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事都好办，不就是签个合同吗？关切是签过合同后还要排号，这才是关键！”戴悻满不在乎的说道。
“排号？排什么号？”雷耀明一脸疑惑的问道，“不是签过合同后就可以拿到水泥的生产工艺，然后安排人生产不就行了？”
“切～，你想的倒简单，要是都如此生产的话，那我这督造局倒是省事多了。”戴悻发现自己对前厅的状况实在没有办法，干脆也不去想了，反正那些商人也不敢把督造局给拆了，爱挤就去挤吧。
戴悻接着又说道：“我告诉你们，这水泥生产说简单倒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如果只给你们生产工艺，你们的确可以生产出来水泥，但质量就不能保证了，所以在签完合同后，督造局会派人员指导各个水泥工厂的建造和生产，等到生产出来的水泥达到我们的要求了，我们会颁发生产合格证给厂商，有了合格证才能上市销售。”
“这么复杂？”雷耀明一拍脑袋，接着马上嘻皮笑脸的凑到戴悻跟前，讨好的说道：“戴悻，咱们都是兄弟，你能不能给兄弟们开个小后门，比如把那个合格证直接给我们啥的？”
其它人虽对雷耀明的厚脸皮十分鄙视，不过他们都是在同一战线的，所以听过之后也是连连点头，目光炯炯的盯着戴悻。
“这……”戴悻十分的为难，督造局是他一手创立的，他可不想先从自己身上开这个不好的先例，“不是兄弟不帮大家，而是这个办事的章程已经呈到皇上那里了，小弟这里又比较招御史，实在是不好开这个口子。”
“戴悻你不用为难，大家也都知道你的处境，家里也都告诫过我们，不要给你惹麻烦，我们也都没敢来打扰你，怕的就是让别有用心的人抓你的把柄。”雷耀明理解的说道，在场的众人虽然年轻，但家里却都有一个或几个老狐狸，在他们的熏陶下，哪里会不明白戴悻的处境？所以一个个都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我倒是可以把你们号码安排在前面，这点权力小弟还是有的，到时再多派几个得力的工匠，一定让各位兄弟满意！”戴悻紧接着话锋一转，嘻笑的对众人说道。
“哦？那可就太好了，还是戴悻够兄弟！”众人一听大喜，纷纷高声赞道。然后他们这些人围着戴悻纷纷询问建立工厂的注意事项，戴悻也一一作答。
“咦，不对，你们不会是每家都要建个工厂吧？”戴悻很快就发现问题了，看这些人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合作的打算，每人都要单干。
“怎么了，这有什么不对吗？这水泥厂虽然投资大了点，不过以我们每家的实力，还是可以调出资金建一个的。”李延问道。
“这当然不对，你们一下子开这么多工厂，别的先不说，单说资金太过分散就是一个大问题，就算是以后厂子建起来，也没有办法和那些规模更大的工厂竞争，要知道水泥这东西，生产规模越大，它的成本也就越低，到时人家相同的成本，生产出来的水泥却比你们多，就算是有我帮你们，也绝对争不过别人！”戴悻一脸急切的解释道。
众人一听都是一愣，开水泥厂是为了赚钱，要是到最后赔钱那他们还玩什么？雷耀明懒的动脑子，急忙向戴悻请教：“你主意多，水泥又是你制作的，除了皇上没人比你更了解了，你帮我们想个办法，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这还不简单，大家各自找同伴把资金集中在一起，合资开办大厂。”还没等戴悻开口，沈亮就抢着说道。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雷耀明等人立刻醒悟过来，纷纷开始拉帮结派，很快沈亮和雷耀明他们这帮皇帝党就结成了一派，李延他们这边的人多，以京城勋贵结成了另外一派。
两派人数相差不大，戴悻本想立刻就签合同，可是他手里根本没有，合同都在前面的办事处放着呢。
最后没有办法，只能让身体最强壮的雷耀明去跑一趟，把合同给拿回来，大家签完就赶紧走人，自己还等着睡觉呢。
可是大家显然还是低估了前厅的拥挤程度，就算是以雷耀明这种大肌肉男的强壮，也足足花了小半个时辰才回来，身上的衣服都快挤成抹布了，幸好总算拿来几份揉成麻花似的合同。
搞定了雷耀明这帮人，戴悻刚想回去，就见李自在，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带着帮人找到他，向来一脸笑眯眯的表情也变成了焦急，见到戴悻立刻跑上来高声说道：“大人，外面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们的人手根本不够，下官擅自在部里借了些人手，现在来请示大人，希望大人能批准让他们帮忙！”
“老李啊你还请示个屁啊，前厅的情况我也见到了，赶快让这些兄弟们帮忙，晚上我请客，大家一起去‘顺天楼’大吃一顿。”戴悻说道。
“下官遵命！”李自在一看戴悻答应，立刻转身带着人跑去前厅。
戴悻看着对方离开的背景，心中暗自思量，李自在虽然出身低微，但这家伙的确是个人才，有才干而且办事灵活，虽然有些太谨慎了，什么事都要向自己请示之后才去做，生怕担上一点责任。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的缺点。
自己现在身单力孤，正需要得力的助手来帮自己，这个李自在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有了工部人员的帮忙，前厅办事处的拥挤情况总算有所缓解，反正等戴悻睡醒一觉再来看时，发现前厅的人已经散去大半，剩下的也都排成几列，询问的询问、填表的填表、签合同的签合同，总算有了后世银行大厅的景象。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们还是忙到快天黑才把今天的事情处理完。戴悻遵守承诺，带着这四五十人去顺天楼大吃一顿，一直到半夜才散场。这时虽然已经宵禁，不过戴悻事先已经跟锦衣卫和虎贲军打过招呼了，这些人只要亮一下工部或督造局的牌子，就会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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