，争着和杜玉婧握手，握了又握，抖了又抖。这一握一抖，表达了千言万语。
第一个和杜玉婧紧紧拥抱的女士是田芳教授。她们彼此都怀着一颗感恩对方的心。久别重逢，千言万语涌上心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一个和杜玉婧拥抱的是郑亚君。这两个昔rì的同窗好友、情场上的对手，紧紧拥抱了很长时间。两人的泪水，第一次不加约束，任其流淌……
在场的人谁都没有说话。男士两眼发热，女士陪着落泪。此时无声胜有声。
“玉婧，回省城吧。”有人提议。
杜玉婧轻轻摇了摇头：
“那个小山村的一草一木，家里的一砖一瓦，都刻印着朝阳的影子。我怎能把他一人留在那里呢？谢谢大家的关心。
“也罢，如今，朝阳平反了。不用再担心互相受牵连。以后，我们会光明正大地去看你，也希望你常来省城走走。
“我会的，谢谢。
……
云立利用妈妈和老同事长谈的机会，拨通了孟教授的电话。他把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侦破专家。
老人稍一沉思后说到：
“这虽是个个案，却也很有说服意义。惩恶扬善，这是法律赋予司法工作者的天职。从保护个人这个角度讲，这恐怕是个最好的处理方法。表面看，一切顺其自然。实际上，每一步都是以法律为准绳：让恶者受惩、让死者安息、让生者安慰。不惊动任何部门，使个人受到最大限度的保护。十八哥，你真是好样的。
“老爷爷，您怎么也叫我十八哥？
“我不光叫你十八哥，我还要叫你好孙子。有时间到家来玩儿。我住……
云立一听，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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